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塑料兄弟情(2 / 2)

雲禩笑眯眯的道:“在談……兄弟們之間的感情很是親厚。”

“親厚?”太子道:“親厚不好麼?”

他說著,大爺胤褆正好也路過,太子若有所指的道:“免得像某些人似的,淨是想著法子的給人穿小鞋使絆兒!”

大爺胤褆看了他們一眼,沒有參與進來,轉身走人了。

“嘁!”太子冷嗤一聲,不去打理大爺,對胤禛道:“老四,準噶爾使團那邊怎麼樣了?”

胤禛回話道:“回太子的話兒,使團一口咬定,使者重傷在身,無法談判。”

太子道:“著太醫去看過了?”

“看過了,”胤禛道:“但使團的人不讓太醫進門,儘數轟了出來。”

“哼!”太子冷聲道:“他們便是無理取鬨,借風撒邪,想要拖延談判,拖延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左右人證物證具在,策淩敦多布也在我們手上,看他耍甚麼花樣兒。”

第一天副都統重傷,食的是清粥小菜。

第二天副都統還是重傷,依然食的是清粥小菜。

第三天副都統還是重傷,一臉重傷三天,也是能忍,食的還是清粥小菜。

不知是不是雲禩的錯覺,總覺得副都統一連三天喝粥,每頓喝一小碗,身上的肌肉都少了,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看來“斷食減肥”還是很有成效的。

副都統也是個能忍的,一連三天都這麼吃下來了,但問題也來了。

副都統的確是受罪了,大家夥兒也解氣了,但他們在寧夏呆的時日太長,隨行的兵丁都需要糧草,寧夏的確會提供他們糧草供給,但是也提供不了太多,多半的供給全都是從京城和其他地方調運而來。

眾人齊聚府署的堂屋,大爺胤褆形色匆匆,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忙碌,糧草一向是他管理的。

大爺將文書全都擺在案桌上,道:“準噶爾的使團拖延談判,他們吃的是清粥小菜,不需要浪費多少糧食,然但凡拖延一天,咱們消耗的便是一整個軍營的糧食。”

除了送親使團的消耗,寧夏府署還要派兵保護他們,開支也大大提高,如此消耗下去,糧食肯定是不夠用的。

大爺的臉色一貫比較陰鷙,如今蹙起眉頭,更顯得肅殺陰霾,道:“從京城出發,咱們帶來的糧食是四個月的口糧,如果再這麼耗下去,需要早作打算。”

也就是說,使團多留下來一天,他們就要消耗更多的糧食,怪不得副都統這麼能忍,吃清粥小菜也不想談判。

胤禛冷聲道:“準噶爾的使團,應該是一早就做好這種打算,消耗我們的糧食,等拖到最後,談判之事,我們一定會放緩底線,任由他們殺價。”

嘭!

太子狠狠一拍案桌,道:“到了本宮的地頭上,還敢跟本宮頑這些陰險的,好啊!好得很!”

大爺道:“當務之急,是解決糧草的問題,我已經令人去調派糧草了,保守估計,再調配兩個月的糧草過來,有備無患,隻是……這寧夏的兵丁,都不擅長舟師,也沒有甚麼太好的水手,但是糧草最好用舟運。”

四爺胤禛接口道:“不防令太子手書一封,著黑龍江之兵,便宜行事,押送糧草。這黑龍江一帶的兵丁擅長周師作戰,對於水運糧草也有一定的心得,由他們經黃河調運糧食,也能叫人安心。”

胤禛說起國家大事來,果然頭頭是道。

雲禩坐在堂上,看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果然是隔行如隔山,雲禩再一次確定,這勞什子的儲君,自己是做不得的,難道多拿一些工錢,多穿一件美麗的衣裳,雲禩就是為了坐在堂上,操心寧夏水手和黑龍江水手哪一個更適合舟運糧草麼?

太子道:“好,便按照老四的意見,庶吉士立刻草擬文書,叫人拿著文書,前去黑龍江調取糧草。”

“是。”淵吝立刻應聲,當即便去草擬文書。

鄂倫岱道:“可是……咱們雖然調取了糧草,但是準噶爾使者若是在咱們這裡白吃白喝,咱們便要供著他?這也太吃虧了,糟心的很,怎麼想個法子,叫他們不能裝病?”

