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惟能言善辯,說話邏輯嚴絲合縫又慢條斯理,程微月哪裡是他的對手。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好半晌才鬆開咬著的唇瓣,帶著決然:“但是我有男朋友,你喜歡我不會有結果的。”
周京惟被她這個執拗且一根筋的樣子逗笑了,他鬆開她的肩胛,看見程微月忙不迭的滑進被褥裡,隻露出一雙天生就濕漉媚氣的眼睛。
他好心提醒她:“微月,你睡的是我的床。”
程微月隻覺得所有的血都湧到了頭頂上,她看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害羞又生氣。
就好像小兔子被逼急露出的爪子,沒什麼殺傷力的。
又實在是生動極了。
她是不討厭自己的,聽到這是他的床,她甚至還會害羞。
她不能接受的,僅僅是自己的告白。
她隻是不愛自己而已。
“周京惟!”
“我在。”
“你出去,我要起床。”
周京惟說好。
他很紳士的起身,動作克製且有禮,就好像剛剛那個按著她的肩膀,一定要她聽他的告白的人不是他一樣。
程微月聽見關門聲,她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放在床尾的裙子。
簇新的藍色裙子,連吊牌都沒有摘。
事到如今,她怎麼可能還穿周京惟給她的裙子。她等等就要告訴趙寒沉,他的朋友對自己告白了。
可是...
程微月低頭看著整齊放在床邊鞋子失神。
可是她要怎麼開口?
程微月愁腸百結,大約是凝神思考的緣故,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很多模糊的片段。
昨天她醉了以後,是周京惟帶她去的醫院。
她喝醉了,喊他哥哥...
程微月想,也許她也有錯。
趙寒沉抵達香山王府時,周京惟正在一樓準備早餐。
桌上放著小籠包,還有豆漿油條。
都是周京惟今天一早讓助理去京大附近買的,這家早餐店學生多,他猜測應該是程微月愛吃的口味。
此時,他聽見腳步聲抬眸,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趙寒沉。
迎光之下,周京惟金絲眼鏡下的眸色看不分明,隻是語氣依舊是慵懶散漫的:“趕了一晚上的路吧?時間還早,你和微月一起吃個早飯再走。”
趙寒沉額角的青筋在飛快的跳動。
他長腿一邁,快步走到周京惟麵前,手按在白底灰紋的大理石桌麵上,聲音是緊繃的弦:“昨晚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有臉說讓我吃早飯?”
“知道我為什麼會帶著微月出來嗎?”
“你不要在這裡給我扯開話題!”趙寒沉妖孽的麵容沉的滴水,一雙鳳眼滿目冷冽。
周京惟隻是自顧自的往下說:“喬淨雪去京大找微月了,當著全校師生的麵讓她上台交流,如果我不在場,你知道微月會經曆什麼嗎?”
“你在說什麼...淨雪...”趙寒沉之時間忘了發難,臉色泛白的喃喃。
周京惟沒管他驟變的臉色,淡淡開口:“是誰給她的底氣,讓她能夠這般肆無忌憚?趙寒沉,是你給的。”
“你既然不能給微月一心一意的幸福,倒不如乾脆一點,直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