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冷月感覺到心揉成了一團,發皺,發疼。
她知道的。
也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夜幕在安靜的空間裡流淌,電影落下帷幕後的白光,打在趙寒沉的臉上。
他可真好看,眉眼疏朗風流,鳳眼輕垂,看人時便有了捉摸不透的深情。
但哪裡有什麼深情呢?
飼主和雀,談愛太奢侈了。
溫冷月掩飾著自己的情緒,眼睫顫的不像話,她直起腰背,仰著頭,獻上一吻...
y國沒有春年,但是李昭說,自己好不容易來一趟,總歸不能太冷清了。
溫冷月很聽話,不僅僅聽趙寒沉的話,也聽李昭的話。
她說:“那我來準備。”
李昭坐在餐桌上,修長的手指拿捏紅酒杯,唇角的笑容玩味。
許久,他說:“溫冷月,你知道沉哥最喜歡你什麼嗎?”
溫冷月沒應聲。
李昭大概是想說些什麼奚落她的,偏偏趙寒沉從樓上走下來,於是一切的交談,戛然而止。
“李昭,適可而止。”
趙寒沉的嗓音清澹,幾不可察的敲打之意。
溫冷月不知道他們的話外之音。
她從來不被允許揣測和接近趙寒沉的內心...
新年很快就到了,終究是在國外,沒有什麼過年的氣氛。
溫冷月在網上買了一盒紅包,從國外寄過來,大年三十那天,剛好到了。
年夜飯簡簡單單,但是每道菜都很精致。
趙寒沉的私人廚師是從國內過來的,口味也都是照應著趙寒沉的喜好。
李昭話多,在飯桌上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話。
他甚至不需要有人附和,一個人說的很是自得。
“沉哥,要是在國內就好了,咱們還能一起組個局什麼的,在國外過年,難免冷清。”
溫冷月低著頭吃飯,聽到這裡,偷偷抬起眼,看了眼趙寒沉。
後者察覺到她的目光,往她的碗裡扔了一快子的菜,“吃飯。”
溫冷月乖乖的吃飯了。
李昭臉上的笑容,卻是澹了又澹。
他將快子放回了桌上,不大不小的動靜。
趙寒沉夾菜的動作頓了頓,絲毫不慣著他,冷聲:“不吃就滾出去!”
溫冷月覺得硝煙味很重。
而李昭誇張的冷笑了一聲,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道:“趙寒沉,景星你不管了,趙家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這些老友,也是隨隨便便就舍棄了。就為了一個程微月,你連涇城都不回了!”
趙寒沉在聽見程微月這三個字,眼皮抬起,眸色低沉,周遭有戾氣蔓延。
“和我上去。”
之後,便是腳步聲漸漸遠離。
溫冷月坐著沒有動,看著一桌子的菜,心裡覺得有點可惜。
吃不完多浪費啊。
而樓上,很快就有爭執的聲音傳下來。
李昭大約是氣瘋了,聲音一句比一句大,毫不遮掩。
“是!你什麼都可以不管了!區區一個景星算什麼!我們這些人算什麼!加起來也抵不過你的心魔!”
“你以為我千裡迢迢從涇城過來乾什麼!趙寒沉,你真覺得我無事可做嗎!”
“程微月已經結婚這麼久了,孩子都快要會走路了!你在和誰過不去!”
之後,便是一陣物體落地的碎裂聲。
溫冷月聽見趙寒沉壓低的聲音,從齒縫裡擠出來,“滾!”
李昭片刻不到,就‘滾’了下來。
臨走之前他看了眼還坐著吃飯的溫冷月,氣極反笑:“你和程微月還真像,一樣的沒心沒肺!我們都吵成這樣了,你連看都不上來看一眼?”
他說完,也不等溫冷月回答,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到關門聲‘砰’的一聲響起,溫冷月這才緩緩放下快子。
她低著頭,很長時間沒有反應。
她...
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不過就是一個情人,她的義務,就是讓趙寒沉開心。
溫冷月在樓下坐到了後半夜,真好吃都沒有下來。
他沒有讓她上去,她躊躇很久,才說服自己去看一眼。
就隻是看看而已。
書房裡一片狼籍,溫冷月站在書房門口,看著真好吃坐在地上,周圍是散落一地的信件。
他喝了酒,喝了不少,麵頰上浮現不自然的紅暈,眼眶裡的血絲密密麻麻。
他看見溫冷月站在門口,笑了笑,喊她:“月月。”
趙寒沉隻喊過她一次‘月月’,那是他們的初遇,學校裡勤工儉學,給老師們跑腿賺小時費的的女孩子,遇見了眾人簇擁的男人。
趙寒沉有多耀眼?
溫冷月想,要是真的一定要形容的話,那一定一眼萬年。
男人的皮囊太出色的,叫人過目不忘。他被一群異國麵孔圍繞著,五官立體半點不輸,甚至身量比那些人還要高一點。
他大概有188左右,腿長肩寬,身材極好。
彼時,他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猩紅的光點,在他之間明明滅滅。
他隨手將煙掐滅了,手微抬,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姿態散漫的蹲下。
氣勢迫人,美貌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