國家大事,雲禩不在行,但是論起這些來……

雲禩挑唇淺笑,道:“調取糧草的事情,諸位兄長操心便是了,這等子小事兒,交給弟弟罷。”

眾人看向雲禩,道:“你有法子?”

雲禩點點頭,道:“自然有法子,而且這個法子簡單的很,足以叫準噶爾的使者自己顯形,不再裝病。”

四爺心中狐疑,但他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席上,太子卻沒有他這般沉得住氣了,追問道:“到底是甚麼法子?”

雲禩簡練的道:“吃。”

“吃?”眾人不解,鄂倫岱道:“八爺,您就彆賣關子了!”

雲禩笑道:“其實很容易,就是吃。準噶爾的使者連食三天清粥小菜,起初肯定很難忍耐,但是如今已經變得不是那麼難忍耐了,說句大白話兒,便是皮了,習慣了。”

其實這個和減肥一樣,斷食減肥就是要吃清淡的,而且堅持,嘴裡沒味道,就勾不起食欲。副都統一連吃了三天清粥,看來他已經熟悉了清粥的味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越來越難捱,隻會越來越習慣。

雲禩道:“這個時候我們就該給他一些外力的……勾引。”

減肥最怕甚麼?最怕美食的勾引!

雲禩道:“我們就在準噶爾使者麵前,大魚大肉,看看他甚麼時候禁不住勾引,自行破功。”

眾人恍然大悟,原是這麼回事,聽起來著實簡單,不就是“難為”一下自己個兒,多吃點大魚大肉麼?

議會散了之後,大爺和胤禛去忙碌糧草的問題,淵吝去草擬文書,鄂倫岱去訓練兵馬,太子還要顧全大局,這會子好了,隻剩下雲禩一個閒人。

雲禩左右一看,自己也太過清閒了,不如去膳房,親自做點大魚大肉?

雲禩進了膳房,開始環視,思忖著做些甚麼菜色才好。副都統這些日子清淡慣了,一定要讓他聞到香味兒,看到肉*欲,這樣才能勾起食欲。甚麼樣的菜色最能勾起是食欲?雲禩覺得,莫過於油炸的美味!

很多人都知道,油炸食品不健康,不能總是吃,甚至不要吃,儘量避免,可是但凡是油炸食品,賣的都非常好,人生在世,口舌之欲又怎麼能免俗呢,不吃些油炸食品,都枉費了這些人間美味兒。

雲禩分解了儲君卡,恰好得到了麵包糠,麵包糠是好物啊,正好配合油炸食品。

雲禩靈機一動,油炸食品,炸豬排絕對是美味中的美味啊,齊整的裡脊肉,裹上麵包糠,下鍋一炸,金燦燦焦香無比,再澆上拉絲的芝士,配上咖喱醬,咖喱炸豬排就新鮮出爐了。

咖喱的香味濃鬱又霸道,炸豬排肉*欲滿滿,這道菜絕對隔著門板都能聞到香味兒,不怕勾引不起準噶爾使者的食欲。

雲禩立刻開始動手,麵包糠、芝士碎這種東西他都有,咖喱的香料也是現成的,食材齊全。

雲禩挑選了一塊豬裡脊,這炸豬排,雲禩最喜歡的就是豬裡脊肉。很多人不喜歡肥肉,去餐廳吃炸豬排,也會選擇瘦一些的豬腰內肉,常聽餐廳的服務人員介紹,腰內瘦一些,裡脊肥一些,絕大多數的人就會選擇腰內。

雲禩覺得,吃肉吃瘦,這絕對是美食界的一大誤區,肥肉也很無辜。這炸豬排,一定要選擇有一些肥肉,還有一些筋頭的豬裡脊,如此炸製出來的豬排,才會韌而不柴,尤其是筋頭的地方,將金燦燦的炸豬排一切開,一絲絲筋頭的紋理晶瑩剔透,不似肥肉油潤,卻能給炸豬排增加豐富的口感,吃起來層次分明,不會單調。

而且豬裡脊的肉質緊實,不似腰內那般“綿軟絮狀”,一口口咬起來,外麵包裹著酥香金燦燦的麵包糠,裡麵則是緊致的裡脊肉,外酥裡嫩,絕對讓人食欲大開。

雲禩開始著手處理豬裡脊,去腥氣,又不能奪走豬肉天然的香氣和肉*欲,裹上麵包糠,下鍋刺啦啦一炸,出鍋之後控油晾涼。

在承槃中盛上做好的噴香咖喱,將稻米飯盛在小碗裡,往承槃中一扣,白生生稻米飯規整又漂亮,把控油好的炸豬排擺在承槃中,最後也是很關鍵的一部,將芝士切碎,加熱融化,瀑布一樣的芝士澆在咖喱豬排飯上。

