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歡就不明白了,薄唯年是不是在他身上裝定位器了,怎麼每次都能精準地在他最不想被薄唯年看見的時候出現?
真是天生來克他的。
不過他也沒做什麼虧心事,犯不著心虛,於是若無其事擤完鼻涕,甕聲甕氣地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薄唯年在桑歡身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大有要陪他一同欣賞的意思,反問:“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才對麼,有哪天是我比你還晚回來?”
桑歡無話反駁,因為平時都是他在外麵浪到半夜才回家,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他理虧。
既然理虧,那就跳過這個話題。
投影儀還在播放著婚禮視頻,從視頻裡傳出來的歡聲笑語聽起來既刺耳又諷刺。
桑歡很想馬上把視頻關了,可薄唯年卻好像很感興趣似的,看得津津有味,桑歡擔心現在把視頻關了會讓薄唯年覺得他做賊心虛,然後又要腦補出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桑歡拿了瓶擺在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悄悄打量了兩眼薄唯年的神色,“不管你信不信,找替身那是絕對沒有的事,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薄唯年坐得四平八穩,“那天你和薄天辰、薄天熙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桑歡用力捏了捏手裡的礦泉水瓶,“我都說了,我那是逗他們玩的,我知道說我找你替身的事就是他們兄弟倆造的謠,所以才故意說那些話惡心他們。他們和你長得根本一點都不像,我是瞎了眼嗎,能看上他們?”
薄唯年耐心地聽桑歡把話說完,然後輕飄飄地問道:“就算你對他們兄弟沒意思,那會所裡那個,你又怎麼解釋?”
桑歡被這一下問得有點心虛,打死他也不可能把那麼丟臉的真相告訴薄唯年,“我……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這是我的私事,你的私事我也沒過問啊!而且你剛剛憑什麼說我睹物思人?薄唯年,人有自信是好的,但你有時候不要自信得太盲目,小心變成普信男。”
薄唯年輕嗤了一聲,抬手指了下投影幕布,好整以暇地問:“難道剛剛看婚禮視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人是我?”
桑歡恍然大悟薄唯年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了,連忙站起來大聲解釋:“我這是吃辣條辣的!”又指著腳下的垃圾桶,“不信你看,辣條的包裝袋還在呢!”
薄唯年朝桑歡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垃圾桶裡麵的確躺著一個寫著某辣條牌子的包裝袋,但沒說信還是不信,從沙發上站起身,一隻手抽掉了頸間的領帶,說了句“不能吃辣以後就少吃”,然後便朝衣帽間走過去。
桑歡對著薄唯年的背影乾瞪眼:“……”
神經病吧,管那麼寬。
但桑歡也後悔,早知道就不該貪嘴吃那包辣條,誰知道薄唯年會突然回來,又剛好看到他鼻涕眼淚橫流的糗樣,讓薄唯年誤會他是那種因為老公不愛自己,對著老公視頻一個人以淚洗麵的怨夫。
而且剛才雖然他和薄唯年解釋過了,但薄唯年也沒表態說信不信,不會還覺得他是拿吃辣條當借口吧?
不行,他今天非得和薄唯年把話說清楚。
於是桑歡尾隨薄唯年來到衣帽間,門沒關,薄唯年正在裡麵換衣服,剛脫下上身穿的襯衫。
桑歡本來是想找薄唯年理論的,可一看到薄唯年後背充滿爆發力的肌肉線條,以及穿衣鏡裡清晰倒映出來的八塊腹肌,眼神不由看直了,頓時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哇哦,這狗男人的身材倒是鍛煉得真不賴,倒三角,公狗腰,比會所裡那些男模少爺的還要好。
薄唯年早就從鏡子裡發現了桑歡,不慌不忙從衣櫃裡拿出要換的襯衫穿上後,才語氣平淡如常地問:“我接下來要換褲子,你還要繼續看嗎?”
桑歡被發現偷看,回過神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想把臉轉過去,可忽然轉念一想,他和薄唯年是合法夫夫,讓他看看怎麼了?
他不僅要看,還要理直氣壯地看,光明正大地看。
薄唯年要是不樂意,有能耐報警抓他啊!
桑歡決定今天他還就當個流氓了,看薄唯年能拿他怎麼辦,於是抱起手臂倚在門邊,目光大喇喇地薄唯年身上流連,就差嘴裡再吹個口哨。
“穿得這麼齊整,是等會兒還要出門?”
“嗯。”
“有應酬?帥哥美女多不多?我可先提醒你一下,晚上回來要是被我發現你身上沾了哪個小浪蹄子的香水味,你就給我睡沙發。”
薄唯年慢條斯理地解開皮帶,從鏡子裡,目光清清冷冷地掃了桑歡一眼,“你平時晚上回來的時候,每天身上的香水味都不一樣,我可有說過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