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薄聲和小桑葚的接吻次數不算多。
即使知道她早就已經成年,但作為一個大學教授,和一個“高中生”接吻,還是會令謝薄聲感到一點點良心不安。
雖然他那點良心,在確認愛意之時已經消散無幾。
現在,高考結束,良心暫時隱身。
謝薄聲初次麵對這種令他痛苦又愉悅的感情,就像所有初初墜入愛河的人一樣,他也會因此而遭受折磨。
小桑葚柔軟的唇輕柔覆蓋著這份折磨。
如花瓣熨帖附著於傷口,好似綿綿密雨墜入乾裂土地。
她像一隻好奇的鳥,用柔軟的尖喙和舌來探究這個世界,氣流,肌膚,觸碰,這些敏銳到一點就可以炸裂開火花的東西在劈裡啪啦地交錯。謝薄聲含住好奇,手掌不自禁貼上她的腰。
然後。
班主任在沉沉黑夜中爆發一聲“啊”,打斷謝薄聲繼續的動作,他第一反應是將被聲音嚇一跳的小桑葚護在胸口——小桑葚還是有著貓貓的部分習性,包括會因為突然而巨大的聲響而膽戰心驚。
黑暗中,班主任拿著手機,她麵色鐵青,雖然羸弱,但還是如護雞崽的雞媽媽一樣,衝過來:“大班長,彆害怕,過來,來老師這邊……你離這個禽獸遠點!!!”
她四下巡視,周圍沒有什麼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真要說的話,那就是脫掉高跟鞋,手持八厘米高跟鞋和對方英勇搏鬥、救下自己的學生。
從剛才那聲中緩過神的小桑葚冒出一顆貓貓腦袋,她抬手,握住謝薄聲的手,對班主任亮出兩人手指上的婚戒:“老班,等等,等等,聽我解釋!”
盛怒之中的班主任情緒就像爆裂的火山,差點把感知能力敏銳的貓貓一並也熊熊點燃。饒是如此,在看到倆人手上戒指後,班主任堪堪刹車,沒有摘下高跟鞋。
就這麼短暫時間中,小桑葚飛快解釋:“是這樣的,班主任,我和他其實並不是親表兄妹,我倆也不是亂-倫……”
小桑葚思路清晰、口齒伶俐,幾句話就將自己和謝薄聲的事情和盤托出。
表兄妹是假,情侶是真。
出生後就見不到父母是真,受到好心人(貓)幫助而存活下來是真。
想要好好學習改變命運也是真。
這也是小桑葚18歲才讀高一的原因。
……
班主任差點就和“與無知高中生戀愛的禽獸表哥”產生殊死搏鬥了,在反複確認小桑葚的確沒有受到侵害和威脅後,她才慢慢鬆一口氣,仍舊情緒複雜,盯著謝薄聲。
這是一個班主任的本能。
謝薄聲頗為鎮定,他說:“就是這些,抱歉。”
沒什麼說抱歉的,有什麼好說的呢?弄清楚是烏龍後,班主任神色複雜地表示理解,並答應了謝薄聲,等放假後——即高二學生結束期末考試後,會來參加小桑葚的同學聚會。
不過……
離開時,班主任對謝薄聲說:“你最好和小桑葚說的一樣,是真心送她讀書,真心為她好。”
——而不是要玩什麼變態的表哥表妹你追我啊、或者高中表妹之類的變態遊戲啊啊啊啊!!!
送走班主任,剛才的吻卻沒辦法繼續下去了。但小桑葚發現謝薄聲情緒已經恢複正常,也就不在乎那個被打斷的吻,興高采烈地挽著謝薄聲的胳膊上樓。
餐廳包廂中,李京墨仍舊一頭霧水地聽這位黎華懋和白貓先生、莫非白的溝通。這些人說的話,他都懂,但連在一起,卻神奇到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比如白貓先生誇讚黎華懋公司代理的新罐頭非常美味,當李京墨詢問的時候,黎華懋坦然地從隨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罐鹿肉貓罐頭。
李京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是鹿肉。
貓罐頭。
李京墨:“……”
而當黎華懋打開貓罐頭,分成幾小份盛情邀請大家試吃的時候,李京墨一句“先生您沒事嗎”沒有成功說出,因為,他看到白貓先生、莫非白一人欣然地用小碟子接了一大勺生鹿肉,津津有味地品嘗。
李京墨震撼轉身,詢問鄭不凡:“你確定你女朋友……”
話沒有說完。
因為鄭不凡用筷子從莫非白的小碟裡夾了一塊兒肉,放在口中,細細品嘗:“什麼?”
李京墨:“……”
鄭不凡主動遞過來:“要不要嘗嘗?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