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獎勵:空間點數500P;可種植作物隨機1種;【起死回生痊愈卡】1張。
雲禩定眼一看, 這次的任務獎勵,竟然又是痊愈卡,真是想甚麼來甚麼, 如果有了痊愈卡,自己的難言之疾不就可以痊愈了麼?徹底根除,一勞永逸。
【接受任務】
雲禩爽快的接了任務, 為了這張痊愈卡, 也一定要和李衛成為朋友。再者說了,和李衛拉近關係的話, 雲禩絕對不吃虧。
但問題是……
雲禩眯著眼睛思量了一會子,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便宜四哥。
便宜四哥執意要到銅山來落腳,如今的銅山是個小地方,不是府, 也不是縣, 有甚麼值得四爺落腳的理由呢?
且四爺點著名說要落腳在銅山富賈李宗靖的宅邸, 這就很奇怪了。
李衛發達起來,是在康熙末年和雍正年間, 也就是說,目前的李衛根本沒有發達起來, 時間線對不上,四爺不可能知道李衛的名聲,自然不可能專程來到這裡,那是為何呢?
雲禩不知道, 其實他的便宜四哥是重生而來的, 因此雖然時間線對不上,但四爺的的確確,就是專程來看李衛的。
胤禛畢竟是個過來人, 因此他知道李衛的老家在何處,這次去南鎮祭祀,正好能路過江南,胤禛便順路到這裡看看,他思量的很好,若是能把李衛帶走,就再好不過了。
胤禛似乎發現了雲禩正在看自己,側頭道:“怎麼?”
雲禩思量了一番,試探的道:“四哥,如何想到在李家落腳?我看這李家雖然是富賈之家,但是庭院局促,若是這麼多兵丁落腳下來,可能多有不便。”
胤禛早已想好了回答的對策,如今雲禩問出來,他簡直是對答如流,淡淡的道:“哦,也沒甚麼,我這一路走來,都聽說江南李家頗有義名,今兒個正巧路過,所以便想來看看。”
李衛家裡在銅山是有錢人家,而且是有名的有錢人家,不像那些為富不仁的豪紳,他的父親還有祖上,都頗有俠義之名,願意幫助人,而且正直本分。
胤禛早就想好了,這麼說絕對沒錯,若是雲禩不信,去外麵打聽打聽,也能打聽到鄉裡鄉親對李衛一家的評價。
胤禛覺得自己的話沒問題,雲禩覺得他的話也沒問題,但偏偏讀心術明晃晃。
四爺頭頂上的小四爺蹦了出來,挺胸抬頭,頗為自豪的昂著胸口,旁邊還有三個字——我說謊!
雲禩:“……”
既然胤禛故意不說,雲禩覺得這麼問下去也沒必要,便宜四哥肯定是不會說出來的,也便沒有追問。
李宗靖迎出來,跪在地上,胤禛因著要拉攏李衛,對他的父親自然會好一些,一改平日裡冷淡的模樣,走過去請自扶起李宗靖,道:“不必多禮了。”
李宗靖有些受寵若驚,他一貫聽聞朝中的四貝勒是個冷麵冷性之人,如今一見,傳聞也不見得是真的,不然如此,四爺怎麼會親自扶自己起來呢?
胤禛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李宗靖的兒子李衛,便故意繞著彎子的道:“我聽說李家乃是銅山最大的門戶,現在看起來,李家的人丁也並不很多。”
李宗靖連忙回話,道:“回四爺的話,家中家丁確實不多。”
胤禛想問的是他的兒子,結果李宗靖沒聽懂,也怪四爺說的太委婉了,李宗靖還以為四爺問的是侍奉的家丁。
李老爺家裡雖富麗堂皇,但這是祖上留下來的宅邸,家中的家丁和仆役卻沒有多少,零零星星的。
聽說江南富庶,有錢人家的家裡,家丁、丫鬟、使女、婆子數不勝數,尤其是丫鬟和使女,因著江南水滑,南方的姑娘長得更是一個個嬌嫩欲滴,江南的有錢人家,慣用使女和丫鬟,而京城裡的有錢人家,包括貝勒王爺等等,都不習慣用丫鬟,就算是用女子,府中也多半是許了人家的仆婦,京城裡都是羨慕江南使女的。
但今兒一看,李宗靖的府上家丁都沒多少,更是一眼也看不到甚麼丫鬟。
李宗靖還以為四爺覺得人少,會怠慢了他,立刻又道:“請四爺放心,四爺下榻期間,草民和所有家丁,定然竭儘全力,侍奉四爺。”
胤禛倒不是這個意思,當下也不再問,以免“打草驚蛇”,便道:“進去罷。”
李宗靖導路,引導著眾人往裡走,很快就進入了正堂,李宗靖親自奉茶,胤禛眼看著時機不錯,又開始旁敲側擊起來,看起來像是拉家常,踢了一個直球,道:“怎麼沒見到李老先生的兒子女兒?”