咖喱的濃鬱,豬排的肉*欲,麵包糠的酥脆金黃,稻米的清香,還有芝士的醇厚,誰能抵擋這樣的美味兒?雲禩覺得,左右餓了三天的副都統絕對是不能的。

雲禩做好幾份咖喱芝士豬排飯,便叫人端出去。

一股濃鬱的咖喱香氣,還有油炸特殊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很快擴散到整個府署。

“好香啊!”

“那是甚麼香味兒?膳房又在做甚麼美味兒呢?”

“嗨,不是膳房做的,是八爺做的美味兒。”

“據說是咖喱豬排飯,那可是咖喱啊,需要用五十種香料調製,聞著能不香麼?聖上都喜愛這個味道。”

副都統在房間裡裝病,若有似無的聞到了一股子滋味兒,香噴噴的,說不上來是甚麼味道,以前好像沒有聞過,簡直可以說香到離譜。

又聽到門外的仆役們談天的聲音,腹中登時“咕嚕——”一陣“嚎叫”,隻覺饑餓難忍,餓的他頭暈眼花,心中直荒。

副都統是帶著任務來的,的確,他就是想要拖延時日,一旦寧夏的糧草用完了,清軍沒有糧草來支持,他們的底氣自然就會變弱,如此一來,不利的談判,也會變得有利,到時候清廷的底線就會變得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直到答應他們無禮的條件。

所以副都統才這麼能忍,就算是白粥鹹菜,也要堅持下來。

他堅持了三日,總覺得也沒甚麼不好堅持的,其實不吃大魚大肉,也就那麼回事兒,又死不了人。哪知道這會子聞到這等噴香,堅韌的心態瞬間崩碎,碎的是稀裡嘩啦,掉了一地的渣子。

副都統乾咽了一口口水,實在是忍不住了,心想著,我隻是去看看。

吱呀——

他推門走出來,咖喱的香氣實在是太霸道了,順著香味,副都統都不需要人引路,一路找了過來。

雲禩特意沒有把咖喱豬排飯端到屋舍裡,而是拿到了府署的庭院裡,如今天氣熱,堂屋憋悶,正好外麵涼快,雲禩就令人將咖喱豬排全都擺在庭院的石桌上。

副都統一走過來,正正好兒看到一桌子的咖喱豬排飯,距離近了,那香味更加真切,香得副都統是頭暈眼花,腹中“咕嚕——咕嚕——咕)——”打雷一樣,一刻也停不下來。

副都統看得眼睛發直,這會子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有人往這邊來了,副都統心虛的厲害,畢竟他還在裝病,立刻腳下一轉,藏在了旁邊的假山後麵。

原是雲禩一行人來了。

雲禩引著眾人坐下來,笑道:“各位請坐,今兒個難得清閒,也不需要談判,我便做了一些小菜,讓各位嘗嘗。”

眾人坐下來,足足坐了一大桌子,鄂倫岱道:“八爺,這是甚麼菜色?好香!”

雲禩笑道:“這叫做咖喱炸豬排飯,嘗嘗看。”

上次大家夥兒吃過咖喱火鍋,沒想到著咖喱除了做火鍋之外,竟然還能這樣做法?

雲禩道:“四哥不是一向喜歡芝士?往日裡食的都是甜口的芝士,這會子嘗嘗鹹口的,也彆有一番風味兒。”

胤禛奇怪,這芝士還能做成鹹口的?好生古怪。

他將信將疑,用筷箸夾起一塊金燦燦的炸豬排來,炸豬排上麵澆著濃鬱的芝士,一加起來就拉絲,拔絲很長,奶白微黃的芝士,登時騰起一股熱氣,蒸騰的香味愈發濃鬱起來。

好香!

