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不知道多少屆的貓貓會議非常順利。
小桑葚和莫非白兩根貓貓尾巴親密地交疊在一起,小黑貓趴在兩人貓尾交疊上,她非常想要表達出自己的反對意見,可惜在一開始,就被莫非白否決了。
小黑貓仍舊嘗試說服貓貓:“我認為小桑葚現在的年齡還是太小,她現在還不能分辨這些東西……喜歡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要等小桑葚有了獨立的判斷意識,呀。”
話沒說完,莫非白將她從自己尾巴上整個兒握住,拎起來。
莫非白捧著小黑貓,張開嘴巴,一口咬了小黑貓的頭,沒用力,就淺淺咬了耳朵:“不可以,先聽我說。”
被捧住的小黑貓:“喵喵喵。”
“聽我講,”莫非白目光銳利,篤定,“聽我說,小青衿,我們是貓,不是人,沒有那麼多的道德約束。”
小黑貓:“喵。”
“隻要是貓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搞到手。很多人類都是口是心非,喜歡用道德來掩蓋內心的陰暗,”莫非白說,“不相信?你們看看鄭不凡,他就很樂意被我搞。”
她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每個人都不一樣。
小黑貓說:“千人千性格,人類也有很多種,不是統一模板。”
小桑葚抱著小黑貓,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自己的尾巴尖尖上,她很認可小黑貓的說法:“不一樣的。”
她想了想,還是搖頭:“青衿說的很對,不一樣。”
莫非白吃驚看她:“你還是不是貓啦?”
“我是貓,可我也是謝薄聲的妹妹,”小桑葚用尾巴將小黑貓卷起,尾巴尖尖輕輕拍了下地麵,她思考許久,告訴莫非白,“我已經決定做人啦,雖然要保持著貓的良好品德,但也要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
莫非白說:“你的思維方式已經開始接近人類了,小傻貓。”
“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呀,”小桑葚認真地說,“非白,我不覺著這是錯誤的……你想想,我們變成人類後,也不會去舔小貓咪,對吧?”
莫非白:“嗯……雖然但是,會有其他人類願意舔的。”
小黑貓發出震撼喵喵:“不要講,小桑葚還不適合聽這些。”
“喵?”小桑葚有些發呆,她晃晃手:“我可以聽了。”
“……算了,”莫非白轉過臉,她深深歎氣,“聰明貓不和小傻貓一般計較。誰讓我千年修得同船渡、奶牛貓心能撐船呢?”
“想要讓謝薄聲認清他那顆貓貓控的心很簡單,既然你追求真愛,我也不能扛著你往變態的道路上狂奔——對不?”莫非白語重心長,“就這樣吧,小桑葚,聽聰明貓安排。”
小桑葚星星眼:“非白!”
“雖然我不太了解男性人類的想法,但我有一個忠誠的男性人類信徒,”莫非白頗具有大姐氣概,拍了拍小桑葚的肩膀,“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小桑葚:“嗯!”
“還有,”快要被小桑葚那美麗尾巴壓迫到窒息的小黑貓艱難地冒出來蓬鬆的腦袋,用力甩了甩貓貓耳朵,叮囑,“請不要再使用色-誘這樣直白的方法了。”
“李京墨說過,謝薄聲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
“小桑葚,你現在最需要的,並不是得到他的身體,而是——”
“學會愛,”小黑貓說,“你要學會人類的愛,知道男女之情,知道正常的情-愛,知道普通人類是如何相愛的。”
小黑貓主動順著小桑葚的衣服,爬到她肩膀上,支撐著,舔了舔她的耳朵,以貓貓的方式來向她表明態度。
“我想,這才是謝薄聲一直保持距離的原因。”
十分鐘後。
陽台之上,謝薄聲捏著啤酒罐,又喝一口。
他微微垂著眼,透過落地窗,看到樓下蓊蓊鬱鬱的樹木,枝葉旺盛,透不出路燈微光,暈開一片兒如洇墨的昏黃。
“不可能,”謝薄聲說,“小桑葚不可能和其他男性走得近。”
無意識間,他竟重複了鄭不凡說過的話。這是交流中很不該出現的行為,謝薄聲忘記了。
他忘記自己忘記了,仍舊垂著眼睫,看著啤酒罐上凝結起來的一層霧蒙蒙小水珠,這罐剛從冰箱中取出的冷鎮啤酒像清涼的、夏季第一滴露珠。
可現在已經是秋天了。
謝薄聲說:“她還小,不懂這些。”
鄭不凡一聲笑:“你打算把她放在溫室裡多久?打算將她培養成遇到困難就給你打電話的性格?還是說,你迷戀這種養成、控製她生活的感覺?喜歡這樣安排著她的人生,讓她始終按照你所預測的道路成長、生活?”