“這……”
李宗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不怪李宗靖突然害怕起來,雲禩都覺得奇怪。便宜四哥突然詢問彆人家的兒子女兒,加之四爺在京中冷酷的名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尋仇的。
咕咚!
李宗靖雙膝一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叩頭道:“四爺饒命!四貝勒饒命!犬子貪玩,這些日子都不在家中,並不是有意怠慢不來迎接四爺,還請四爺開恩啊!開恩啊!”
胤禛:“……”
胤禛隻是想問問李衛在哪裡,見一見,把他帶在身邊兒,往後對自己奪嫡也有照應,沒成想李衛的父親竟然跪在地上大喊求饒。
胤禛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角,道:“李老先生請起,我不過隨口問問罷了,並未有怪罪之意。下榻之事,本是我臨時起意,並不能怪罪於你。”
李宗靖一聽,將信將疑,半信半疑,這鐵麵四爺也太好說話了罷?就……就這樣兒?
李宗靖不敢起身,胤禛走過去,再一次親自扶起了李宗靖。
雲禩坐在一邊兒看著“熱鬨”,挑了挑眉,怎麼覺得四哥這旁敲側擊的,是衝著李衛來的?
可是按理來說,如今的四爺,應該不認識李衛才是。
李衛的祖上雖然是錦衣衛,但是後來慢慢衰落下來,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其實已經家道中落,大不如從前了,他父親經商,家裡有錢,所以李衛後來直接捐了官。
在朝廷的“貴族”眼中,李衛就是個暴發戶,但誰曾想,就是這樣的“暴發戶”,竟然開始平步青雲起來,一路成為了清朝家喻戶曉的清官。
雲禩難免又多打量了幾眼胤禛。
胤禛道:“李老先生請起罷,我們一路車馬勞頓,也是乏了,勞煩老先生準備晚膳,我們先去歇息。”
“是是。”李宗靖道:“四爺,請!八爺,請!這麵兒下榻,院落都是剛剛收拾出來的,一切用具也都是最新的,請二位放心。”
雲禩這一路其實挺累的,雖然他一路坐著馬車來的,但因著之前舊疾複發,所以還是覺得很累,渾身不得勁兒,用了晚膳直接便睡了。
第二天雲禩還未醒過來,便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
隨即是胤禛的嗓音,道:“八弟,起身了麼?”
雲禩還未起身,一臉迷茫,眯著眼睛,眼縫恨不能粘起來,道:“這就起身了,四哥有事兒麼?”
四爺胤禛隔著門板,道:“倒也不必如此著急起身,今日不用啟程。”
今日不啟程?
雲禩還以為隻是在李家住一晚上,沒想到還要逗留。
他過去把門打開,胤禛從外麵走進來,道:“便知道你還未起身,我來告訴你一聲兒,今兒個好好兒休息,咱們便不去縣裡了,就在這裡下榻,等待補給充足之後上路,怎麼也需要個三四天,這幾天的光景,你便安心休養便是了。”
還有這等子好事兒?
雲禩當然樂意安心修養,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三四天,雲禩可以天天日上三竿再起床。
胤禛又道:“銅山也在做祭祀,縣官請你我去主持祭祀,我一會子便過去,你便不必去了,在屋兒裡休息罷。”
雲禩點點頭,笑道:“多謝四哥。”
胤禛咳嗽了一聲,道:“我並非關心與你,而是覺得你的舊疾若是再犯,唯恐拖累行程。”
“是是,”雲禩道:“那也要多謝四哥。”
“罷了,”胤禛一揮袖袍,道:“好好休息,我先去了。”
胤禛來了都沒坐下來,轉身匆忙的離開了屋舍。
雲禩走過去把門關上,這才回去,往床榻上一躺,好家夥,舒坦!
