46、相當刺激!(1 / 2)

大爺胤褆與雲禩和胤禛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模式, 眼睜睜看著四弟和八弟從一扇本不存在的大門裡走出來。

大爺眯著眼目,剛要說話,雲禩立刻反應過來, “手起刀落”, 從背包裡取出【智商下線卡】, 因著時間緊迫, 來不及去係統裡細細的尋找大爺胤褆的名字,便直接……

啪!

貼在了大爺胤褆的腦門上。

一時間空氣靜止了, 仿佛要凝固一般,誰也沒有說話,雲禩和胤禛全都仔細盯著大爺,似乎想要看看這張【智商下線卡】的效果。

叮!

【智商下線卡,生效!】

【對象:胤褆】

【特效:智商下線至3歲!】

【有效時間:3天】

雲禩看到係統滾動的提示, 原來張智商下線卡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說, 大爺胤褆的年齡從二十來歲,瞬間變成了三歲, 倘或忽悠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應該……不難罷?

胤禛一直沒動, 低聲對雲禩道:“生效了麼?”

雲禩也低聲道:“據說是生效了。”

胤禛又道:“把卡片揭下來看看。”

雲禩卻道:“我貼的當然是四哥去揭。”

胤禛:“……”這個時候了, 竟然還要爭論這些。

胤禛無奈的踏前一步,試探性的伸手過去,慢慢接近大爺胤褆, 就在他的手馬上要碰到貼在大爺腦門上的卡片之時……

啪!

大爺突然一把握住胤禛的手腕,胤禛眯起眼目,下意識的警戒戒備,結果……

就聽大爺“嘻嘻”一笑, 直接將胤禛懷裡的馬卡龍盒子拿走了。

胤禛手裡還捏著揭下來的卡片,他完全沒注意馬卡龍,也就沒有防備,盒子裡麵是九隻回收來的馬卡龍,胤禛還一口都沒舍得食呢。

“馬卡龍!”大爺胤褆人高馬大的,但真的變成了三歲的小寶寶,舉著盒子歡呼,一蹦一跳的。

咚!咚!咚!

大爺並非是纖細柔弱的類型,反而生得高大挺拔,他一蹦一竄的,雲禩總覺得下一刻便要把帳幕的頂棚給撞塌。

雲禩:“……”

胤禛:“……”

大爺:“哦——馬卡龍!好吃好吃!”

大爺胤褆得到了馬卡龍,立刻打開盒子,一隻手抓了兩隻馬卡龍,“哢嚓哢嚓”一個咬一口。

“不……”胤禛的“不能吃”三個字還未說出口,馬卡龍已經慘遭大爺的毒口……

大爺咬下馬卡龍,平日裡陰鷙猶如老鷹的眼目,睜得圓溜溜的,裡麵全都是小星星,恨不能放光彩,使勁點頭,抹著嘴邊的渣子:“唔!好次!好次!馬卡龍!吼吼次哦——”

雲禩:“……”

胤禛:“……”

胤禛目光冷冷的注視著馬卡龍的盒子,好像隨時要搶回來似的,雲禩趕緊攔住他,道:“彆搶了,弟弟下次再做馬卡龍便是。”

胤禛的目光還是涼冰冰的,道:“大哥現在看起來,像個癡子。”

雲禩揉了揉額角,道:“嗯……可能是智商下線卡的作用,三歲的孩子可不是這樣麼?”

胤禛現在心裡慶幸著,幸虧那日雲禩醉酒,沒有把智商下線卡貼在自己頭上,否則自己也這樣嘻嘻傻笑,蹦來蹦去,豈不是一世英名掃地,臉都不夠丟了……

胤禛道:“大爺這般,要維持三日?”

雲禩:“……”

雲禩一時語塞,明日就要啟程了,大爺這個樣子好像不太妙啊,他拉開控製麵板,發現智商下線卡無法取消,所以簡單來說,大爺這個樣子,的確要維持三日。

胤禛道:“現在怎麼辦?”

雲禩剛要開口,大爺胤褆已經“糟蹋”了所有的馬卡龍,一口氣全都塞在嘴裡,嘴邊都是渣子,嘴巴裡鼓鼓的,好像故意賣萌一樣,對著雲禩和胤禛跑過來。

一麵跑還一麵拍手,道:“門!弟弟,門!”

他指的方向,可不就是剛才空間門的地方麼?

