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過去還沒兩秒,桑歡都沒想好要怎麼開口,薄唯年就接通了電話。
薄唯年:“喂?”
桑歡被十幾l雙眼睛一起注視著聽他和薄唯年打電話,頓時感覺渾身哪兒哪兒不自在,連聲音都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嗓子發乾地問薄唯年:“那個,你現在在乾什麼呢?”
薄唯年:“和朋友在外麵吃飯,怎麼了?”
“吃的什麼啊?”桑歡還沒想好要怎麼表白,隻能先沒話找話。
“粵菜。”薄唯年停頓了下,又問,“你朋友生日聚會結束了?”
“還沒,我們現在在酒吧玩,那個……”桑歡磨磨嘰嘰扯了一通有的沒的,已經有人等的不耐煩在旁邊催促,桑歡沒辦法,隻能把心一橫,衝著電話那頭說道,“我喜歡你!”
桑歡說這四個字的時候語速飛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拿槍指著他後腦勺逼著他說的。
薄唯年聽完後沉默了幾l秒,“大冒險輸了?”
桑歡驚訝,“你怎麼知道?”
“猜的。”薄唯年淡淡反問,“你不是說你在酒吧?”
“哈哈,你真是太聰明了,一猜就中,是的,我就是大冒險輸了,他們讓我給通訊錄列表第一個人打電話表白,那個人剛好就是你。”桑歡乾笑著解釋完,頓感如釋重負,薄唯年知道他在玩遊戲,不會當真就好。
“那你繼續和你朋友吃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們吃好喝好,記得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桑歡掛了電話,看其他人臉上都是一副索然無味的表情。
“這真是我見過的最沒意思的大冒險懲罰,給現任老公表白這算什麼懲罰?”
胡賽文站出來打哈哈,“彆急嘛,開頭先意思意思,下個輸遊戲的冤種我們就罰他給前任表白好吧,來來來,繼續玩!”
桑歡一行十幾l人,鬨起來的動靜自然小不了,在酒吧裡也難免會惹人注意。
桑歡正在投入地和人劃拳搖骰子,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還有個許久沒見過麵的熟人也和他在同一個酒吧裡。
那人正是被薄宗鶴“發配邊疆”的薄天熙。
和宋寧音的訂婚典禮搞砸後,薄天熙在分公司老實待了一段時間,還放下大少爺的架子,像其他基層員工一樣出去跑業務拉客戶,想讓老爺子看到他是誠心悔過,早點原諒他。
但那家分公司在的地方,彆說酒吧,連網吧都沒兩家,薄天熙這種過慣了紙醉金迷日子的闊少哪裡耐得住寂寞,在分公司隻老實了一個月,便常常瞞著其他人偷偷溜回海城找他幾l個發小廝混。
因為薄天熙是銷售經理,分公司的主管在公司裡看不見他人,打電話問起來,薄天熙隻說自己在外麵跑業務,主管也知道薄天熙的身份,他小小一個分公司主管,哪裡真管得到薄家二房小少爺上,便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薄天熙去。
大晚上來酒吧,薄天熙還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生怕遇到哪個熟人把他認出來,選的卡座也是在位置最偏僻的角落裡,所以桑歡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但薄天熙卻是在桑歡和朋友剛進酒吧時就一眼注意到了桑歡,而且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這次和薄天熙一起來的人裡,有個是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名叫魏炵,魏炵那天也去參加了訂婚典禮,事後也聽薄天熙說都是薄唯年在背後搞鬼整他,作為發小,魏炵自然是和薄天熙同仇敵愾,把薄唯年視作敵人。
薄天熙一想到自己被薄唯年害得失去了和宋家的聯姻,喜歡的女人也離他而去,還把肚子裡的孩子也打了,薄唯年拿著公司投資最大的項目春風得意,而他卻隻能龜縮在一個小小的分公司連頭都抬不起來,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魏炵很清楚薄天熙對薄唯年的憎恨,聽薄天熙跟他說在酒吧裡看到了桑歡,當即義氣地表示要幫薄天熙想辦法教訓教訓桑歡。
薄天熙當然想報複薄唯年,可又怕被家裡人知道他偷溜回了海城,猶豫道:“算了,我這次是偷
溜回來的,我家裡人都不知道,你彆給我暴露了,得不償失。”
魏炵不以為然,望著桑歡的方向陰森地笑了下,“慌什麼,當然不可能我們自己出麵,酒吧裡人這麼多,想找一兩個喝多了的醉鬼還不容易。平時遇不到就算了,但今天遇到了,哥們就必須幫你出這口惡氣。”
薄天熙考慮了一會兒,覺得魏炵說的可行,便同意了,“行,那你辦事小心點,彆暴露咱倆的身份。”
——
人家劃拳輸了喝酒,而桑歡隻能喝飲料,飲料喝多了想上廁所,便中途起身一個人去了趟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桑歡找了個沒人的隔間進去,剛把門反鎖上,就聽到有個男人在外麵拍門:“喂,裡麵的人能不能快點?”
男人說話有點大舌頭,顯然是喝高了,桑歡懶得理這種醉鬼,便沒給回應,淡定地解開皮帶該乾啥乾啥。
“不吭聲?你他媽是不是死在裡麵了?”男人沒原由地忽然開始叫罵,一邊罵一邊拍門。
而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外麵酒吧裡滿滿當當都是客人,而此時洗手間裡卻隻有桑歡和男人兩個人在,所以也沒有其他人出來製止男人的挑釁行為。
桑歡忍耐著性子,試圖和對方講道理:“旁邊不是沒有空位,你就非要上我這間?”
“老子喜歡不行?老子每次來這家酒吧就隻能對著這個隔間的馬桶才能尿的出來,你趕緊給我出來,老子憋不住了!等會兒要是憋不住尿你身上你信不信?”
桑歡沒想到還能遇上這麼不可理喻的人,放完水淡定地扣上皮帶開門出來,眼神像看垃圾一樣掃過男人,諷刺道:“男人要是連尿都憋不住,我建議你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男科。”
說完便懶得再看垃圾一眼,朝洗手池走過去,打算洗完手就離開。
“你他媽什麼意思?”
桑歡不想再和一個醉鬼多說什麼,低頭隻顧洗手,等洗完手正準備關上水龍頭離開,忽然感覺頭頂傳來一陣劇痛,接著兩眼一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他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
薄唯年和呂霄雖然開始的時候說了今晚要不醉不歸,但兩個人酒量都不錯,又都是克製的人,兩瓶紅酒喝完也不見醉意,便打算今晚到底為止,各自打道回府。
薄唯年結完賬正準備出去叫個代駕回家,走出飯店時忽然又接到了桑歡的電話。
但電話接通,裡麵傳出來的卻不是桑歡的聲音。
“喂?我是桑歡的朋友胡賽文,桑歡在酒吧被人打了,你快過來吧!”
薄唯年以為這通電話還是和剛剛一樣,是桑歡大冒險輸了後的惡作劇,聽胡賽文說完後,十分平靜地問:“他大冒險又輸了?”
胡賽文火急火燎地說:“什麼大冒險,是真的,桑歡剛剛在廁所裡不知道被誰砸了個酒瓶,頭破了流了好多血,救護車馬上來了,我騙你不是人!”
薄唯年聽胡賽文語氣焦急不像是裝的,臉色倏變,想象了下桑歡頭破血流的畫麵,向來冷靜自持的大腦也不由因慌亂無措而產生了一瞬的空白。
“你們在哪個酒吧,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