睡個回籠覺,一會子起來,再去找找李衛,想想法子怎麼和李衛成為好朋友。
沒人打擾雲禩,四爺走得時候吩咐過了,不要去吵醒八爺歇息,若是中午還沒醒,午膳就放在火上熱著,甚麼時候醒了,甚麼時候吃便得了。
四爺口口聲聲不是關心,實則連條條框框都給想好了,哪裡能不是關心呢?但是四爺絕不承認,畢竟這是好感度做的孽,與自己無關。
四爺有的時候在想,這99%的好感度,還剩下1%沒有滿點,這1點就是讓自己找回理智的麼?可空有理智,還是無法左右99點的好感度,這1點理智,分明是給自己添堵的,還不如像太子和大爺那般,乾脆100%。
四爺胤禛這麼想著,突然醒過夢來,搖了搖頭,甚麼99%,甚麼100%,就合該1點也沒有才對,怎麼能破罐子破摔想要100%呢?豈不是上趕著倒黴?
李宗靖候著四爺,準備引導四爺前往銅山祭祀的場所,結果就看著四爺陰沉著一張臉走出來,臉色陰鬱的要下雨。
李宗靖心裡默默的抹汗,果然,傳言四貝勒陰晴難辨,翻臉比翻書還快,都是真的……
雲禩睡得飽飽的,一張開眼睛已經過了中午,腹中並不是太饑餓,一看就是睡得太多了,胃口還沒醒過來。
雲禩洗漱整齊,穿戴好衣裳,便從屋舍裡走出來,尋思著找找李衛,看看能不能完成任務。
今日銅山有祭祀,李宗靖與四爺都前往祭祀場所了,宅子裡剩下零零星星的仆役和粗使。
雲禩轉了一圈兒,也沒看到李宗靖的兒子在哪裡,便找了個仆役來問。
那仆役一聽,立刻回話道:“回八爺的話,少爺不在家中。”
“不在?”
仆役點頭道:“不瞞八爺,少爺貪頑的緊,平日裡也不願意讀書,總是出門去頑,一走就是三四天,有的時候個把月也不回來,可把我們老爺急的,不過後來也就不急了,如今少爺不在家中,前些天就出去頑了,還沒回來呢。”
雲禩恍然,李衛不在宅子裡,那這個任務怎麼完成?
雲禩便往回走,準備先用午膳,再去找找法子。
他一路往自己下榻的院樓而去,路過宅子大門口,便聽到大門前有仆役正在嗬斥,道:“哪來的小叫花子?!滾開滾開!去彆的地方討飯!快滾開!”
雲禩順著聲音一看,李家的大門半開著,一個人高馬大的家丁攔在門口,正對著外麵的人大吼,還揮動著拳頭,道:“再不走就揍你。”
而門外麵是一個十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渾身臟兮兮的,穿得也是破衣,如今天氣慢慢冷了起來,那小男孩衣著破敗又單薄,在風中拚命打颭兒,看起來著實可憐。
“怎麼回事?!還不滾!”家丁道:“快滾!聽見沒有?你是聾子麼?”
家丁甚是粗暴,伸手去推那小乞丐,“啊呀!”小乞丐大喊一聲,直接被推倒在地上,因著他個頭小,被一推翻滾了起來,像一隻小皮球一樣。
雲禩微微蹙眉,他這個人雖不喜歡多管閒事,但是眼看著那小乞丐挨打,突然想起了幼年的自己。
幼年的雲禩經常挨打,在家裡被醉酒的父親毒打,在外麵又被小朋友們嘲笑扔石頭,那樣的日子,雲禩根本不想回憶起來,偏偏小乞丐的模樣,讓雲禩回憶起了往日的不快。
雲禩因沉下臉來,走過去。
“死乞丐!正好今兒個老子賭輸了,心裡氣兒不順呢,就拿你出出氣!”