副都統眼看著胤禛夾起一塊炸豬排,已然聞到了濃烈的香氣,肚子裡“咕嚕!!!”又是一聲巨響。

眾人全都聽見了副都統的肚子叫聲,但是隻當是沒聽見,繼續在他麵前表演“現場吃播”。

胤禛夾著一塊炸豬排,送入口中,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吃相很規矩,一看便知道家教極嚴,吃炸豬排的動作都賞心悅目的。

酥脆的麵包糠,焦香四溢,酥而不硬,裡麵是筋道的豬裡脊,豬裡脊沒有一點子肉腥味,反而充斥著濃鬱的肉香,炸豬排本是沒有甚麼調味的,講究的就是原汁原味,配合著鹹香微辣的咖喱,瞬間提味兒,五十種香料同時在舌尖兒激發碰撞,那香氣是不可言喻的。

還有芝士醇香微妙的口感和滋味兒,簡直是給炸豬排的美味加了一個更字。

“如何?”雲禩笑問。

其實他不需要問,因為便宜四哥的頭頂上已經出現了可可愛愛的小表情,大眼睛裡全是小星星,捧著臉晃來晃去——好吃!

相對比讀心術的小四爺,真正的四爺便比較“矜持”了,道:“香氣濃鬱,這肉外酥裡嫩,又帶著一股子嚼勁,實在美味兒。”

眾人一聽,迫不及待的開始下筷子,也嘗嘗這新鮮的咖喱炸豬排。

“嗯!好吃!鄂倫岱驚喜的道:“咖喱太下飯了!就是單單這咖喱,我也能配上三大碗稻米飯!真真兒香,太香了!”

太子道:“本宮還道豬肉最是普通,沒想到在八弟手裡,竟然都能變出花兒來了。”

大爺沒說話,多看了一眼雲禩,不過他那一貫抑鬱的麵容,在美食攻勢下,也緩和了一些。

眾人在副都統麵前表演吃播,副都統本就饑餓不已,再加上雲禩等人的解說,更是“圖文並茂”“聲情並茂”,還有色、香之味兒,餓得副都統都不行了。

“咦?”胤禩是時候的站出來,笑道:“這不是使者麼?使者的病情好些了麼?怎麼出來走動了?”

副都統硬著頭皮走出來,裝作虛弱的模樣,扶著自己胸口,道:“咳咳咳……多謝八爺關心,稍微好些了,隻需要在將養個十天半個月,或許就能大好了。”

“這樣兒。”雲禩也沒有戳穿他的意思,道:“那副都統合該好好兒的在屋中休養才是。是了,我就說了,這清粥最是養人,彆看隻是白米熬出來的粥,但那精粹都在湯水裡,您看看,使者的病情就是好了不少,我看著臉色都好看,還圓潤了不少呢。”

他這麼一說,副都統臉子瞬間撂下來,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副都統瘦了好幾圈,雲禩分明是故意消遣他的。

雲禩又道:“是了,是不是我們在這裡用膳,這油氣味道讓使者聞著不舒服了?病人都是這樣的,聞不得一丁點兒的油味兒,無妨無妨,我們這就走,到旁的地方去用膳。”

說著,立刻招呼隨侍道:“沒看到使者見不得油腥麼,快點,都挪走,統統挪走。”

副都統本就是指有的看沒得吃,這會子連看都沒得看,眼睜睜看著侍從將咖喱炸豬排全都挪走了,副都統的眼珠子恨不能黏在那些炸豬排上,險些不爭氣的流下口水。

雲禩達成了目的,道:“使者休息罷,我們就不打擾了。”

他說著,對其他人道:“咱們去那麵兒食罷。”

“八弟,這炸豬排真真兒是人間美味兒,原來炸肉這麼好食?”

“這有甚麼,若是太子喜歡食這口,還有許多其他炸製食品。”

“還有?”

“多了去的,炸小酥肉、無骨炸雞、炸藕合、炸茄盒,不隻是肉食,素的也能炸,這炸素丸子便極好食,平日裡當成小食叼一顆,十足解饞。”

眾人一路遠去,雲禩還在一路報菜名兒,可饞死了副都統。

眾人走遠,直到看不到副都統了,胤禛這才停下來,看著身後的方向,蹙眉道:“能成麼?”