“胡說八道,”謝薄聲斥責,“我隻是覺著她現在沒有男女方麵的意識,怎麼從你口中說出,我就像個變態?”
鄭不凡歎氣:“不說你家桑葚已經滿了十八,就算——就算她還隻是個高中生,高中啊,多少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當然,咱們倆這種變態不算。你以為為什麼這麼多人懷念青春懷念高中?清醒點吧謝薄聲,小桑葚早就長大了,她早就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
謝薄聲凝視著玻璃窗外的薄薄夜色,他從玻璃的反光上也看清自己的臉。
他應該還沒有老,這個年紀,應當也不算老。
……即使,從真正年齡上推算,他要比貓貓大上二十多歲;可從身份證年齡上來看,他也不過比貓貓大個十多歲而已。
瞧。
兩人年齡差距這樣大。
他永遠都不可能再去學校中讀書、上學,經曆著和小桑葚一塊兒讀書學習、寫字考試的愉快高中時光。
她有自己的青春。
“不相信?”鄭不凡攤手,“那你自己看看,高中男生都是什麼德行,你比我清楚。你得適度開竅——喔不,適度增加對小桑葚的引導和關心,免得你啊,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花朵,被哪個混小子連盆都給你端走。”
謝薄聲說:“謝謝你提醒,我會好好照顧小桑葚。”
鄭不凡笑:“僅僅是照顧?”
拋下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他也不同謝薄聲繼續講,而是步伐輕鬆地往前走。經過沙發時,俯身親了莫非白一口,低聲:“彆忘了欠的債。”
莫非白:“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不用你提醒……”
又怕聲音太大,莫非白壓低聲音:“事情成功,我請你吃大餐。”
“大餐不用,”鄭不凡笑了笑,“用尾巴卷著我睡覺就行。”
莫非白狐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
“沒辦法,”鄭不凡攤開雙手,“於情於理,我都得幫你,也得幫我的好兄弟。”
講義氣。
莫非白欽佩地對他豎起大拇指,一貓腰,躲開他的擁抱,從旁側跑出去,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小貓貓:“小桑葚,小桑葚……”
——這個變態男性人類真的有辦法呀小傻貓。
小桑葚不需要對謝薄聲做什麼。
按照莫非白和宋青衿的建議,她隻要認認真真地吃飯喝水睡覺覺,自然地和謝薄聲相處——
當然,建議她晚上不要再去找謝薄聲睡覺。
“在一張床上睡覺的,隻有父母和他們的幼崽,以及,確定關係、彼此相愛的情侶,再或者,兄弟,姐妹,”小黑貓蹲在小桑葚的尾巴上,小小的黑色貓尾卷著小桑葚的尾巴尖尖,“你現在很需要認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男女之間應該保持的距離。”
小黑貓認真地叮囑小桑葚:“我建議,在謝薄聲同你確認戀愛關係之前,即他親口承認,他愛你,是想要一起度過下半生的那種愛之前,你不要再去和他睡覺。”
小桑葚晃了晃耳朵。
“聽起來有點困難,”小桑葚說,“但我會嘗試去做的。”
莫非白雖然不理解,但這一次,還是安靜地聽小黑貓和小桑葚聊完。她站起身體,摸了摸小桑葚的頭頂:“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雖然你現在用不到,但將來還是要用的。”
小桑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