雲禩心頭一跳,大哥的智商現在才三歲,竟然還忘不了空間門,看來隻有用儘全力忽悠了。

雲禩展開一個溫和好家長的笑容,道:“大哥,哪裡有門啊?你看,這裡隻有氈簾子,是大哥你看錯了罷?”

“沒有!”大爺胤褆很執拗的使勁搖頭,分明人高馬大,但是相當“可愛”,一板一眼認真的道:“真的有門哦!我剛才明明看到,弟弟從門裡走出來噠!”

雲禩:“……”三歲也不好忽悠啊。

胤禛則是冷著臉,因著他寶貝的馬卡龍都沒了,心情自然不好,涼涼的道:“沒有門,你看錯了。”

大爺胤褆聽著胤禛冷硬的話,登時“唔——”一聲,眼睛一垮,嘴巴一撇,鼻子一皺,竟然“敲——委屈”的,嘴唇抖了抖,“哇——”一聲哭了出來。

他現在的神誌雖然是三歲的孩子,但身量卻是二十來歲的成年男子,尤其從小習武,那體魄自然是不必提了,一哭起來,肺活量驚人,嗓門兒也洪亮。

外麵的侍從嚇了一跳,似乎是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連忙朗聲道:“八爺,有甚麼需要奴才的麼?”

雲禩提高聲音道:“無事,不必進來。”

“哇——嗚嗚嗚嗚!!”

帳幕之外的侍從:“……是,八爺。”

大爺胤褆說哭就哭,而且乾打雷不下雨,好像小孩子的示威一樣。

雲禩趕緊道:“大哥,不要哭了。”

胤禛冷聲道:“彆哭了。”

大爺胤褆:“哇——嗚嗚嗚嗚!!!”

哭聲更大了……

雲禩對胤禛道:“四哥,現在大哥隻有三歲,不能罵他。”

胤禛頭疼的看著“隻有三歲”的大爺胤褆,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智商下線卡的確是解決了掉馬危機,可是現在的大爺該如何解決?

雲禩哄著“三歲”的大爺,因著大爺本就是在假哭,也沒有真的眼淚,所以一會子哭累了,也就抽抽噎噎的不哭了,兩隻手象征性的揉了揉眼睛,對胤禛哼了一聲,道:“四弟弟討厭,還是八弟弟好!”

胤禛:“……”

大爺胤褆眨巴著眼睛,叉著腰,對雲禩道:“困……呼——困了,要和八弟第睡覺覺!”

雲禩:“……”

胤禛一聽,立刻找機會走人,便道:“既然大哥八弟要就寢,那我就回去了。”

“走哪去?”雲禩一把攔住胤禛,道:“四哥彆著急走啊,這長夜漫漫的,智商下線卡四哥也用了一半兒,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大哥撇這兒你不管了?你總要管一半罷?”

胤禛看了一眼大爺,隨即木然的把目光轉回頭,額角更疼了,道:“怎麼管?”

雲禩道:“讓他睡覺,睡覺了就不鬨騰了。”

胤禛潑冷水道:“智商下線的時效是三日。”

雲禩:“……”的確不是睡一覺就行的。

雲禩道:“總之先讓他睡覺。”

胤禛無奈的歎氣:“也隻有如此了。”

雲禩轉過頭來,又露出一副溫柔好家長的微笑,道:“大哥,來睡覺罷,躺在這裡。”

大爺胤褆“嗯嗯!”使勁點頭了點頭,然後“空空空!”大踏步跑過去,直接一翻滾,躺在了雲禩的床榻上,找了個合適的姿勢躺好,張開手,示意雲禩給自己蓋被子。

雲禩走過去,給大爺胤褆蓋上被子,道:“大哥乖,快閉眼睡覺,小孩子若是不早睡,會長不高的。”

胤禛淡淡的道:“他夠高了。”

雲禩:“……”

雲禩對著胤禛“嘖”了一聲,低聲道:“再拆台,四哥你來哄他。”

胤禛便不說話了,抱臂杵在一邊裝雕像。

大爺胤褆裹著被子,偽裝成一隻超大版的蠶寶寶,眨巴著棱角分明的大眼睛,希冀的道:“講故事!弟弟講故事!”

雲禩一時語塞,給孩子講睡前故事?該怎麼講才好呢?雲禩也沒有這種經驗,便搪塞的道:“大哥你看,時辰太晚了,若是你還不閉眼睡覺的話,會長不高的。”

“長不高哦——”大爺認真思考了一番,道:“唔——那還是睡覺覺罷!”