雲禩十拿九穩的道:“四哥可不要小看了這口舌之欲,食色性也,誰又能抵擋得住呢?稍等等,準噶爾的使者一定會顯形的。”

眾人飽餐一頓,吃了炸豬排之後,連咖喱醬都不放過,大家都填了一碗米飯,就著咖喱醬吃了一碗白米飯,這才覺得心滿意足。

雲禩吃得飽飽的,回了屋舍,沐浴之後往床榻上一躺,但覺吃飽了就睡,舒服極了。

隻不過……

雲禩睡了一會子,覺得實在是太撐人,躺著都覺得撐得慌,雲禩乾脆翻身而起,心裡思忖著不該食那麼多的,害得這大半夜睡不著覺。

雲禩起身來,披上衣裳,準備出門走走,散散食兒,等消化一下再就寢。

已經入夜,這裡的幕府不似京城,也沒有任何夜生活,入夜之後便十分平靜,隻有巡邏的士兵往來,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雲禩在自己門口晃了兩圈,來回來去的走圈兒。

吱呀——

就在此時,對麵的屋舍門被推開了,有人從裡麵走出來。

雲禩驚訝道:“四哥也睡不著?”

原來走出來的人,正是便宜四哥胤禛。

胤禛黑著臉道:“睡著了。”

雲禩奇怪的道:“那四哥這是……起夜?”剛剛睡下這麼一會子就起夜,四哥這是……腎不好啊?

四爺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道:“我是被吵醒的,大半夜你在外麵踱步,不知情的還以為府署遭了賊。”

原是如此。

雲禩笑了笑,道:“對不住,打擾到四哥歇息了,弟弟這是稍微吃多了炸豬排,撐得睡不著,那我去外麵走走。”

胤禛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叫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不必了,”雲禩道:“隻是多食了一些而已。”

吃多了就找太醫,那真真兒是吃多了……

雲禩要去外麵轉轉,胤禛凝視著雲禩一會子,突然道:“你等一等。”

說罷,“嘭!”關門進了屋舍。

雲禩也不知四哥讓自己等甚麼,不過左右無事,反正是在遛食兒,就站在原地等了等。

沒一會子,四爺的屋舍門又打開了,四爺從裡麵走出來,穿戴已然齊整。

雲禩奇怪的道:“四哥你這是……?”

胤禛道:“反正被你吵醒了也睡不著,一起走走罷。”

雲禩一聽,立刻反應了過來,了然得笑了笑,道:“原來四哥是擔心於我。”

“沒有。”四爺否定的十足快。

但是即使他否定,雲禩還是笑的一臉了然,在四爺眼中,就是笑得一臉“有恃無恐”。

雲禩這些日子可謂是狠狠得罪了副都統,今兒個因著炸豬排飯的緣故,又狠狠得罪了副都統,副都統不是個傻子,他自然明白,雲禩是故意整治自己。這個地方雖然是寧夏府署,並非是準噶爾的地界,但是胤禛仍然不放心雲禩大半夜一個人出去。

都是好感度的罪過,胤禛這般告訴自己,不過反正都被吵醒了,的確是睡不下。

胤禛執意一起出去走走,雲禩也沒拒絕,兩個人便出了院落,也沒有出府署,就在府署裡轉轉。

雲禩道:“糧草的事情,四哥忙完了麼?”

胤禛道:“庶吉士擬好了文書,太子也過目了,就等著送出去了。”

不得不說,大爺和四爺的辦事效率著實很高。

兩個人也是閒得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一麵聊天一麵走著,胤禛突然眯了眯眼睛,道:“有人。”

雲禩沒有他的武藝,道:“巡邏的士兵?”

“不像。”胤禛搖頭,道:“往膳房的方向去了。”

膳房……

膳房是個很不起眼兒的地方,若不是雲禩整日往膳房裡鑽,估摸著皇子們都不知幕府的膳房在甚麼地方。

但膳房又是重地,尤其是幕府的膳房。若是有人想要投毒,在膳房裡搞些手腳,這裡又不是皇宮內院,驗毒的工序複雜,投毒很難發現。而這裡駐紮著大量的兵馬,一旦中毒,後果不堪設想。

胤禛當即道:“走,去看看。”

兩個人往膳房的方向去,此時已經入夜,膳房的膳夫也已經歇息了,裡麵黑燈瞎火的,但是借著月光,卻看到一個“鬼影”晃來晃去,在膳房裡竄來竄去,就仿佛遊魂一般。

二人不動聲色,仔細一看,甚麼鬼影?分明是一個來偷吃的老鼠,還是巨型碩鼠!

——副都統!