“啪!”
家丁高高揚起手來,就要打在小乞丐的臉上,卻在此時,那家丁揚起來的手被人一把扣住,最後也沒能打下來。
家丁氣急敗壞,罵咧咧的道:“哪個不長眼的死……”
他罵人的話還沒說完,一回頭,登時看清楚了來人,竟然是八貝勒!
家丁還高高舉著手,已然變得目瞪口呆,哆哆嗦嗦的道:“八八、八爺?!”
雲禩甚至笑了一聲,道:“那你以為是誰呢?”
“八爺饒命!八爺饒命啊!”
家丁咕咚一聲跪了下來,道:“八爺,小人無意衝撞!無意衝撞!”
雲禩沒有理會家丁,走過去把撞翻在地上的小乞丐扶起來,矮下身蹲在地上,伸手撣了撣小乞丐身上的土,道:“沒事兒罷?哪裡摔壞了沒有?”
那小乞丐眨了眨眼睛,看著雲禩。
家丁狡辯道:“八爺,都怪這小乞丐,死乞白賴的討飯,小人這不是也怕衝撞了八爺您,所以才哄他走的麼。”
家丁的話說到這裡,那小乞丐突然蹦起來,“哈哈”的大笑了一聲,叉著腰,挺著胸,兩腳與肩同寬,指著家丁道:“張大你的眼睛看看,誰是小乞丐?!”
他說著,撩起衣擺,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泥土。
小乞丐的皮膚不算太白,但是也不黑,臉上的泥土抹下去,立刻露出了廬山真麵目,生著一張圓圓的蘋果臉,眼睛雖不大,但是看起來並不難看。
家丁瞪著小乞丐,失聲大喊:“少、少爺?!”
叮!
【空間小提示:李衛。】
雲禩一看,原來這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竟然就是李衛?
雲禩早就有心理準備,李衛的年齡可能不大,畢竟他是從康熙末年,到雍正時期出名的大臣,距離現在還有段時間,但沒想到李衛這麼小,比小十三十四還要小的模樣兒。
果然如同李宗靖和家丁們說起的那樣,少爺皮得很,特彆貪頑,一提起李衛,家裡上上下下頭疼的緊,聽那語氣,仿佛就是個遠近聞名的霸王。
沒成想,是個小霸王。
李衛叉著腰,哈哈大笑,家丁掉眼珠子的模樣更是取悅了他,笑的呲出一口小牙齒,小虎牙尖尖的,指著家丁道:“連本少爺都認不出來,大笨牛!大笨牛!”
“少……少爺?!”家丁嚇得咕咚又是一聲跪在地上,那表情就與京城裡的貪官見到了四爺似的,已然沒了魂兒。
“少爺饒命啊,小人不是故意衝撞少爺的!”
“少爺饒命!”
“饒命啊!”
雲禩:“……”
小李衛挺著胸口,道:“你這狗眼,在我家做工也不少日子了,竟連本少爺都認出來,你說怎麼辦?”
“我我我……小人……”家丁嚇得不敢抬頭。
就聽李衛道:“那好罷!念在你是初犯,又是我們家的老人,死罪我就不追究啦!”
死罪?雲禩挑了挑眉。
李衛一說話還帶著小奶音,奶聲奶氣的道:“但是!活罪難逃!”
“活……活罪……”家丁臉色慘白。
李衛道:“我也不難為你,你方才把本少爺的衣裳撞壞了,你看看給我撞得這麼臟,我爹要是看到了,一定又會揪我耳朵,那你便……陪我一身衣裳錢嗎?隨隨便便給我十兩。”
“十、十兩?!”
李家雖然有錢,家裡的家丁穿著都不錯,想必工錢自然也不少,但是十兩對於一個家丁來說,還是太多了。
家丁哀求道:“少爺,少爺,小人哪裡有這麼多銀錢啊!”
為何沒有?!小李衛叉腰道:“況且我管你有沒有銀錢?你衝撞了我,把我的衣裳弄臟了,你就是要陪!我管你?”
