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檬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衛謙,沒讓他的腦袋磕到扶手,而衛謙的雙手下意識地搭在小腹上,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動作。
原本阮檬還不確定,因為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他根本不敢想衛謙為了自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可是衛謙的那個動作,把他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完全暴露了出來。
刹那間,阮檬終於明白,自己之前是哪裡覺得不對了,原來是衛謙走路的姿態,和正常時候稍有區彆。雖然很不明顯,但是連旁人分不清的團團圓圓他都能從小就認出來,又哪會看不出來。
“團團,這是、這是……”阮檬把手搭上衛謙的手背,兩隻手抖個不停。
衛謙低頭不語,半晌方道:“你說這是意外,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阮檬傻眼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的智商哪裡去了,這樣的傻話也能說出來。
衛家的皇子是不能下降的,自古以來沒有先例,衛謙是當今太子,生兒育女很明顯是太子內君的分內事,他不儘責就算了,還能指責衛謙,阮檬隱約有點明白,自己是在多深的坑底了。
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爬出來,阮檬哆哆嗦嗦摸了半天,告饒道:“團團,那是我腦子不好抽風了,你彆當真……”
衛謙苦笑了下,一下子把話繞開了:“你彆鬨了,我餓了。”
“哦。”阮檬不敢大意,急忙召人傳膳,視線和雙手還是舍不得挪開,還不停問道:“幾個月了?都有誰知道?”
“四個半月,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儘管嫌棄阮檬很煩人,可衛謙還是不忍心不搭理他。
阮檬聞言又是一驚,差點蹦了起來:“四個半月這麼小?你還去巡視河工?”不是說皇帝陛下最疼愛太子殿下麼,這個時候還能讓兒子去巡視河工,阮檬有點想跪了。
衛謙拍開阮檬的手,貌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見過四個半月該是什麼樣子?”
阮檬搖搖頭,這個他是真不知道,這輩子沒經驗不說了,上輩子他和衛語沒有兒女,自然無從知曉。
“嚴蒲看過了,說一切正常。”衛謙說的嚴蒲是誰阮檬知道,此人是太醫院右院使,專攻產科的。
等衛謙穿好衣服,他的肚子就一點也看不出來了,阮檬有點遺憾,自己還沒摸夠,可又不敢再湊過去。
東宮有單獨的小廚房,傳膳十分迅速,阮檬陪著衛謙出來,看到紅楊綠柳已經在指揮小宮女擺膳了。
阮檬遠遠看了眼,不解道:“團團,你這是在喂兔子嗎?”桌上的菜色遠看還是很豐盛的,可仔細一瞧,清一色全是素菜,一丁點葷腥也瞧不見。
阮檬也不是很嗜肉,可看到這一桌菜肴,還真是沒什麼胃口。宮裡絕不可能有人敢苛刻衛謙,東宮能擺出這樣的晚膳,除了出自他的吩咐,再無其他可能。
“你要吃肉自己吩咐,彆在我麵前就行了。”衛謙現在不僅是吃不得葷腥,他是見都見不得,甚至說起來也有點難受。
見衛謙臉色一變,眉頭微微蹙起,阮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忙道:“不吃不吃,我陪你。”
入座之後阮檬發現,這一桌菜不是一般的素,一點油星子都看不見,調味也十分清淡,說得通俗點就是淡而無味,阮檬吃起來意興闌珊,衛謙更是隨意挑了幾筷子就不肯吃了。
“團團,這樣不行哎。”阮檬算是明白了,現在的衛謙為何這般清瘦,換誰這個吃法也長不胖。
衛謙似笑非笑地抬起頭:“你怕我餓著他?”失憶還是有點好處的,阮檬都肯關心兒子了。
“我明明是怕餓著你。”阮檬沒見過其他人懷孕時的樣子,可像衛謙這樣的,怎麼看都不是很正常。
“無所謂啦,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吃什麼都會吐,吃得清淡點,也不過是吐的時候好受點,自家孩子的生命力之頑強,已經超過衛謙的預計了。
不行,待會兒他得把嚴蒲抓過來問話,衛謙都這樣了還一切正常,他這個右院使吃乾飯的嗎。
見衛謙實在不肯吃了,阮檬正要吩咐人把桌上的東西撤下去,有人進來稟報,說含山公主求見。
阮檬頓時愣住了,再看身旁的衛謙,表情比自己還要糾結,似乎很不想見到衛語,可他偏偏又說,請含山公主進內說話。
電光火石間,阮檬心中有了新的想法,莫非在他們的故事中,衛語扮演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