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要這麼近,小桑葚,你知道,我和你說過,不可以隨便舔我。”
小桑葚卻眼睛亮晶晶看他:“我知道你是什麼味道了。”
“鹹?”
“不,”小桑葚搖搖頭,“是甜的。”
謝薄聲愣住。
小桑葚湊上前,她認真地告訴謝薄聲:“你是我喜歡的東西,所以你是甜的。”
謝薄聲哭笑不得,他抬手,將試圖再度舔他的小桑葚拉下來,他心平氣和地告訴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貓貓。
“你當然可以用甜來形容我,但是,不可以用’東西’這兩個字,明白嗎?”謝薄聲說,“尤其是對不太熟悉的人,你更不可以用’東西’……”
他耐心地為小桑葚上了一課,首先肯定她的學習能力,再教導她,對於人類,不能隨便說“什麼東西”,這樣不太禮貌。在謝薄聲教學中,小桑葚始終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認真點頭。
漫長的學習結束後,謝薄聲抽查小桑葚的學習成果:“記住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記得,”小桑葚認真說,“你說你不是東西。”
謝薄聲:“……”
口乾舌燥的教學結束後,一天需要16小時睡眠的小桑葚啪地一聲趴在客廳地毯上就睡——她原本想睡在廚房地磚上,還是謝薄聲將她趕出廚房,才這樣委委屈屈地擠在沙發上休息。她不肯回房間,一定要等謝薄聲睡覺後她才肯回房間中休息。變成人類後,她的安全感明顯消失許多,必須要時刻確認謝薄聲還在這裡。
謝薄聲在廚房中清洗碗筷,並不難,全都放入洗碗機中。現在並不是夏天,南方空氣濕冷,房間中還開了中央空調來保持溫度,不知為何,謝薄聲卻覺著嗎,被小桑葚舔過的臉頰有些奇怪的火辣辣。
正直的謝教授將其歸結於她越了界線。
這種行為不該存在於長輩和晚輩之間。
舉個例子,倘若剛才是普通學生做出此等行為的話,現在的謝教授已經開始冷靜取證並報警了。
……
早晨的檢查中包含抽血一項,因此也需要空腹。小桑葚早晨餓的肚子咕咕嚕嚕,什麼都吃不了,謝薄聲已經做好兩手準備——自己在書包中帶了一些水煮的雞肉、牛肉等等便當,還有水煮西蘭花。等到檢查結束,先暫時喂給小桑葚一些,等她墊墊肚子,中午再帶她去人類的餐廳中吃飯。
這算得上小桑葚第一次出遠門,經過之前的訓練,她對外麵的世界已經不再那麼惶恐,隻是還是習慣性牽著謝薄聲的衣角,寸步不離地跟著他,擔心他將自己丟下。
現在的小桑葚沒有合格的身份證件,沒有醫保,也不能建立就診卡,無法去公立醫院做檢查,因此謝薄聲帶她去了一個私立的醫院,購買一份昂貴的體檢套餐。普通的視力、身高、體重、心率、血壓……抽血的時候,她一聲不吭,和謝薄聲帶她打疫苗時候的反應一模一樣。
謝薄聲暗暗歎氣。
他並不覺著忍痛是一個好習慣,很多時候,她磕碰到了,也不同謝薄聲講。這樣不對,不哭不鬨也不說,什麼難過都藏著,容易將身體憋出壞毛病。
抽完血,謝薄聲用棉簽替她壓著胳膊上的傷口處,低頭問:“感覺痛嗎?”
小桑葚疑惑:“痛?”
謝薄聲為她重新解釋一遍這個字的意思,說完後,小桑葚恍然大悟,搖頭:“不。”
謝薄聲歎氣,低頭壓著棉簽,有人迎麵走來,謝薄聲扶著小桑葚的胳膊和肩膀,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一帶,正色:“痛不需要忍著,哪裡不舒服,你都直接告訴我,明白嗎?”
“不痛,”小桑葚說,“還有之前你用棉簽捅我屁——”
謝薄聲及時捂住她嘴。
醫院中走廊格外寂靜。
方才擦肩而過的患者驚詫回頭看兩人。
謝薄聲麵紅耳赤,一手扶著小桑葚的胳膊,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加快速度,趁著對方看不清自己和小桑葚的臉,幾步離開尷尬之地。
謝薄聲下了禁令:“以後不許再提這事。”
婦科檢查時,謝薄聲和醫生耐心說明,她沒有交過男友,因此檢查時候完全不必做內窺檢查。醫生什麼都沒說,低頭開單子,注明檢查項目。
謝薄聲的那位醫生朋友在神經內科,等到檢查快結束後,謝薄聲才和對方見了一麵。
對方剛剛輪值完,脫了白大褂,換上常服,迎麵而來和謝薄身一個擁抱,笑眯了眼:“好久不見。”
謝薄聲介紹:“這是桑葚,我表妹;桑葚,這是我朋友,鄭不凡。”
話剛說完,小桑葚湊到鄭不凡麵前,努力動著鼻子,這裡嗅嗅,哪裡嗅嗅。對方隻是笑:“是不是我身上沾了什麼?酒精味?還是什麼藥味?”
小桑葚不說話,在謝薄聲將她拉回自己身邊之前,她踮起腳,飛快地在鄭不凡臉上舔了一口。
鄭不凡:“……嗯?”
謝薄聲已經顧不得和好友解釋,他扯住小桑葚的手,將她拉到一旁,沉著臉,教訓:“不是說過,不能隨便舔人嗎?”
“喵?”小桑葚眨眨眼,理直氣壯,“可是你隻說了不能舔你,沒說不能舔其他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