雲禩笑道:“真是個乖寶寶。”

胤禛:“……”如此大的寶寶?

大爺胤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小孩子要求就是多,道:“弟弟躺下,一起睡覺覺。”

雲禩看了看,反正床榻很大,而且這張床榻就是自己的,若是自己不在這裡睡,也不知道去那裡睡。

況且大爺額胤褆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己放他在這裡也不放心,唯恐大爺把天給捅穿了。

於是雲禩道:“好,那我躺下來了,乖孩子要閉眼睛。”

“嗯嗯!閉眼睛!”大爺十足聽話,乖巧點頭。

雲禩和衣躺下來,大爺乖巧的閉上眼睛,簡直就是個聽話的大可愛,胤禛狠狠鬆了一口氣,結果就在此時……

唰!

乖巧大可愛把眼睛瞬間又睜開了……

大爺胤褆又又又提出了要求,道:“弟弟!四弟弟也要一起睡!”

胤禛:“……”

胤禛木著臉嫌棄的看了一眼床榻,這裡是青海的帳幕,又不是貝勒府,床榻並不是太寬,大爺胤褆身材高大,雲禩身材高挑,兩個男子躺下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了,更彆提再躺下一個胤禛。

胤禛還未開口拒絕,大爺胤褆似乎抓住了他的脈門,立刻癟著嘴巴,一副隨時要哭的模樣,嗓子裡已經發出異常可憐的“嗚嗚”聲。

雲禩道:“四哥,快躺下來。”

胤禛猶豫,還是沒動。

大爺:“嗚嗚嗚嗚……”哭聲更大了。

雲禩拽了拽胤禛,道:“把他惹哭了,你一個人哄。”

胤禛終於妥協了,也和衣躺下來,這會子好了,大爺胤褆躺在中間,雲禩躺在左邊,胤禛躺在右手,三個人並排躺在一起。

床榻並不算窄,但是三個人躺下來,完全沒有多餘的空間,甚至還很勉強,尤其大爺躺在中間肆無忌憚,還總是翻身,胤禛被擠得臉都黑了。

大爺胤褆心滿意足,“左擁右抱”,也是困了,據說“小孩子”都很容易困,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還讓雲禩拍著自己,終於睡著了,呼吸慢慢綿長。

雲禩和胤禛都狠狠鬆了一口氣,胤禛立刻就要起身離開。

雲禩低聲叫住他,道:“四哥,你去哪裡?”

胤禛道:“自然是回為兄自己的帳幕。”

“不可。”雲禩否定的道:“智商下線卡四哥用了一半,怎麼能把大爺甩給弟弟一個人管?四哥自然也要儘心儘力的哄孩子。四哥若是走了,大爺半夜鬨覺怎麼辦?”

胤禛:“……”鬨覺……

胤禛還想辯駁,雲禩祭出殺手鐧出,道:“四哥若是把大爺吵醒了,這次你可哄他。”

四爺瞬間沒話了,被堵得嚴嚴實實,最終還是躺下來,側著身,受氣包兒一樣緊緊貼著牆角。

大爺胤褆睡得香甜,雲禩和胤禛則是不然了,彆看大爺長得規規矩矩的,看起來也一板一眼,那是京城裡有名的十全王爺,哪知道大爺歇息如此不老實,或許這也是小孩子的通病。

一會子翻身,一會子踢腿,一會子還把被子扔了。

大爺踢了被子,踢了也就踢了,奈何大爺竟然一下子把被子提到了四爺胤禛的頭上,四爺本就睡得輕,閉著眼睛假寐,突然被被子給蒙住了,黑著臉將被子拽下來,把被子回手扔在大爺的頭上。

雲禩:“……”

雲禩低聲道:“四哥怎麼還和孩子置氣呢?”

胤禛緊緊的盯著一旦睡著,雷打不動的孩子大爺,大爺睡得很香,被被子蒙著頭,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雲禩把大爺頭上的被子小心的掀下來,給他蓋在身上。

這一晚上相當折騰,大爺不隻是踹被子,還踹人,一腳差點給胤禛蹬下來,踹完人又開始扔枕頭。

胤禛睡得輕,完全沒辦法歇息,就連雲禩也被吵醒了好幾次,感覺自己其實一直醒著,渾渾噩噩的,大爺翻個身,他都能被驚醒過來。

直到天蒙蒙亮,大爺這才消停下來,雲禩和胤禛抽空趕緊睡了,能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今日還要起程去準噶爾,看來是一番苦戰了。

雲禩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甚麼時候大爺不折騰了,雲禩漸漸睡得香甜,然後翻了個身……

翻了個身?

