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邵山(1 / 2)

三流豪門逆襲路 春風遙 22783 字 8個月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有了作用, 謝從凝食欲不減, 婚禮快開始的時候, 他已經吃撐了, 席間麵色相當痛苦。

年輕男子和他們同席, 見厲清嶸目不斜視, 出於禮貌提示道:“他看上去很不舒服。”

厲清嶸餘光掃了一眼, 謝從凝何止是不舒服, 像隻不安分的毛毛蟲扭來扭去,不停用手悄悄揉搓腹部。

“多喝熱水。”留下簡短的四個字, 再無他話。

謝從凝氣吊在嗓子口,想罵又沒有資本,隻得保持風度含笑點頭。

厲清嶸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處, 一直觀察他的謝從凝隨之望去, 微微有些失神:“那不是酒吧老板?”

對方穿著中規中矩的西裝, 身上野性的魅力稍稍收斂,加之沒有打理發型,在一眾俊男美女間並不顯眼。

謝從凝回憶一番,確定江女子沒有提到有宴請這位‘貴賓’。

“不奇怪, ”厲清嶸道:“或許是誰帶來的男伴。”

謝從凝和他咬耳朵:“我可不信他來這裡沒有其他企圖。”

厲清嶸晃晃杯中的酒水,卻沒有喝的意思:“江女子調查的十分詳細,難保不會被察覺。”

“試試看就知道了。”謝從凝站起身。

厲清嶸小幅度地蹙了下眉。

謝從凝:“就當飯後消食。”

厲清嶸:“彆太明顯。”

“我有分寸。”謝從凝從他手中奪過酒杯,迎麵走了上去。

路過酒吧老板身邊時, 歪了歪身子, 酒水全部灑在對方胸口, 謝從凝露出驚慌的表情,連忙找了張紙巾假意要幫著擦拭:“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遠處,厲清嶸看完這場鬨劇,搖了搖頭……好一場‘不做作’的相遇。

酒吧老板站的筆直,絲毫沒有被一身的酒漬影響情緒:“謝先生。”

謝從凝:“你認識我?”

“在報紙上見過,”酒吧老板笑道:“當年的婚禮很轟動。”

謝從凝回以微笑:“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酒吧老板低頭掃了眼不成樣的襯衫:“這種偶遇,已經是上個世紀才會用的方法。”

謝從凝聳聳肩:“招不在多,好用就行。”

沒在他臉上看出一點被戳穿後的尷尬,酒吧老板這才有了一絲真正的興趣。

謝從凝:“既然有緣,不如一起喝一杯?”

酒吧老板有意瞄了眼厲清嶸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好?”

“不必管些不打緊的人。”

酒吧老板笑容弧度擴大,伸出手:“韓天。”

謝從凝回握:“久仰大名。”

兩人走到自助區說話。

謝從凝偶爾還會看一下厲清嶸,故意露出厭惡抵觸的情緒,韓天沒有懷疑,這對奇妙的夫夫麵和心不和,早就是人儘皆知,祭天事件後,更是聽說連麵子上的功夫都懶得做。

食物的香味很誘人,謝從凝遺憾吃得太飽,不能繼續食用,手賤地把小蛋糕上用來點綴的櫻桃全部夾到盤子裡……這個看上去不太占胃的內存。

韓天沒有對他的動作有異議:“看來我們吃東西的喜好差不多。”

“也許其他方麵也很合拍。”

韓天笑了笑,並不接話。

謝從凝:“我去過韓老板的酒吧,買過些令人滿意的東西。”

韓天眼神一下變了,算不上淩厲,給人的感覺卻很深刻,精明又帶著防備。

謝從凝:“如果我想要更多的量,韓老板以為如何?”

韓天擺擺手:“抱歉,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謝從凝將櫻桃碾碎,沾著汁在餐巾紙上寫下一串數字,可惜顏色實在太淡,每寫一下就要蘸兩下。

裝逼裝到一半,又不能像唱戲一樣戛然而止,謝從凝:“能不能借您的手指頭用一下?”

聽到尊稱,韓天不太適應,五指攤平:“要做什麼?”

謝從凝:“放點血。”

“……”

謝從凝:“牙咬的不衛生,剛好這有餐刀。”

韓天五指猛地收攏,“不必麻煩了,你報數字,我能記住。”

謝從凝還是取下餐刀,在盤中比劃,一邊報出手機號碼:“要不要再報一遍?”

韓天露出的笑容完全沒有發自一點內心,點了點頭。

謝從凝:“那你背一遍給我聽。”

“……”

十秒鐘過去,沒有任何聲音。

韓天忍了又忍,“麻煩重新說一次。”

和會算計的人打交道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遇到厚顏無恥的類型。你要礙於麵子,而且你所受到的教養沒有辦法同對方在公開場合翻臉,即便是韓天,能做的也就是忍著。

坐在厲清嶸旁邊的年輕男子從謝從凝離開就開始關注,“為什麼和你愛人交談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即將爆發的火山?”

