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很久,他正欲開口,卻聽見那頭平淡的男聲。
他說:“微月今天不小心接觸了酒精,有些過敏,已經睡了。”
周京惟慵懶低沉的腔調太過特彆,趙寒沉隻是聽了第一個字,就聽出來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指骨泛白,心臟像是被人攥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再怎麼遲鈍,現在也不可能沒有察覺。
周京惟是何許人?
表麵隨性本質涼薄。
他怎麼可能把一個女人帶回自己的家裡。
趙寒沉鼻息微重,陡然冷笑起來:“睡了?她為什麼會睡在你這裡?”
見周京惟不說話,他愈發憤怒:“周京惟,我問你把程微月帶回你家是什麼意思?說話!”
電話的那頭,走廊燈光昏黃,周京惟已經關上了房門。
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垂著眉眼,一派鎮定平靜的姿態。
他說:“寒沉,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說過,我愛微月。”
趙寒沉此刻的心情,已經不是倒吸一口冷氣可以形容的。
他聲音發顫,莫大的憤怒和激動灼燒著他的心臟,帶來了說不出的灼熱和痛苦。
“周京惟,我他媽把你當兄弟!”
趙寒沉一字一字咬牙切齒,他的眼底血絲密布,表情略有猙獰:“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你以前不是說,你身邊的女人,無論我看上誰,你都會讓給我嗎?我不要彆人,我就要程微月。”
周京惟每說一個字,就好像在趙寒沉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每一個耳光,都是他少年輕狂時的代價。
趙寒沉咬緊牙關,下頜線緊繃。
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他確實說過...
那時喬淨雪結婚,他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確實曾對遠在國外的周京惟說過:“這些女人不過都是替身而已,哪有什麼喜歡,你要是看上了誰,我送給你。”
那時的周京惟是怎麼說的。
他說:“我嫌臟。”
那如今呢?
“隻有程微月不行!”
趙寒沉眼底攢著怒火,用比方才在秦賀麵前還要冷冽百倍的嗓音說:“你以前不是說嫌臟嗎?怎麼,現在換成程微月就不嫌了?你用我用過的東西,你不嫌臟嗎?周京惟!”
那頭的周京惟很久都不說話。
就在趙寒沉以為他會憤怒時,他聽見周京惟說:“微月是人不是物件,她對我的心思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你想罵衝著我來,不要侮辱微月。”
“趙寒沉,就這一次,還有下次,我會讓你為你說的話付出代價。”
真是可笑。
太可笑了。
他還有臉說讓自己付出代價。
趙寒沉直接掛斷了電話,看著前排已經戰戰兢兢的司機,寒聲道:“回涇城,今晚就回!”
周京惟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依舊隻是淡淡的垂著眸。
他對程微月的感情,已經到了不能自控的地步。
在今天抱著她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方向。
既然被察覺不過就是早晚的事,那倒不如自己親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