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媛詩做的好,其實一點也不稀奇。
經曆過應試教育,誰還不是從熟讀古詩三百首的小學生時代熬過來的。但凡穿越者,不沾點古詩詞上的便宜,便似乎顯得實在枉為穿越這一世走一遭。
沈媛其實也曾想過,若她不是帝姬,隨便在民間哪個地方題詩一首,便也能名聲大作,擔得起一個才女的名號,從此這一生想來也是衣食無憂了的。
然而無奈她從轉世過來,便一直打打殺殺,連做個姨娘都不消停。
直到了如今,被囚在此處,算是來到了旋渦中心,反倒可以偷得片刻平靜。沈媛也無事做,便教小星背詩。
偶爾讓皇帝聽到了幾回,從此被驚為天人。經常被皇帝偷聽牆角。
皇帝真的也不打擾裡麵,隻站在外麵牆根底下聽。聽完了,再回去忙不迭作畫題詩。樂此不疲。
權文田聽說此事之後,自覺地自己字寫的就算大學士王尚滇也要稱一聲好,自己在詩詞上麵自認也頗有造詣。
可能心中略有不服,於是也去聽了一番牆角。
卻沒想到那一日沈媛正是前夜聽得探子來報,涿州蕭衍議親的消息。此時這夏日蟬聲甚是聒噪,擾得沈媛百無聊賴。
於是教了小星背詩的時候,一不小心順口將那不著調的背了出來。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小星:“阿姐,為什麼地上是兩雙鞋子呢?”
沈媛:……
愣了愣,煞有介事的對小星道,“你一直在山上住著不曉得,這講究的人家,睡覺都是準備兩雙鞋子的,一雙是準備穿了去外麵,另一雙是在屋內穿的。”
正趕上被權文田聽到。
權文田憤憤不已許久!饒他是個太監,也知道地下鞋兩雙說的是什麼意思!
如此,如此的不堪入耳……又誤人子弟!
簡直汙穢後宮!
第二日便遣了太子太傅來教沈媛。
太子如今已經大了,並不每日聽課。
然而這在一些有心人看來,卻是留了心的。
沈媛最開始不解,還是靳山跟她說起事情始末,才曉得是由那地上的兩雙鞋引起的。權大人認為她實在沒有帝姬的樣子,這才找了人來教她,規定每日都要上課。
卻偏安排了太子太傅。
這這樣敏感的時刻,實在不能不讓朝中眾人多想。
權文田是皇上的人,這毋庸置疑。
早在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了皇上,後來皇子出宮,單獨建府邸權文田從宮中就跟了出去。後來,皇上登基,就有跟了回來。
來來回回這麼些年,忠心耿耿。
然而對皇上忠心難道就一定也對太子忠心?
多少人開始心裡盤算,“這麼多年又是養殺手,又是設暗衛,動靜鬨得那麼大,卻連帝姬的一根頭發都沒找到,嶺南軍一起兵,帝姬就回宮了。這帝姬莫不是權文田這老家夥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
這樣想也是人之常情。
就是不知道皇帝怎麼想。
現下皇帝正由瀲妃終日陪著。
瀲妃喜歡豔麗的顏色,今日著了件大紅的裙裝,很是明豔。
“朕記得,從前宮裡哪個公主,也喜歡穿這種大紅的。遠遠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皇帝含糊著說。
人老了,病得日子又久了,很多事情記得不大清了。
皇家周氏這一族,其實都生得脫俗清雅,唯有文昌公主,五官生來就濃豔得很,喜著大紅衣衫,最稱得人明豔動人。
皇帝累了。
瀲妃服侍皇帝回去,服藥睡下。屏退眾人後她轉入偏殿,卻是太子在這裡等她。
“想死你了!”人一進來,太子便從身後抱住瀲妃。
偏殿無人,周遭靜悄悄的。
瀲妃楚星兒鎮靜的掙開太子的懷抱,輕輕的媚笑道,“你本不是這樣的人,也不必為難裝作如此。咱們還是好好說說如何合作,實實在在的利益,從來都比男女之情更牢靠。”
“你倒想得清楚。”太子隨即也變得一本正經。
“我父皇到底是如何想的,你探知了嗎?”太子問。
瀲妃又一笑“你也太著急了些。”
太子,“說不急是假的。”
瀲妃:“我祝你登上皇位,我能有什麼好處。作為先帝遺妃,跟著陪葬嗎?”
太子忙道,“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瀲妃:“什麼好處,你且說來我聽聽?”
太子揶揄“你才多大,總不至於讓我封你個太後,奉養在壽康宮中。”
瀲妃卻道,“那又有何不可。”又道,“那樣還可在宮中隨時見到你,不好嗎?”
太子笑道,“也好。那就這麼辦吧,回頭你自己想個封號,等事成了,我登基後第一件事就冊封你。”
瀲妃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
隨即看太子收起笑意,“說得如此好聽,但不知你能出多大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