小李衛咄咄逼人,挺胸抬頭,指鹿為馬,那泥猴一樣的衣裳,分明是他自己弄臟的,活脫脫一個小乞丐,卻硬要說是家丁給他弄臟的。
家丁實在沒轍了,看到八爺在場,便硬著頭皮道:“八爺,您給評評理啊,小人……小人真的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少爺,這……這從何說起啊。”
雲禩站在一邊,全都看見了,道:“你確實推了他,並非輕輕一碰。”
“你看叭!”小李衛昂著下巴,很是得意。
“然,”雲禩還有後話,道:“你的衣裳也不是家丁弄臟的。”
“嘶!”李衛嫌棄的看了一眼雲禩,似乎覺得他多事兒。
家丁終於有人撐腰了,道:“少爺您看,八爺都說了,真的不關小人的事兒啊!小人隻是輕輕碰了一下少爺,怎麼就要賠十兩銀子呢?”
小李衛哼了一聲,雙手抱臂,偏生短短的小胳膊根本抱不住自己,道:“好哇,你說了,你隻是輕輕的碰了我一下,所以本少爺不應該管你要這麼多錢,對麼?”
“對對對!”家丁點頭如搗蒜,道:“就是這麼個理兒。”
小李衛又道:“那昨日裡,你在市集上,有個姓田的阿婆也是輕輕碰了你一下,還不比你是故意推我,她全是不故意,你卻說被碰臟了衣裳,要重新做,要她一兩銀子,有沒有這回事兒?”
家丁臉色僵硬了起來。
雲禩不由對小李衛多看了一眼,起初還以為是小孩子貪頑,哪知道李衛根本不是貪頑,而是太過聰慧了。
家丁答不上來,但看那模樣兒,絕對有這麼回事兒。
小李衛又道:“阿婆碰了你的衣裳,你要一兩銀子,本少爺的衣裳,難道不比阿婆金貴?我要十兩銀子,多麼!”
“這……”家丁還是答不上來。
李衛道:“我要你十兩都是少的,我應該要你一頓大板子!”
“饒命!饒命啊!”家丁跪在地上,一頓磕頭。
小李衛哼哼的道:“仗著我們李家的名頭,在外麵為非作歹,好啊,你好得很!今兒個被我抓住了,你還有甚麼話好說?”
“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小李衛道:“立刻去把搶來得銀子還了,還有,我們李家可養不起你這樣的大爺,從今兒個起攆出去,休得再打著李家的旗號招搖撞騙!”
“少、少爺……”家丁臉色蒼白,直接從跪在地上,變成了癱坐在地上,不為彆的,李家的油水是最多的,誰不知道李宗靖李老爺是個大善人,為人又親和,在他們家做工高人一等,工錢給的也多,如今沒有了李家的庇佑,往後的日子還要怎麼過?
小李衛瞪著眼睛:“還不滾?!”
家丁沒有了法子,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去。
雲禩挑了挑眉,看著小李衛,這個李衛果然聰明,就是稍微調皮了一些,但是孩子皮一些,好動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現在不頑,以後長大了豈不是頑不動了?
小李衛趕走了家丁,見雲禩打量自己,便挺起胸膛,摸了摸自己廣亮的小腦門兒,道:“是不是覺得我著實聰明?從未見過我這等子聰慧的少爺?”
雲禩:“……”嗯,聰慧是聰慧,但著實自戀了一點子。
李衛又道:“你是甚麼人呀?那家丁方才叫你八爺?”
雲禩剛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哪知道李衛笑道:“哦——我知道啦!”
雲禩挑眉,李衛自問自答,道:“你一定是來和我爹爹做生意的,對不對?嗨呀,想要和我爹爹做生意的人,多得都能從銅山排到京城去,你要是想要和我爹做生意啊,不等個十天半個月,是排不上隊的。”
雲禩一笑,道:“哦?如此搶手?”
“那當然啦!”小李衛道:“看你剛才還想救我,應該是個好人,那我勉為其難幫你引薦引薦罷!”
李衛老神在在的模樣,但問題是他才十歲,那小模樣莫名靈動,莫名又憨頭憨腦的。
空間任務讓雲禩和李衛做朋友,若是表明了身份,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做朋友,雲禩便想著,正好,順水推舟,拉進一些關係。
雲禩道:“你能幫我引薦?”
