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傲兒的心情其實是很複雜的。
自己在藺妙雨身邊這麼做小伏低,說到底不就是為了一點點可憐的資源嗎?
可是這麼久過去了,自己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楊皎呢?她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
藺妙雨心中有怨氣不滿,自己聽見這麼消息的時候,心中複雜也是隻多不少。
可是偏偏她什麼都不能說,連一絲絲不滿都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小心翼翼的討著藺妙雨的開心。
“妙雨姐,這個程微月說到底才剛剛入行,你想要調教她,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先彆生氣了。”丁傲兒收拾好心情,腆著笑去哄藺妙雨。
藺妙雨將水杯往一旁一放,冷哼一聲,眼神不屑:“我和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生什麼氣?她在彩虹傳媒一天,我堂堂彩虹一姐,早晚有她求著我的時候。”
這麼一想,藺妙雨氣順了不少。
丁傲兒想著如今厲琦對程微月的重視程度,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告訴藺妙雨,恐怕有著厲琦的保駕護航,程微月不一定會有什麼求到她的地方。
可是這話說出來吃力不討好,丁傲兒想了想,隻是笑笑,說:“妙雨姐,你說得對,三十年河東,她囂張不了多久的。”
涇城的夜色如約而至。
周京惟結束集團的工作,和交接完成的周稜山一道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周稜山身上已經沒有了當初剛剛遇見周京惟時的意氣風發,他原本就是年事已高,現如今歲月突然在他的身上刻下了深重的痕跡。
他明明從頭到尾都是嚴謹武裝,偏偏卻從眼中流露出頹廢的氣質來。一個男人習慣了站在權力的中心,一旦被剔除,簡直就是無法形容的痛苦。
現如今的周稜山大權旁落,已然是暗淡頹唐。
周京惟聽見他冷笑了一聲,開口時,他的聲音帶著點感慨,很滄桑:“你倒是心狠的,比你父親年輕時候還有手段的多,這些喪良心的事情,你做得滴水不漏,巴不得我不單單是直接從董事會除名,甚至是從周家除名吧?”
“伯父為了周家奮鬥一生,我內心你對您滿是敬重,又怎麼會像你說的這樣,完全不把你放在眼裡?”周京惟從善如流,笑意慵懶散漫:“我隻不過覺得您年事已高,是時候頤養天年了,至於周家的這些瑣事,我這個做小輩的,自然會好好打理。”
周稜山輕笑,明顯是不相信的姿態。
剛剛周京惟在董事會上逼他卸任時,可不是這個姿態。
兩人都是良久的沉默,直到周家老宅的車子停在了不遠處。
“對了,方才忘記和你說了,你父親約我們晚上一道去老宅用飯,京惟可願意賞臉?”周稜山似笑非笑的看向周京惟。
他倒也不是什麼質問的姿態,語調甚至和氣:“現如今周氏集團的擔子都落在你身上,這晚上的飯宴,你若是沒有時間,我自然會和你父親解釋。”
周京惟其實已經猜到了今天周秉權會找個由頭讓他回一趟老宅,程微月不在家,去一趟倒也是無妨。
更何況現如今周家眾人對他頗多揣測,若是去一趟能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也不是什麼壞事。
周京惟笑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很是柔和溫雅的語氣:“伯父真是說笑了,怎麼會沒有時間?陪你們這些長輩吃飯,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