無錯了,雲禩翻了個身,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他實在太困頓,腦子裡無法打彎兒,很快又沉沉的睡了下去。

“八弟……”

“八弟……”

“八弟!”

雲禩睡得香甜,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叫魂兒”,那嗓音雖然低沉好聽,但一大早上,雲禩又沒睡醒,感覺就像是鬨鐘一般,再好聽也刺耳。

雲禩“唔”了一聲,那聲音布不隻是呼喚他,還上手搖他,地震一般晃來晃去,晃得雲禩頭暈,嘟囔著:“再……睡一會兒……”

“八弟,大哥不見了。”

“嗯?”雲禩乍一聽沒聽懂,大爺怎麼了?

隨即腦海中“噌!”的一聲,是了,剛才覺得翻身不對勁,的確不對經,因著三個人睡一張床榻,若不是壓著其他人,分明沒有翻身的餘地,這會子雲禩卻“遊刃有餘”的翻身。

大爺不見了!

雲禩騰的坐起身來,若不是胤禛反應快,兩個人的腦門便要撞在一起,方才搖晃雲禩的,正是便宜四哥。

雲禩睡得還迷糊,使勁搖了搖頭,道:“大哥呢?”

胤禛黑著臉道:“我方才睡死過去,一睜眼大哥便不見了。”

雲禩趕緊從榻上下來,整理著自己淩亂的衣衫,“嘩啦——”一聲掀開氈簾子,對門口的侍從道:“看到大爺了麼?”

“看到了,”侍從詫異的看著從帳幕中走出來的,“衣衫不整”的四爺與八爺,侍從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卻衝充斥著十萬個為什麼,這一大早兒的,先是大爺“笑嘻嘻”的走出來,隨即四爺與八爺衣冠不整的走出來,這是要變天兒麼?

雲禩也顧不得侍從古怪的眼神了,道:“大爺去了何處?”

侍從道:“大爺沒說,不過奴才看著大爺朝太子殿下的帳幕方向去了。”

“糟了。”雲禩和胤禛心底裡都是咯噔一聲,隻有三歲的大爺若是撞見了太子,還不天下大亂?

……

太子有晨起沐浴的習慣,今日要啟程前往準噶爾,這一路上到了寧夏才能休息片刻,條件必然十分艱苦,所以太子打算沐浴一番,再啟程離開。

太子令侍從打來熱水,帳幕裡暖洋洋的,嫋嫋霧氣,太子舒坦的坐在浴桶裡,喟歎了一聲,正在享受著沐浴的解乏,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

太子胤礽還以為是加熱水的小太監來了,他也沒看對方,便道:“來的正好,熱水先不用加,給本宮揉揉肩膀,這破地方,床榻也硬得很,歇息一晚上肩膀酸疼的厲害。”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暗搓搓”的走過去,站在太子身後。

太子等了一會子,不見“小太監”給自己揉肩膀,他的脾氣瞬間上來了,憤怒的轉頭嗬斥:“大膽奴才,本宮說話你沒聽見麼?耳朵聾……”

他的話還未說完,驚訝的看著來人。

不是甚麼小太監,竟然是大爺胤褆!

太子奇怪的道:“這一大早兒的,大爺怎麼到本宮這裡來了?”

大爺也不說話,而且表情……怪怪的。

太子更是奇怪,因著大爺衣冠整齊,自己又赤著膀子坐在浴桶裡,實在不像話,太子剛想起身披上衣裳,就聽到大爺“嘿嘿”一笑,隨即大喊一聲,一個猛子跨入了浴桶中。

“你……”

“你乾甚麼!?”

“放肆!”

太子嚇得臉色鐵青,大爺的動作很快,簡直是風馳電掣,“呼啦——”一捧子水直接飛濺在太子的臉上,拍打的太子都懵了,緊跟著浴桶裡便擠下了兩個成年男子,浴桶瞬間都要擠炸了。

太子隱約聽見大爺喊的那一嗓子是——口渴,喝水啦……

太子還以為自己耳朵壞了,畢竟平日裡的大爺穩重且心思深沉,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兒來?他做甚麼事情都是有準備的,甚至是有目的的,絕對不會簡單。

眼下太子便懵了,一頭一臉全是水,大爺進來還在撲騰,兩隻大手伸進熱湯中。

太子嚇得汗毛倒豎,要知道太子這會子還赤著膀子,大爺突然把手伸進浴桶,太子連連後退,但是浴桶就這麼大,完全沒有退路。

大爺則是伸手進浴桶裡,掬起一把水來,真的要喝洗澡水!

