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歡感覺到手背上一熱,低頭掃了眼,薄唯年隻是把手掌輕輕覆在他手背上,不是交握的姿勢,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壓迫感。
桑歡抬眼,對上薄唯年幽深的目光,雖然男人臉上表情不多,但他能從薄唯年的目光中看懂薄唯年對他的關心。
桑歡想起自己昨晚麻醉醒了後,一睜開眼就看到蘇美玉和桑正申守在他病床邊,蘇美玉眼眶通紅,桑正申臉上也添了許多疲憊。
桑歡見他們這樣,估計他們當時接到他受傷被救護車拉走的電話後,兩個人一定是急瘋了,在他沒醒過來之前,蘇美玉肯定哭了好幾l次,桑正申雖然表麵看起來還算鎮定,但他作為父親,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頭破血流昏迷不醒的樣子,內心的擔憂焦慮也可想而知。
而桑家夫婦在桑歡醒了之後,絕口不提他們有多擔心,隻是強顏歡笑安慰桑歡沒事了。
桑歡很感恩自己穿過來後能遇上如此疼愛他的父母,這一次是他走運,被人拿酒瓶砸頭,頭上隻是縫了幾l針,還有睜眼醒過來再看到他們的機會,可下一次呢,他還能有這麼幸運嗎?
到那時,他的父母該有多麼傷心?
桑歡不敢去想。
桑歡知道,薄唯年會提出想讓自己跟他去西南,也是出於保護自己的目的,薄唯年現在在薄氏集團內部風頭正盛,樹大招風,難免會引來彆人的嫉妒報複,就比如這次他被薄天熙暗算,難保將來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桑歡不想讓桑家夫婦為他擔心,隻是表麵裝得雲淡風輕,但其實他也怕死,昨晚那個酒瓶砸他頭上的時候,在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桑歡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這種命懸一線的滋味他再也不想體驗一遍。
雖然人都是要死的,但能苟一天是一天,或許暫時離開海城出去避避風頭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等什麼時候薄唯年把繼承人的位子拿下來了,應該就沒人能對他造成威脅了。
桑歡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雖然心裡已經差不多有了決斷,但也沒有立即答應薄唯年,隻是說:“你讓我考慮考慮。”
薄唯年點頭,“那你先收拾一下準備出院,我去服務台繳費。”
桑歡很快收拾好東西跟薄唯年離開了醫院,薄唯年本來想跟醫院借一輛輪椅把桑歡推到停車場,但被桑歡嚴詞拒絕,他隻是被人打破了頭,又不是打斷了腿,能蹦能跳的,哪就需要用上輪椅那麼誇張,薄唯年這才打消了念頭。
等到了醫院停車場,桑歡剛準備上車,忽然發現薄唯年的奔馳車頭前麵凹陷進去了一大塊,驚訝地問:“你車怎麼了?遇到車禍了?”
薄唯年輕描淡寫地說:“沒事,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石墩。”
“真的?”桑歡一個字都不信,薄唯年真以為他好騙啊,石墩那麼矮,怎麼可能把車撞成這樣,所以薄唯年到底有什麼事瞞他?
既然薄唯年不想說,桑歡也不再追問,好在雖然奔馳車頭癟了,但駕駛性能沒受到影響。
一個小時後,車開到了薄家。
為了桑歡的事,桑正申和蘇美玉差不多都一晚上沒合眼,雖然醫生已經說過桑歡沒事,但夫妻倆還是放心不下,一定要在醫院裡守著兒子,直到今天上午,桑歡好說歹說才勸動兩人回家休息。
桑歡一回家,桑正申和蘇美玉就在客廳等著他,見桑歡的確行動如常,並無大礙,夫妻倆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薄唯年到了桑家,進門先誠懇地和桑家夫婦道歉:“爸媽,事情我已經查清了,打桑歡的那個人是受了我堂弟指使,歸根結底,他是想報複我所以才會對桑歡下手,所以桑歡這次是被我連累了,對不起,請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我們一個說法。()”
桑正申也早料到桑歡被打這事和薄家內鬥應該脫不了乾係,本來還有點遷怒薄唯年連累了他的寶貝兒子,但看薄唯年這兩天為了桑歡的事忙前忙後,事事親力親為,氣便也消了不少。
桑正申聽薄唯年道歉完,揮手道:既然已經成為一家人,就不要說連不連累這種話,這件事錯不在你,不是你要給我們一個說法,而是你們薄家要給我們桑家一個說法。()”
薄唯年點頭讚同:“您說的是,爺爺剛才也打電話過來讓我回去一趟,我現在就過去跟他老人家說清楚前因後果。”說完又看了乖乖坐在沙發上的桑歡一眼,“你們放心,我不會讓桑歡受委屈的。”
桑正申沉吟片刻,站起身說:“我跟你一起回去見你們家老爺子。”
薄唯年愣了一下,桑正申隨即冷笑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家老爺子年輕時候手腕是硬,但年紀大了的人耳根子難免軟,都是親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想來最後也就是各打二十大板把事情了結。你就一張嘴,而二房那麼多張嘴,你一個人如何說得過他們,我跟你回去,你家老爺子總不至於還能當著我的麵偏幫二房。況且兒子被人打了我如果還不出麵,那彆人還以為我桑家好欺負!”
