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窩棚裡的泥地上怎麼都不肯走,還指著沈媛破口大罵:“當年老侯夫人就說你不祥,讓我想辦法把你除了。我費勁心機塞了要命的毒藥在你鐲子裡,卻不想你這麼多年還活的好好的!可見是命硬,把我們蕭府都克倒了!”
這話說的已經明明白白,原來當年下毒的,竟然是她!
蕭辰雨更是震驚,連忙上前扯住陳夫人,“母親,母親,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是沈姐姐不是壞人,你怎麼可以……”
“呸!”陳三夫人一把推開蕭辰雨,“你也是個賠錢貨,賠錢貨!沒用的東西,竟然讓人家退婚……都是她害得……”說著又指向沈媛。
跟不講道理的人,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
還沒等沈媛說話,秦清柔就已經上來,一把把陳三夫人從地上拽起了,“您就少說幾句吧,說那些胡話做什麼!”
秦清柔力氣倒練得很是見長,不似從前那般柔弱。
可是陳三夫人罵的正起勁,一下把秦清柔推了個趔趄。
“我在同樂胡同那租了個二進的房子,裡麵家具用品一應俱全,都是上等貨。房子地段不算好,但是安全清淨。比這裡……”沈媛打量著這個破窩棚,齊秦柔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麼閉嘴跟我們走,要麼您自己留在這裡繼續罵,您老選一樣……我都聽您的。”沈媛樂嗬嗬的道。
說著拽起秦清柔和蕭辰雨,就往門口走去。
陳三夫人一開始還坐在地上罵,後來看她們三人真的走了,才慌了神,急匆匆從地上爬起來,往門外跑去。
看到她們三人果然還沒走,這才心中暗暗鬆口氣。不滿的看著秦清柔和蕭辰雨,“一個是蕭家兒媳婦,一個是我閨女,我量你們也不敢撇下我不管。”
哎,人家秦清柔是齊氏的兒媳婦好嗎,你也舔臉覺得自己是婆婆了。
另外蕭辰雨是三房一個姨娘所出,隻不過因為陳夫人是三房嫡妻,才占了個母親的名頭。那位姨娘又早些年就去世了。
如今蕭家落得這步田地,她竟然還抖得起來……
沈媛也是無語,若不是想從她身上再套出一點當年的事,又怕把她放在外麵一個人亂跑,暴露自己的身份,沈媛早就不想管她了。
沈媛來之前是提前雇了馬車的,四個人上了馬車,也沒有什麼衣物可以帶,簡單的兩個包袱放上馬車,大家就搬進了沈媛租好的四合院。
真多虧夢娘的房子,裡麵家具用品一應齊全。
正房一個廳並兩個房間一左一右,廳後麵連著挺大一個後屋是廚房。沈媛自己住了左邊屋子,右邊屋子給了陳三夫人。
東廂房也是兩間屋子,住秦清柔和蕭辰雨。
陳三夫人嘮嘮叨叨不滿和沈媛住一個屋簷,嚷嚷著要自己離這個掃把星遠一些。
沈媛已經很累了,讓她嚷嚷的腦門疼,抽出自己藏在房中的長劍,就架在陳氏脖子上,“你再嘮叨半句試試?之前你已經承認你下毒害我,我現在就是殺你也不為過!”沈媛嚇唬她道。
陳氏這才老實些。
秦清柔和蕭辰雨就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個鋪床疊被打掃,一個洗碗刷鍋做飯……看樣子是都習慣她天天這樣鬨了。
私底下後來秦清柔跟沈媛說,有個能治一治她的也好。
原來這陳氏從周姨奶奶過世之後,也不知怎麼了,從前一貫看著柔弱的性子突然就變得蠻不講理。
尤其在秦清柔麵前一直以婆婆身份自居,每天什麼活都不乾。三個人過得本來已經拮據的不能再拮據,她卻偏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稍有怠慢對秦清柔就開口訓斥。
秦清柔也不跟她爭執,也不是清柔軟弱,而是這個自小侯門出身的大小姐,骨子裡還是清高的,實在不屑與這種潑婦吵嘴。平日就是一副“隨她去”的態度。
沈媛則不行,第一天就把劍拔出來了。陳氏灰溜溜的進屋,三天沒敢出來。
最後秦清柔和沈媛住正房的左右兩間,蕭辰雨和陳氏住了東廂房。
西廂房暫且空著,沈媛也讓大家一起動手收拾出來,說她有用。
夢娘的東西都是好的,每個房間都是檀香木的雕花大床,鬥櫥衣櫃一套,橢圓茶幾配兩把小圓矮凳。沈媛的房間裡還多了一套梳妝台帶銅鏡。
沈媛的意思是把這個抬秦清柔房裡,秦清柔卻不想要,倒是蕭辰雨還是少女心性,雀躍著抬了回去。
晚飯竟是秦清柔做的,清炒芥蘭,溜肉段,清蒸肉末絲瓜,西湖醋魚,四喜丸子白玉湯。
四菜一湯很像那麼回事。
沈媛吃了一口,連連稱讚!“一輩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清柔小姐,可以啊!”
秦清柔略微羞紅了臉,“好歹我也吃了小半輩子,吃多了,也就琢磨出怎麼做了。”伸手一刮蕭辰雨的鼻梁,“還不是讓這隻饞貓給逼出來的。嘴刁的很。”
沈媛也跟著笑笑,這幾個月她們的各中辛酸,無法一語道儘。
她們每個人,都在這場變故中,發生了太多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