嘩啦——

就在這“危在旦夕”的時刻,雲禩和胤禛聽到太子帳幕裡的大喊聲,來不及通傳,直接衝了進來。

果不其然,大爺就在太子帳幕裡,那場麵實在太“刺激”了,太子在沐浴,大爺在……喝洗澡水?

雲禩腦袋疼的要炸裂,立刻衝上去,一把抓住大爺,不讓他喝洗澡水,拉著大爺從浴桶裡出來。

大爺還是很“聽話”的,起碼很聽雲禩的話,乖乖巧巧的從浴桶裡邁出來。

太子趕忙也跨出浴桶,因著匆忙,差點子左腳拌右腳,連忙扶住旁邊的屏風,將衣衫披在身上,這才怒氣衝衝,臉色氣成了豬肝色,手指發麻顫抖的指著大爺,道:“你瘋了是不是?!今兒個算是明擺著來找茬兒的?好啊!你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本宮必然要在皇阿瑪麵前參奏你一本!你等著!”

雲禩趕緊把大爺推給胤禛,安撫太子道:“太子,大哥並非有意給太難堪的,其實……其實……”

雲禩急中生智,總不能告訴太子,其實大爺的智商下線了,現在隻有三歲的神誌罷?

雲禩靈機一動,道:“其實大爺昨兒個與弟弟飲了些酒,現在還醉著。”

“撒酒瘋?”太子氣的胸口狠狠起伏著:“我看他不是撒酒瘋,他是借酒撒風!他就是看本宮不順眼很久了!這會子來給本宮難堪!好啊,大爺真真兒是陰險,有本事你明著來啊!”

雲禩連連給胤禛打眼色,胤禛淡定的將大爺拉出了營帳,雲禩繼續安撫太子。

雲禩好不容易把太子安撫住,精疲力儘的離開了太子的帳幕,一回到自己的帳幕,便看到便宜四哥和三歲大爺都在這裡。

雲禩癱坐在榻牙子上,緩緩的道:“累死我了……”

胤禛道:“一會子上路,讓大爺與你坐馬車,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就說你的傷勢還沒痊愈,身子骨虛弱,不得騎馬,準備了一駕車輦,如此大爺也可以藏在車裡,不需要拋頭露麵。”

雲禩點頭道:“還是四哥想得周到。”

一行人很快上路了,太子黑著臉走出來,環視四周,似乎想要找大爺胤褆算賬,冷冷的道:“大爺呢?”

雲禩乾笑道:“大哥酒還未醒,這會子在輜車中歇息呢。”

“沒醒酒?”太子冷聲道:“我看他是不想醒,就是故意撒邪!”

雲禩道:“太子多慮了,大哥是真真兒的醉了,沒有針對太子的意思。”

“哼。”太子雖不相信,但是雲禩極力做和事佬,太子是看得出來的,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和大爺的關係鬨得太僵,這使團的任務還沒結束呢,若是叫外人聽說太子和大爺鬨掰了,的確會有人用詞做文章。

太子道:“這次本宮先饒了他,不與他追究這麼多,也是看在八弟你的麵子上,但再無下次。”

雲禩:“……”有沒有下次,還真是說不準,畢竟智商下線卡的時效是三天,這才第一天。

前路漫漫……

使團啟程,押送著策淩敦多布,帶著認罪書前往準噶爾。

他們本是來送親的,但是現在計劃有變,策淩敦多布被他們扣押了,既然準噶爾的人沒有誠意聯姻,他們若是貿然進入準噶爾,說不定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不宜貿然進入。

大家的意思都是一致的,不進入準噶爾,反而在寧夏駐紮下來,和準噶爾保持安全距離。

大部隊在寧夏駐紮,準噶爾來迎接的使者聽說了,隻好來到寧夏迎接。

使者來到寧夏城門,被守衛攔在門外,不叫他進來,說是需要前去通報。

雲禩這麵兒很快便聽到了通報,太子道:“準噶爾的使者,沒有一個好東西,若不是八弟有遠見,咱們這會子已經折在青海了,需要搓一搓他們的威風銳氣才行,傳令下去,讓準噶爾的使者等著,本宮一會子便去親自迎接。”

