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的響聲在寂靜的環境中十分響亮。
謝從凝和厲文霍交換眼神,眼前一亮……無論是誰,都是救星。
厲文霍完全是受到謝從凝的牽連,遭了無妄之災。兩人同時站起來,準備去開門。
謝從凝在收到厲清嶸的死亡凝視後,重新坐了下來。
門一開,就刮來股奇妙花香的味道。
江女子光腿穿著很薄的風衣,高跟鞋一蹬,身材曼妙。
謝從凝提示道:“這樣會得關節炎。”
江女子看到他就是股無名火,深呼吸進行調節。
厲文霍就再沒上桌,趁機走去樓上。
英俊的男士一走,江女子頓時褪去矜持的偽裝,指著謝從凝破口大罵:“你竟然說我是主謀!”
謝從凝悠然自得,考慮到厲清嶸在身邊收斂不少:“總要有人負主要責任,再說……”話鋒一轉,定定望著江女子:“大家都在打著一樣的主意。”
江女子張口,又一個字都沒吐露,已然默認。
二人無話可說時,厲清嶸徐徐開口:“招魂的結果如何?”
江女子手指攥在一起,額頭起了層薄汗,遲疑了一瞬點頭:“有些收獲。”
憶起那晚的情形,謝從凝微微顫抖:“真有鬼來?”
江女子‘嗯’了聲。
謝從凝又害怕又好奇:“都變成鬼了,為什麼不去報複凶手,再者,厲鬼害人,人死同樣可以化作厲鬼,豈不是無止境的糾纏?”
江女子賞了記白眼:“要是鬼有那麼厲害,我還做人乾嘛?”
謝從凝被說服了。
江女子:“魂不過就是破碎的意念,能殘留已經是奇跡,你說的那種厲鬼幾百年也就能出一個。”
謝從凝更關心真相:“他有沒有說凶手是誰?”
江女子搖頭:“我能感受到死者的恐懼,不是源於死亡,而是對凶手本身的畏懼。”
謝從凝無法理解,死都死了,居然還懼怕殺他的人。
江女子:“我找人私下打聽過,死者生前不久買了意外險,經常徹夜不歸,妻子懷疑他有外遇,其實隻是找了地方租房子住。”
“有家不歸,”謝從凝捕捉到關鍵信息,“仿佛預知到可能會有意外來臨。”
江女子:“既有牽扯,調查死者的關係網也許會有收獲。”
謝從凝沒繼續發言,除非找私家偵探,他是沒這個能力去調查。忍不住去看厲清嶸,想知道他是作何打算。
厲清嶸並不打算分享自己的意圖,“已經很晚了。”
暗示謝從凝先回房間,讓他單獨和江女子說幾句話。
謝從凝知道是暗示,但搞錯了對象,準備送客:“你先回去,我們要洗洗睡了。”
江女子不可思議,控訴厲清嶸:“要趕我走?”
厲清嶸歎了口氣,忽然覺得也許該讓他們在局子裡多留兩日,落個清閒。
他的沉默讓江女子坐實了自己的判斷,跺了跺腳離開。
謝從凝假惺惺關懷:“她走了,你總算可以清淨些。”
厲清嶸用一種複雜的口吻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謝從凝一副什麼都沒聽懂的樣子。
厲清嶸突然伸出手,謝從凝以為他要給自己一巴掌,彎下腰配合道:“聖經中說彆人打你的左臉,伸出右臉也讓他打。”
比正常體溫要低一些的手掌隻是輕輕摩挲著白皙的麵龐:“記憶的缺失不會教會人偽裝。”
謝從凝裝瘋賣傻:“我的皮膚怎麼樣?是不是比江女子還好?”
厲清嶸手移開的一刹那謝從凝還流露出片刻遺憾,轉過身伸長胳膊把他困在自己懷裡和牆壁間,如果厲清嶸沒有坐輪椅,會是一個完美的壁咚姿勢。
謝從凝勾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的邪魅微笑。
厲清嶸:“我在精神病院有認識人。”
謝從凝肩膀抖了下:“……就是想幫你按個電梯。”
一共就三層,電梯門很快就開了。
謝從凝沒有礙眼,準備去走樓梯。
厲清嶸:“進來。”
謝從凝小心翼翼:“萬一電梯失事怎麼辦?”
厲清嶸的耐心始終在被折磨殆儘和重生間晝夜交替,“要麼進來,要麼滾出去。”
斟酌了前後半句的語氣,謝從凝默念識時務者為俊傑,走了進去。
所有幽閉空間中,電梯是最一言難儘的一種,儘管已經靠在角落,謝從凝還是覺得彼此間的距離過於親密。
好在到二樓不過是一晃眼的時間,等厲清嶸出去後他才移步電梯外。
厲清嶸忽然回頭,嚇了謝從凝一跳。
“你是倉鼠精變得麼?”
麵對他的質問,謝從凝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學著倉鼠哼唧兩聲。
厲清嶸:“這膽子,還是換份工作的好。”
謝從凝怔了怔:“你查過我現任老板的家底?”
厲清嶸默認。
謝從凝:“他雖然以前混過社會……”覺得這個說法不太體麵,換言道:“活得像個江湖騙子,不過目前已經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