如果雙方相談甚歡厲清嶸才會覺得奇怪,他毫無意外道:“心智不夠成熟的表現。”

年輕男子輕笑一聲:“在商場上,我情願碰到你這種對手。”

厲清嶸朝他看去,年輕男子笑得更加暢快:“方才那人看他的眼神是猜忌,現在完全是就是在看一個無賴。”

厲清嶸無動於衷:“有什麼區彆?”

年輕男子不再投去窺視的視線:“換了誰都會容易低估一個無賴的危險性。”

厲清嶸勾了勾嘴角,像是這句話表示認同。

年輕男子:“就比方說前不久被爭相報道的祭天……”

厲清嶸調整了一下坐姿,桌上的叉子碰到盤子邊緣,發出脆響。

“我隻是沒有想到你也有被坑的一天。”快速說完一句話,年輕男子停止發言。

謝從凝並不知道自己一度成為被探討的話題,連續報了三次後,韓天依舊沒有重複對。

“最後四個號碼錯了。”

說著用‘你智障了麼’的眼神看他。

韓天私下唯我獨尊慣了,險些就要掀翻桌子,礙於是婚禮不好發作。

謝從凝又重複了一遍號碼。

這次好一點,隻錯了三個號碼。

第六遍的時候,韓天已經沒了脾氣,隻想把五分鐘前說能記住的自己一個槍子崩死。

謝從凝忽然道:“其實我可以去問彆人借支筆。”

韓天就差做了請的姿勢送他走。

謝從凝邁了一步退回:“韓老板不會跑吧?”

韓天:“說笑了。”

謝從凝發現對方說謊的時候和自己是一個表現,特彆理直氣壯。

“算了,不如你把電話告訴我。”

有了這次並不愉快的邂逅,他不相信韓天會打給自己。

韓天語速飛快地報了串數字,爾後學著謝從凝剛剛的語氣:“記住了麼?”

謝從凝點頭,比他還快的重複一遍,說完後歎了口氣:“就這麼幾個數字,為什麼你就是記不住呢?”

韓天已經徹底管理不住表情。

謝從凝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十分低沉:“我會打給你的。”

韓天眼一眯。

謝從凝:“沒了自由和玩樂的權利,我現在是真的窮的隻剩下錢。”

說完沒有再去看韓天,走回原位。

謝從凝和厲清嶸少有眼神交流,隻在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唇瓣才動了動:“拿到了手機號碼。”

厲清嶸一眼就看穿他的手段:“激將法。”

謝從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彆忘了我們的相處之道。”

看破而不說破,才是種情趣。

“那就換個話題,”厲清嶸:“比方說如何在對方情緒激動時,趁機放竊聽器。”

謝從凝正在喝水,被嗆住。

厲清嶸:“錢是哪來的?”

謝從凝拿紙擦了擦,不明白他為什麼關注的重點在這裡。

“你給過我一張卡。”

五萬元完全可以應個急。

場上音樂一變,司儀站到台上,說話的人漸漸停止交談。

“金秋時節,秋風送爽,在這裡我們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江女子女士和楊柳先生婚禮,我們熱情澎湃,心情蕩漾……”

謝從凝張開的嘴巴就沒合攏過,喃喃道:“江女子這是從哪裡招來的司儀?”

厲清嶸居然還認真聽著,一段陳詞後隨著眾人一起鼓掌:“總結的很到位。”

謝從凝看見臨近的幾人在他說完後同時點頭表示同意。

“……”

由於江女子的父親去世很早,母親又在精神病院,直接是新娘挽著新郎走過紅毯,並沒有雙方父母致詞的環節。

江女子是天生的美人,化了妝後更是賞心悅目。

謝從凝來不及欣賞她的美麗,皺著眉:“我聽說過結婚穿粉色婚紗的,代表二婚,但沒見過紫色的。”

厲清嶸:“據說是很多年前根據彩虹產生的設計靈感。”

謝從凝:“那前六次的婚紗顏色豈不是……”

“紅橙黃綠藍靛。”

謝從凝已經很努力去拓寬自己的見識,但還是覺得被時代拋棄:“好在彩虹隻有七種顏色。”

一旁年輕男子聞言轉過頭:“她還可以重頭開始。”

謝從凝表情一言難儘,繼續努力地擠出祝福。

年輕男子:“合則聚,不合則散,挺好。”

謝從凝怔了怔,再看台上笑顏如花的新娘,跟著笑起來:“也對。”

說完立馬偏過頭再去看厲清嶸:“其實我們也可以……”

厲清嶸:“除非你死了。”

今天有數不清次數的無話可說,謝從凝默默看了眼手機,牢牢記住這個日子。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謝從凝分開心神用目光搜索韓天的身影,就見韓天留下一個禮盒,作勢要離開。

謝從凝快速拎起禮盒,在韓天剛上車的時候追了過去。

“韓老板。”

韓天很想直接踩油門碾過去,還是打開車窗,禮貌道:“有什麼事?”