太子讓使者等著,也沒說等多久,使者等啊等,等啊等,一直從白天等到黃昏,在城門都快站成望夫石了,也不見太子的身影。

天色黃昏,寧夏的大門緊閉,一直沒有人開門放行的意思,準噶爾的使者等得急了,在下麵朗聲傳話:“你們太子還沒來麼?我們是準噶爾的迎親使者,先放我們進去,若是怠慢了我們,你們誰來擔待這個責任?”

“我來。”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應承了一聲。

寧夏的大門還是沒有打開,但有人登上了寧夏的城樓,站在城樓上,低頭遙遙的俯視著他們。

是雲禩!

雲禩登上寧夏城樓,笑眯眯的道:“若是怪罪下來,爺來擔待便是了。”

準噶爾的使者雖然沒見過八爺,但是看到雲禩這穿著打扮,便知道對方是誰了,道:“八爺,咱們馬上就要成為一家子人了,如何說這種話兒呢?我們在這裡站了一天了,為何不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雲禩幽幽一笑,道:“城門是給自家人打開的,若是給彆有居心的虎狼打開,豈不是引狼入室?”

“這……”使者道:“八爺,我們是友邦啊,不知您在說甚麼。”

“好一個友邦。”雲禩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友邦的?大汗的弟弟意圖行刺我大清的太子與公主!”

“這……這……”

雲禩抬了抬手,鄂倫岱立刻押解著上了枷鎖,五花大綁的策淩敦多布走出來,策淩敦多布前些日子杏仁中毒,虛弱了好幾天,臉色難看的厲害,被鄂倫岱推搡著,腳步不穩,一副狼狽的模樣。

準噶爾的使者一看,大驚失色,道:“八爺,這一定是有甚麼誤會!我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兒呢?肯定是有奸人挑撥,誤會,誤會啊!”

“誤會?”雲禩道:“誤會可真慘呢,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要讓誤會背鍋,誤會怎麼就這麼慘呢?”

他說著,“嘩啦——”一聲抖出一張紙來,上麵還蓋著朱紅色的手印,道:“策淩敦多布與和碩親王世子勾結,欲圖謀害我大清太子與公主,證據確鑿,世子已經全部供認。”

使者懵了,兀立在寧夏大門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禩道:“我知你做不了主,現在就返回,告訴你們大汗,他的詭計敗露了,他的弟弟在我們手上,認罪書也在我們手上,若他不爽快的把葛爾丹的骨灰和女兒送過來,沒有一些誠意,後果會很難堪。”

使者現在臉上就很難堪,也進不去城門,隻好道:“八爺息怒,八爺息怒,容我回去與大汗稟報,再給八爺一個滿意的答複。”

使者灰頭土臉的,沒能進入寧夏城門,夾著尾巴變逃走了。

雲禩從城門上下來,回了寧夏的府署,來到自己下榻的屋舍。

他一走進去,就看到了便宜四哥,當然了,還有三歲大哥。

大爺胤褆提著毛筆,正在寫寫畫畫,一個人頑得不亦樂乎,胤禛坐在旁邊,儼然幼兒園的老師一般,拿著一本書正在看。

胤禛見他走進來,道:“準噶爾的使者走了?”

“走了,”雲禩道:“黑著臉便走了,說是請示他們大汗之後再回話。”

胤禛冷笑一聲,道:“策妄阿拉布坦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妥協的,想必咱們要在寧夏多逗留些日子了。”

寧夏有府署,不像青海要住在帳幕裡,其實也就是蒙古包裡,雲禩覺得府署的條件還不錯,若是需要逗留些時日,也未嘗不可。

果然如同胤禛所說,準噶爾的使者離開之後,過了一日又回來了,這次回來,也沒有帶來解決方案,而是又來了一個使者,說是奉了大汗的命令,來商談議會的。

這次來的使者明麵上是使者,其實等級也不小,還是個副都統。

太子把眾人召集到堂屋來議事,商量應對準噶爾副都統的事情,大家都在座,唯獨大爺胤褆又不在。

也不知為何,這兩日總是見不到大爺。

太子蹙眉道:“這麼重要的議會,大爺如何不來參加?”