桑歡一聽桑正申要親自出馬去找薄天熙算賬,頓時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麼大的熱鬨怎麼能少了他呢,舉起手躍躍欲試:“那我也要去!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不能少了我!”
蘇美玉一把將桑歡舉起的手按下去,嗔怪道:“就你這樣的還想打老虎打仗,你給我在家老實待著,傷口好之前哪兒也不許去。”
桑歡不服,“媽你乾嘛呀,我可是受害者!受害者還不能親自給自己討說法了?”
薄唯年走過去,輕輕揉了揉桑歡的腦袋,“你好好在家休息,彆亂逞能。”
桑歡沒想到薄唯年會對他做這種帶有親密性質的舉動,感覺有些不自在,推開薄唯年的手,小聲提醒:“你說話就說話,彆動手動腳的,我爸媽看著呢,行了行了,我不去了,在家裡給你們加油好了吧?”
桑正申收拾了一下和薄唯年一起前往薄家老宅,當他看到薄唯年的奔馳車頭受損後也和桑歡一樣覺得奇怪,但也沒多問什麼,隻是先讓薄唯年開他的車,然後打電話讓拖車來家裡把薄唯年的奔馳拖去4S店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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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抵達薄家老宅時天色已黑,停車的地方已經停了好幾l輛車,洋房裡也是一片燈火通明,看來老宅今晚來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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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唯年帶著桑正申一起走進老宅,進去一看,不僅是二房,連大房的人都來了個齊全,這還離過年有段時間,老宅今天簡直比過年還熱鬨。
“老爺子,你看老三把天熙打的,額頭上青了這麼一大塊,臉也腫成了這樣,好歹也是堂兄弟,就算有什麼矛盾,他怎麼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怎麼能直接按著人的頭往車上撞?這要是把我們家天熙腦子撞壞了,後果他承擔得起嗎?”
薄唯年還沒走到客廳,就聽到裡麵他的二伯母正在哭哭啼啼地和薄宗鶴告狀,隨後又聽到薄明朗開口附和:“爺爺,您是知道的,我們兄弟四個裡,屬我和老三的感情最好,但我這次也要忍不住說他兩句,老三這次確實過分了。就算老四有什麼不是,長輩們都在,自然有長輩們處置,他怎麼能毫無顧忌地撞車打人?您還在,他就敢這樣,這要是以後沒您在上麵壓著,那我們兄弟幾l個誰還在他眼裡?”
二伯母連聲讚同:“就是就是,明朗說的對,老三就是目中無人,其他人也就罷了,他這麼做顯然也沒把老爺子您放在眼裡,老爺子,天熙是您看著長大的,您看他被打成這樣就不心疼嗎?”
“親家嫂子說得對,自家孩子受了傷自然是心疼的,可彆人家的孩子難道就活該承受無妄之災嗎?”
薄家眾人聽到桑正申的聲音,紛紛回頭奇怪是誰,當發現來的人是桑正申後,薄家二房人的臉上立即流露出幾l分心虛之色。
薄宗鶴一見桑正申親自來了,連忙拄著拐杖站起身招呼:“親家來了,稀客稀客,快請坐。不過是兒孫們間的小打小鬨,怎麼還煩你親自走一趟,這件事前前後後我已經了解過了,都是天熙這個渾小子做得不對,我正準備讓他改天親自上門給桑歡賠禮道歉。”
桑正申心想事情果然和他所料不錯,老爺子並不想把這件事鬨大,隻打算讓薄天熙道個歉就想息事寧人,果然是年紀大了心也軟了,隻想著家和萬事興,盼著子孫和睦,連大是大非都看不透了。
當著薄家眾人的麵,桑正申氣定神閒地走到薄宗鶴旁邊坐下,皮笑肉不笑地說:“老爺子,你是知道我們家情況的,歡歡是我們家九代單傳,身體又一向不好,我和他媽媽從小把他捧在手心裡嗬護著長大,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他,你家孫子倒好,居然敢找人打我兒子的頭,害我兒子血流了那麼多,頭上也縫了好幾l針,要光就是讓他賠禮道歉這麼簡單,那我桑正申以後也不用在再海城混下去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薄帆把鼻青臉腫縮在角落裡的薄天熙拎出來推到桑正申麵前,撩起薄天熙的頭發讓桑正申看清薄天熙額頭上的腫塊,冷笑道,“我兒子也被打了,你看看他被老三打成什麼樣了,這受傷程度應該不比你兒子的輕吧?就算是殺個人也不過是一命抵一命,還不夠嗎?況且我們可是實事求是,一點沒有誇大其詞,明明沒大事,還裝半死不活
() ,也不知道你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