在韓天驚訝的目光中,謝從凝將不大的禮盒塞了進去:“收禮金的讓我還給你,今天是慈善性質的婚禮,份子錢全部是要捐出去,這個還是韓老板自己收好。”

話還沒說完,車子已經飛速上路。

謝從凝雙手插在兜裡,頭發被風吹的360度無死角淩亂,許久後才慢悠悠走回。

心情大好,胃口又有了,端了盤甜點過去。

厲清嶸:“盒子裡是什麼?”

“不清楚,”謝從凝一臉無辜道:“不過拿起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音,我猜一定是很珍貴的東西,還是物歸原主好。”

厲清嶸:“微型炸|彈。”

謝從凝攤手:“我可沒這麼說。”

厲清嶸:“你該慶幸,東西不是在你手上爆的。”

謝從凝:“這麼多權貴,他最多隻敢製造點騷亂,威力不會太大,何況韓天都沒有走遠,離引爆時間肯定還長著。”

厲清嶸聲音很輕,幾乎淹沒在音浪中,謝從凝離得近,能從中聽出淡淡的嚴厲:“這世上,沒有那麼多想當然。”

祝福的禮樂渲染著氛圍,瞬間,謝從凝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如果有萬一呢?

重生以後,雖然起初有諸多不順,但本質上說算得上是順風順水,無意中削弱了危機意識。

“下次會注意。”

厲清嶸仿佛對謝從凝的自我反省略有驚訝,目中的淩厲撤去不少。

歡呼聲驟然湧現,謝從凝抬眸一看,原來是江女子要扔捧花。

漂亮的花束好巧不巧,正好扔在他腿上。

謝從凝嘴角一抽:“她是故意的。”

江女子扔捧花前,分明回頭看了一眼。

從中間取下一朵最完整的,惡作劇插在厲清嶸頭上。

笑完後在陰森森的眼神下膽子消退的無影無蹤。

司儀連忙打圓場:“古語有雲……”

“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謝從凝下意識脫口而出。

司儀徹底閉嘴,用自生自滅的眼神去看他。

謝從凝咳嗽一聲,埋頭吃東西,忽視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

最終是江女子和新郎的一個熱吻重新把話題引走。

謝從凝頭回認真打量新郎,楊柳這個名字略有女性化,新郎的身材卻很魁梧,五官有一種刻板的端正,一看就知道是沉默寡言的類型。

“真愛啊,”謝從凝恢複活力,發表見解:“這樣子的人,能結七次婚,完全就是在陪江女子胡鬨。”

對於江女子,今天是生命中又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對於謝從凝,隻能用不幸形容。

婚禮在無數的插曲中結束,後半場謝從凝一直在喝酒,後來基本是酩酊大醉的狀態。

年輕男子看著醉醺醺的謝從凝,疑惑:“他不像是愛酒之人。”

厲清嶸勉強扶住如同不倒翁一樣晃來晃去的謝從凝,麵色不是很好看:“因為他知道什麼都不做,回去後就死定了。”

年輕男子找了個台階下:“清醒後一筆勾銷也好。”

厲清嶸笑著道:“是麼?”

年輕男子抖了一下,連忙讓開道。

來的時候是謝從凝開車,現在司機醉了,厲清嶸隻得去找江女子差人送他們回去。

謝從凝一直傻笑。

江女子莫名想到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說。

“要什麼司機?”謝從凝拍了下厲清嶸的大腿:“你來開。”

江女子清楚看到了厲清嶸眼底即將炸開的火苗。

謝從凝已經到了一種美妙的境界,無法無天無我,雙手撐著輪椅扶手,笑嗬嗬道:“萌萌,站起來!”

江女子已經看不下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褒義的形容詞:“他……瞧著挺精神的。”

厲清嶸:“回光返照,不足為奇。”

這一刹那,江女子覺得即便向上帝禱告,上帝能做的也隻是把謝從凝帶走。

謝從凝的瘋癲持續到回去,純屬一個人玩嗨了。

厲清嶸的母親聞到一身酒氣掩麵道:“怎麼喝成這樣?”

厲文霍提醒自家弟弟:“千萬彆饑不擇食。”

話音剛落,謝從凝脫下外衣,直接摔到他腦門上。

厲文霍黑著臉把衣服扔到一邊,“聽說把頭塞到浴缸裡浸泡二十四小時能夠醒酒,你可以給他試試。”

為防繼續犯眾怒,厲清嶸強行帶著揮舞拳頭的謝從凝上樓。

女鬼在走廊中遊蕩,隨他們一起飄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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