副都統白日裡看了“吃播”,平淡的食欲登時被勾了起來,饞的不行,偏生他的晚飯就是清粥配鹹菜,清粥還隻有一小碗。

副都統忍耐的食了,小不忍亂大謀,絕對不能打亂大汗的計劃,哪知道……

半夜竟然給餓醒了!

雲禩是被撐得睡不著,副都統則是餓的睡不著,胃裡嘰裡咕嚕的響,打雷一般,一閉眼睛,睡夢之中竟然都是咖喱炸豬排,一盤盤,一疊疊,還有白花花的米飯,要吃多少有多少,這能不把副都統給生生的餓醒麼?

夢中食的正香,結果一睜開眼目,灰飛煙滅,真真兒是黃粱一夢。

副都統實在忍不得了,乾脆乘著夜色,反正也沒人發現,便偷偷摸摸的來到膳房,準備偷一點食兒,也好墊墊肚子,說不準還有那美味的咖喱炸豬排飯呢。

胤禛一看,冷聲道:“原來是隻老鼠,咱們去抓了他。”

“且慢,”雲禩笑道:“這麼抓他,多沒有意思?需得來點刺激的。”

胤禛看著雲禩的笑容,眼皮一跳,不知為何,總覺得雲禩笑起來雖然溫柔,但那笑意總是不懷好意的,尤其是乘著夜色,雲禩的笑容更是令人……

不寒而栗。

雲禩對胤禛招招手,兩個人藏在膳房外麵咬耳朵:“咱們弄點濕柴火來,點起煙熏他,到時候準噶爾的使者以為失火,必然下意識逃生,咱們抓他一個正著,豈不是能證明準噶爾的使者傷勢已經大好了?”

是了,若是失火,副都統肯定會逃生,這是本能的下意識反應,副都統可是會武藝,沒道理慢條條的走出來,到時候就能被他們抓一個正著,連武藝都能用了,何來重傷一說?

胤禛覺著這個法子雖然粗暴,但是有效,便點點頭,但問題來了,哪裡去找濕掉的柴火?

雲禩招招手,這難不倒他,畢竟雲禩經常出入膳房,膳房後麵的小空場就是用來劈柴的,備用的柴火都堆在那裡。

兩個人摸黑過去,果然找到了柴火,雲禩拿了一些,弄了點水,把柴火打濕,然後輕手輕腳堆在膳房外麵,點起火來。

濕掉的柴火一燃燒起來,立刻放出黑色的濃煙,瞬間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仿佛深夜中起舞的惡鬼。

雲禩使勁用袖袍扇著濃煙,對胤禛道:“四哥,扇呼啊。”

胤禛:“……”

濃煙滾滾,飄進膳房裡,雲禩一看時機差不多了,便攏著手喊:“著火了!失火了!膳房著火了!”

“咳咳咳……”

副都統還在膳房裡偷吃,突然聞到一股子嗆鼻的味道,不由嗅了嗅,緊跟著那嗆鼻的味道越來越濃鬱,滾滾的黑煙冒進來,副都統瞬間被嗆到了,使勁咳嗽著,掩住自己的口鼻。

哪裡來的這般多黑煙?

“失火了!膳房走水了!”

副都統還在納悶兒,便聽到有人大喊著失火了,心中咯噔一聲,本能的求生欲讓副都統甚麼也沒多想,“嘭——”一聲衝開膳房的大門,展開輕功,直接闖了出去。

因著雲禩的大喊,巡邏的士兵,還有府署裡許多人都醒了,急匆匆趕過來救火,眾人正好聽到“嘭”一聲巨響,膳房的大門愣是被撞掉了下來,直愣愣拍在地上,有人從裡麵衝出來。

此人嘴邊還掛著食物的殘渣,可不正是臥病在床的準噶爾使者麼?

太子也被驚動了,衝過來道:“哪裡失火了!?”

雲禩這才慢條條,滿含笑意,好無誠意的道:“啊,原不是失火了,都怨四哥,烤個玉米濃煙密布,我還當是失火了呢。”

胤禛:“……”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留爪和評論越來越少了,比天氣還冷,瑟瑟發抖!叫八爺和四爺一起打滾賣萌,走過路過留個爪印吧~給蠢作者來一些更新的動力!每天早上四五點起床奮力碼字十多個小時,真的超級累,歎氣,發文半天隻有1個評論,心酸想哭,感覺支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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