“當然啦!”小李衛道:“你是做甚麼生意的,說來聽聽?”
雲禩想了想,道:“涵蓋麵兒……還挺廣泛的。”
小李衛撇著嘴巴,摸著下巴,道:“這……那你最拿手的是甚麼呀?”
雲禩又想了想,道:“理膳?”
“做菜!”李衛道:“原來你是廚子呀!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家請你做宴?啊呀啊呀,你這麼好看,當廚子太浪費啦!”
雲禩被他逗笑了,道:“怎麼,廚子還要看皮相?好看得不行?”
李衛道:“我可不是看不起廚子哦!隻是我覺得啊,這廚子一天到晚的,總是在膳房裡折騰,端菜的都是跑堂兒,吃好了人家也不會叫廚子出來看看,你這樣好看的皮相真真兒是浪費了。”
的確,在西方大廚還會照個麵,中國古代的大廚都是在後廚裡的,吃好了一般沒甚麼獎賞,吃不好才會有責罰。
雲禩道:“敢情你這樣說,我應該做個跑堂兒了?”
“跑堂兒?嗯——跑堂兒也不好,我覺得你這個樣子,怎麼也是個掌櫃的!”李衛說著說著,擺擺手,醒過夢來,道:“都被你帶進溝裡了!你若是廚子,想要給我們家做宴,我要考驗考驗你才行!”
雲禩道:“如何考驗?”
“爽快!”李衛道:“少爺我現在餓了,你就做一些小食,不要正餐,又好吃,又新鮮,還能填飽肚子的。”
“可說好了!”李衛事兒還挺多,又道:“本少爺甚麼山珍海味沒食過?甚麼棗花糕、綠豆糕、桃酥、冰椀子,全都免了,這些食的都夠不夠了。”
雲禩淡淡的道:“想吃小食,這還不簡單?”
李衛道:“你聽好哦,一般的小食我都吃過了,你要做我沒食過的。”
雲禩不以為然,道:“想吃新鮮的,那有何難?”
“這還不難?”李衛道:“好叭!那你來做,若是你做的好吃,我就在我爹爹麵前給你美言,保證請你來我家做膳!”
雲禩卻道:“若是我做的好吃,你無需在你爹爹麵前為我美言。”
“那你要如何?”小李衛道。
雲禩道:“若我做的好吃,你答應與我為友,便是了。”
“你這人當真有趣兒!”李衛道:“你也很聰明嘛,想要與本少爺做朋友,這銅山想要與本少爺做朋友的人,排著隊都帶拐彎兒的,你倒是好,直接插隊了?與本少爺做了朋友,那油水可是很大的!”
雲禩笑道:“自然。”空間給的油水就會不少,為了那張痊愈卡,說甚麼也要和李衛做朋友。
“好叭!”李衛道:“我答應你了!那咱們現在就去膳房!”
雲禩挑眉:“你不換個衣裳?”
李衛搖頭道:“不去,我要盯著你理膳,你可不能假手旁人!”
雲禩和李衛兩個人進了膳房,李家的下人不是很多,膳房裡也零零星星的沒甚麼人,這個時候剛過了午膳,膳房裡更是沒人。
兩個人進去,李衛道:“你做叭!你要做甚麼小食呀?”
雲禩笑道:“乾脆麵。”
“乾脆麵?”李衛一個頭兩個大,撓了撓腦袋,道:“那是甚麼麵?我可說好了,是小食,你這麵食,怎麼能算是小食呢?”
雲禩道:“的的確確是小食,你看了便知。”
“好叭!”小李衛搬個馬紮過來,往地上一支,托著圓溜溜的蘋果臉,就那樣看著雲禩做菜。
雲禩將箭袖挽起來,準備開始做乾脆麵。
李衛想要吃小零食,這還不容易?雲禩記得自己小時候就很喜歡乾脆麵,每次路過小賣部,都眼巴巴的看著貨架上的小零食,但是偏偏雲禩根本沒吃過幾次。
小時候沒吃過,長到了就很執著,雲禩平時就喜歡做乾脆麵吃,孜然口味的,香辣口味的,照燒口味的,烤肉口味的,總之各種各樣的口味,每次吃都不帶重樣兒的,不管怎麼吃,都覺得不會吃膩。
小李衛還是個小孩子,應該沒有一個孩子能逃過乾脆麵的誘惑。
雲禩淨了手,便開始做乾脆麵了,其實乾脆麵很簡單,把麵條煮了之後,拌上醬料,再經過油炸便可以了,也不必擔心不好儲藏,吃不了放起來,吃的時候再拿出來便可以了。
雲禩煮了一大鍋麵條,打算多做幾個口味,小李衛看到他煮麵條,道:“你煮麵條是不行的哦!”
