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晚上汗的謝薄聲,顧不得整理自己,先帶小桑葚去洗手台前,雖然不理解但還是很擔憂地將小桑葚臉上用中性筆寫上去的“乖巧”全都洗得乾乾淨淨。
小桑葚一聲不吭,偶爾才會叫起來:“呀呀呀,水進嘴巴裡了,輕點搓呀謝薄聲。”
疼呀,謝薄聲。
小桑葚想這樣叫出來,但又覺著貓貓不可以認輸,才強忍著,垂下尾巴,乖乖等謝薄聲動作。
謝薄聲手放鬆,無奈:“幸好你用的是中性筆。”
中性筆留下的痕跡倒還容易解決些,捏了三下洗麵奶,倒在手掌上,先打出來充盈的泡沫,再均勻塗在她臉上,細細揉搓。又想搓得乾乾淨淨,又怕力氣太大了她會痛,好不容易清理乾淨,謝薄聲抽出毛巾,給她擦一擦臉上的水,仔細瞧。
字倒是沒了,就是臉被他搓得發紅。
謝薄聲身上出的汗更多了。
坦白說,昨天那個退燒藥似乎沒怎麼發揮作用,大量的汗都在和小桑葚的交流中流出。那時候的身體溫度幾乎要攀升到頂峰,不要說高燒,就算是重感冒,也要全好了。
等到謝薄聲獨自睡在小桑葚床上時,倒不怎麼流汗了。
這場病來得匆匆,去的也匆匆。不用去醫院,謝薄聲自己量了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了。
他先去洗了澡,換掉衣服。罪惡的玫瑰花氣息始終在他鼻翼間盛放,昨天晚上,在那樣的強烈刺激下,謝薄聲都有些吃驚,自己竟還是守住最終底線。
隻有謝薄聲知道,昨天他是懷著怎樣惡劣的心情去觸碰貓尾巴,又是怎樣打算揭掉貓咪褲褲。
幸好,幸好。
一切都在無可挽回前停下。
他真的差點變得毫無人性。
謝薄聲掬起一把冷水,撲在臉上,他冷靜下來,打算挽袖子,去準備他和小桑葚的早餐——
小桑葚探出半個身體,歪著腦袋看他,問:“吃飯嗎?”
第一次吃小桑葚準備的早餐,需要充分地做好心理工作。
剛開始落座時,謝薄聲隱隱擔憂,比如在餡餅中吃到蒼蠅,從牛奶裡撈出來老鼠,再或者,從蔬果沙拉中翻出蟑螂。
以上都沒有發生。
僅僅是牛奶沒有煮熱,餡餅裡有熟到液化卻還是硌牙的雞蛋殼,蔬果沙拉沒有任何醬料和味道而已。
但在小桑葚的期待目光下,謝薄聲仍舊吃掉了那塊兒蛋餅,含笑誇讚:“你做的非常好吃。”
小桑葚雙手托臉:“那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呀?”
謝薄聲糾正:“我一直都喜歡你。”
“我是說,你可以把我當女友的那種喜歡,”小桑葚問,“有沒有一點了呀謝薄聲?”
謝薄聲看著她的眼睛,安靜幾秒,他承認:“我不知道。”
小桑葚失望:“啊?”
謝薄聲情緒內斂,直白地說什麼愛啊喜歡啊,完全非他擅長。尤其是現下,這種狀況,小桑葚托臉眼巴巴等消息,謝薄聲仍無法將自己的心剖出,給她看一看,裡麵幾分獨占欲,幾分喜歡,幾分**,幾分愛。
小桑葚垂下貓貓耳朵。
“……喔。”
不知為何,瞧著小桑葚這幅失落的模樣,謝薄聲心臟驟然一痛。
無法用詳儘語言描述的疼痛感,在巨大的敲擊後剮蹭。
“但我還是喜歡你,”謝薄聲說,“我會愛你,小桑葚,你是我用心血照顧的寶貝,就像我身上——”
“像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嗎?”小桑葚小聲,“可是這樣很奇怪,謝薄聲,你應該沒有和貓貓嗯嗯過,你不是我的爸爸,也不是我的媽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謝薄聲凝視她:“因為我喜歡你。”
“可是……”小桑葚可是不出,她苦惱地意識到,這種喜歡並不是她想要聽到的,貓貓耳朵低垂,她小小聲,“可是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謝薄聲,好困擾。”
困擾的不止她一個貓貓。
正如小桑葚無法分彆愛的溝壑,謝薄聲也不能判斷自己如今對她的感情,究竟是親情,責任,還是愛情。
兩個毫無感情經驗的人在一起,毫無道德意識的不在乎究竟是什麼,隻想著朝朝暮暮,永永遠遠地在一起;而道德高的那一個,他自己要弄明白,還要幫助她弄清楚。
否則,與誘女乾有什麼分彆?
謝薄聲之所以希望能夠婚後X行為,並不意味著他是一個具備糟粕思想的家夥。不可否認,有一部分是宗教因素,另一部分,則建立在謝薄聲慎重選擇婚姻的基礎上。
他所選擇的婚姻,一定要有愛,因為愛才會選擇步入婚姻殿堂,去宣誓,去結為夫妻。
而不是因為繁衍後代,因為“給家人一個交代”。
換而言之,謝薄聲所需要的X,不能是單純為了發泄內心的欲-念,而是靈-肉相結合,彼此相愛的人,身心合一。
這是謝薄聲的守則。
而……
謝薄聲看著疑惑蔬果沙拉味道不對的小桑葚。
她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