雲禩心說,今兒個是最後半天,到了晚上,大爺的智商下線卡便失效了,失效之前,大爺肯定不能來議事,否則……

雞犬不寧。

雲禩道:“太子有所不知,大哥他水土不服,偶感風寒,這會子纏綿病榻,實在無法起身,應對準噶爾的使者也並非甚麼頂天的大事兒,便讓大哥好生休息一會子,養養病罷。”

太子不屑的道:“屬他長得像牛犢子,竟還鬨病,我看他便是覺得這事兒繁瑣,想要全都推給本宮。皇阿瑪讓他來輔助本宮,結果他倒是好,反倒像是個甩手掌櫃了。”

太子雖叨念了好幾句,但是準噶爾使者的事情還要解決,便開始正事兒了,道:“今兒個被各位全都召集過來,便是問問你們的看法,準噶爾的使者代表他們大汗,要來與咱們談判,你們覺得該如何?”

鄂倫岱第一個開口道:“說甚麼談判,準噶爾必然是想要胡攪蠻纏。”

這一點太子也看出來了,他們肯定不想承認,一旦承認策淩敦多布真的打算行刺太子和公主,這可是天大的過錯,康熙師出有名,策妄阿拉布坦又剛剛上位,將會十足被動。

鄂倫岱道:“要我說,他們就是來扯皮的,乾脆不見。”

淵吝淡淡的道:“不見不妥。”

鄂倫岱瞪眼過去,心說淵吝怎麼回事,還是和自己唱反調,難道不該因著上次的事兒和解了麼,從此兄友弟恭,和和睦睦?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淵吝對自己還是冷冷淡淡的,見麵和平時一樣,這會子一開口又否認了自己的見解,完全看不出來他哪點子把自己當榜樣,若不是八爺信誓旦旦,鄂倫岱才不信這個邪。

淵吝道:“準噶爾的使者已經被拒之門外一次,若是這次還是被拒之門外,他們便可以肆意傳揚,詆毀於我大清,到時候旁人會以為我大清怕了準噶爾,有損天威,因此並不妥當。”

鄂倫岱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太子道:“不見有損威嚴,見了的話,又不知準噶爾這幫子使者頑甚麼花樣,唯恐他們搗亂,該如何是好?”

四爺胤禛眸光冰涼,道:“不如閱兵。”

“閱兵?”太子道。

四爺的思維跳躍性實在太大了,太子一時跟不上他的思緒,胤禛淡淡的道:“準噶爾使者前來談判,太子不若請使者一同閱兵,一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叫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二來也能彰顯我大清天威,何樂不為?”

太子一聽,有道理。

雲禩也讚同,道:“四哥說的有道理。”

“好!”太子一拍板,道:“既然如此,這閱兵的事宜,便交給大爺來處置。”

顯然太子還是“記恨”大爺的,所以故意將這棘手的事情交給大爺胤褆來完成。

太子又道:“放心,準噶爾的使者還有一些時日才會來談判,大爺有的是時候慢慢兒養病,不著急。”

雲禩:“……”

雲禩深深的歎口氣,太子和大爺較勁,最後遭殃的還是自己。為何呢?畢竟大爺這孩子還是三歲的模樣,看來今兒個晚上智商下線卡時效過了,大爺“醒過來”,自己還要對大爺解釋一番,關於閱兵的事情。

議會完畢,眾人離開堂屋,胤禛從裡麵踏出來,剛要離開,便聽到有人喚自己。

“四哥。”

那嗓音柔和還帶著一股子笑意,仿佛三月春風,溫暖又不燥熱。

回頭一看,果然是八弟。

雲禩笑眯眯走過來,道:“四哥,今兒個晚上有空麼?”

胤禛看著雲禩幽幽的笑意,心裡一突,隨即臉色不變,很是冷淡的道:“著實不巧,為兄今日不得空閒。”

說罷轉身便走,雲禩則是跨上兩步,擋住胤禛的去路,笑眯眯的道:“四哥彆著急走,今兒個晚上你是有空也得有空,沒空也得有空。”

胤禛:“……”

雲禩又道:“今天智商下線卡便會失效,太子吩咐大爺公乾,這事兒四哥逃不掉,需要與弟弟一起與大爺解釋。”

胤禛便知道,八弟突然來找自己,絕對不是去吃馬卡龍的,而是乾這種費神的活計。

夜深人靜。

雲禩下榻的屋舍中……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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