雲禩笑笑,道:“小少爺老老實實等著便好了。”
小李衛挺起胸膛,道:“少爺就是少爺,為何要加小!”
雲禩趁著煮麵條的時候,開始調料,背包裡有很多香料,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咖喱的香料齊全,做一個咖喱口味乾脆麵便不錯,還有雲禩最喜歡的照燒口味,鹹香微甜十足可口,再做一個香辣的……
雲禩道:“你能吃辣麼?”
小李衛來勁兒了,道:“辣?我跟你講哦,你彆看我年紀不大,但是我很能吃辣,彆管是薑辣,還是芥辣,都是小意思,我吃起來不皺一下眉頭的!”
雲禩聽他說能食辣,點點頭,很好,那就做香辣蟹口味的,又辣又鮮,完美。
雲禩調了三種醬料,等麵條出鍋,過水之後就分成三份,將醬料往裡一倒,攪拌均勻,然後便準備開始下鍋炸了。
小李衛奇怪的看著雲禩的舉動,一臉迷茫,但他隱約已經聞到了醬香的味道,濃鬱的香味,或辣、或香、或甜,味道交融在一起,彆提多勾人食欲了。
小李衛也是剛回來,還沒來得及用午膳,這會兒小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李衛趕緊抱住自己的小肚子,似乎是覺得丟人,尷尬的支開話題:“快好了沒有?”
“馬上好了。”
刺啦——
麵條下了油鍋,白生生的麵條炸的金燦燦脆生生的,雲禩掌握著火候,因著麵條上拌了醬料,所以很容易炸糊,一定要掌握火候。
雲禩利索的將炸好的乾脆麵撈上來,放在承槃中控油,等涼了,便可以食用了。
“哇——好香!”小李衛再也忍不住,眼巴巴的看著案桌上的乾脆麵,他個頭比同齡人要矮一些,扒著兒案桌的邊緣,露出小腦門和一雙眼睛,眼神閃爍著光芒,道:“這就是……乾、乾脆麵?”
雲禩道:“是了,這就是乾脆麵?”
李衛剛要伸手去抓,雲禩道:“小心燙,其這乾脆麵,不能這般食,還有一個必要的步驟。”
“步驟?”李衛道:“這還有講究呢?”
雲禩點點頭,他找來了幾個小袋子,當然這個年代沒有塑料袋,隻能拿小布袋,將晾涼的乾脆麵放進去,一袋交給李衛,自己拿了一袋。
雲禩講解的道:“這乾脆麵的精華,就在於捏碎了吃。”
“捏碎?”
雲禩示範的捏著小布袋,“哢嚓哢嚓!”幾聲,就把乾脆麵給捏碎了,然後伸手進去,捏了一撮乾脆麵,送入口中。
李衛看到新鮮,這整塊的麵餅,竟然要給捏碎了吃,也是有趣兒,當即學著他的樣子,哢嚓哢嚓捏碎了乾脆麵,然後也捏了一撮塞進嘴裡。
“唔!!”
李衛深深的歎了口氣,眼睛睜大了不少,道:“好吃!這也太好吃了叭!”
脆生生的,特彆的酥脆,但並不會咯牙,李衛第一個吃的是照燒味道的乾脆麵,鹹中透露著微甜,這個口味似乎身得李衛的心思,一口氣吃了大半袋,後來抓著吃有點費勁,乾脆就把袋子揚起來,如此一來,又得到了吃乾脆麵的精髓,吃到後來,肯定要舉著帶子往嘴裡倒。
雲禩看到李衛食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由笑起來,是了,小孩子食乾脆麵都這樣,囫圇吞棗的,還仰著袋子往嘴裡倒,一不下心,還會倒進脖領子裡。
當年雲禩就這樣看著彆的小朋友,三五成群紮堆兒在一起吃乾脆麵,還會喝個汽水,而自己站在遠遠的地方,隻能用一隻眼睛看著他們。
如今不會了……
雲禩自己會做乾脆麵,再不需要眼饞彆人的。
且……
“你吃啊!”李衛道:“你也吃啊!怎麼愣著?我的老天,這也太好吃了叭!你吃的是甚麼味道的?”
李衛眼巴巴看著雲禩的小袋子,雲禩道:“咖喱的。”
“咖喱?那是甚麼口味?”李衛一臉不解,道:“算了,我還是嘗嘗罷!”
李衛把手伸進雲禩的小袋子裡,抓了一把咖喱味道的乾脆麵送入口中,立刻又是“唔!!”的一聲,奮力點頭,道:“這個味道怪怪的!卻好香,說不上來是甚麼味道,太香了,回味很足!我也喜歡!你吃啊,你也吃!”
是了,眼下也有人和雲禩一起分享乾脆麵,也可以紮在一起,討論喜歡吃甚麼口味,不喜歡甚麼口味。
雲禩一笑,道:“小少爺,你可知道在我們那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甚麼規定?”李衛歪著小腦袋,道:“這吃個乾脆麵,還有規定?”
雲禩點點頭,他生的溫柔,信誓旦旦的模樣給人一種信服力,道:“在我們那裡,能一起食乾脆麵的,必然都是好朋友。”
“好朋友?”李衛重複道。
雲禩點點頭,道:“正是了,所以咱們一起食了乾脆麵,小少爺你之前也答應了我,若是我做出了新鮮的小食,你便與我做朋友,如今如何?這朋友,要不要做?”
李衛是個爽快人,一拍手,他剛抓過了乾脆麵,直掉渣子,道:“好!從今兒個起,我與你便是朋友了!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一言為定。”雲禩笑道。
“一言為定!”
叮!
【恭喜!任務十三完成!】
痊愈卡到手了,雲禩不著痕跡的打開背包看了看,果然痊愈卡“乖巧”的躺在自己的背包裡。
李衛道:“那個香辣的,怎麼還有一股子水產的香味兒?我也嘗嘗!”
雲禩把香辣蟹口味的遞給他,道:“這是辣的。”
李衛自豪的道:“我最喜歡食辣了!”
他說著,抓了一大把塞進嘴裡,入口先是香辣的香,然後是蟹味的香,回味在唇舌之間,伴隨著脆生生的口感。
李衛最喜歡吃水產,也最不喜歡吃水產。他喜歡水產,是因著水產很鮮,不喜歡水產,是因著水產很麻煩,無論是蝦子還是螃蟹,都要去殼,尤其是螃蟹,好吃是好吃,但也太麻煩,還出不得二兩肉。
但是這香辣蟹的乾脆麵不同,又有水產的味道,又可以大口吃,簡直爽快得不得了!
“好吃好吃!”李衛連吃了兩大口,喜歡的不行,但後勁兒辣味就上來了,不同於薑辣,也不同芥辣,雲禩的辣椒粉可是辣中之辣,加之李衛剛才說自己能食辣,雲禩就多放了一勺辣醬粉。
這會子……
“哇——好辣!好辣呀!”李衛在顧不得少爺麵子,張著嘴使勁扇風,又灌了好幾口水進肚子,兩隻眼睛辣的通紅,險些流眼淚,他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都是比平時乖巧多了。
李衛好不容易緩過來,卻又拿起香辣蟹的小袋子,雲禩道:“太辣便不要食了。”
李衛道:“不行!這是人間美味兒!絕對都要食光!雖然是辣了點,但是如此好食,辣又何妨!”
雲禩被他的豪氣乾雲逗笑了,道:“下次我少放一些辣椒,便不會如此辣了。”
“那太好啦!”李衛歡心的蹦蹦跳跳,道:“我們彆在膳房站著食,去我院裡,我那裡還存著很多美味的小食,正好都拿出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