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淳越來越覺得當初選擇留下柏文宴專門伺候他是一件正確的事。
比方說柏文宴把泡腳桶端上來時,就早已調好了水溫,甚至準備了乾毛巾和按摩精油,一應俱全。
像這樣全能的仆人實在是可遇不可求。
唐淳不無感慨地“嘖”了一聲,坐在床邊晃著雙腿,靜靜等待。
柏文宴隨便收拾了下,很快把泡腳桶放下,餘光卻不由自主被那雙白皙的腿吸引。
他想按住那雙腿彆亂動,晃得他心癢,但也隻是想想。
隔了一會兒,柏文宴才半跪在地,伸手試了試水溫,“還可以,不是很燙,你可以直接伸進來了。”
唐淳被伺候得當的時候向來沒什麼脾氣,乖乖把腳放進桶裡。
很適合的溫度。
輕微燙,但不會燙到產生痛覺。
柏文宴低著頭按了兩下泡腳桶的功能鍵,解釋道:“我調了恒溫,泡二十分鐘左右就行。”
唐淳點了點頭。
柏文宴重新站起身,以俯視的角度低頭看去,正好能看見唐淳裸露出來的鎖骨。
唐淳的睡衣是黑色的,很有質感的綢緞布料,映襯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儘管尺碼看著並不是很大,但穿在唐淳身上依舊顯得鬆散,所以領口總是垂得很低,鎖骨的凹凸淋漓儘現。
仿佛再敞開一點,就能一路向下看到褲腰帶。
神秘的色彩總是能引人遐想。
柏文宴喉結微微滾動。
沒等理智和感性在腦海中出現鬥爭,唐淳突然開口打破了旖旎的幻想,“二十分鐘的話,不然你先去把碗洗了再上來?”
早就把碗拋在腦後的柏文宴:“……”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唐淳歪了下頭,兩隻手撐著床,沒有感情地疑惑問道:“有問題麼?”
那副睥睨冷淡的神情簡直和直播間門裡的同一張臉毫不相乾。
為什麼總是區彆對待呢?
柏文宴又一次為此冷下臉來。
他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隻用儘全力乖乖討好但永遠不被主人偏愛的小狗。
但他並不知道唐淳耷拉著眼皮隻是因為困意,也不知道對方冷淡的語氣隻是因為有氣無力。
說真的,唐淳其實沒心思故意針對,純粹有時候懶得給好臉色。
但總有人試圖透過表麵了解他。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
最終,柏文宴沉著呼吸選擇妥協:“……沒有。”
而後轉身下樓。
唐淳累得下一秒就向後倒在床上,還好隻錄兩期,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其實他能隱約感覺到柏文宴的不高興。
但這關他什麼事呢?
他隻想泡個腳而已。
二十分鐘過後。
柏文宴準時出現在了房間門門口,精確到秒,很難讓人相信他沒有數表。
房間
門的燈沒有開,外麵走廊投射著柏文宴高大的身影,背對著燈光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唐淳似乎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以至於柏文宴抬腳走進來,他都沒有任何動靜。
隻有輕微的喘氣聲和上下起伏的胸口。
柏文宴站在他身前,目光從腳底一寸一寸往上移,最終停在他的唇邊。
房間門的溫度好像開始上升。
柏文宴摸了摸不斷發緊的喉結,內心似乎有某種力量在掙紮,幾欲衝破。
他握了握拳,然後蹲下身撈出唐淳的左腳,上麵還濕答答掛著水,溫熱的足底碰上冰涼的掌心,柏文宴有一瞬間門的熾熱上頭。
但這種感覺很快被壓製下來。
他開始專心按壓穴位。
大學的時候為了攢創業費,連著乾過很多兼職,按摩就是其中一個。
原本隻是想著掙錢,結果沒想到他在這方麵莫名天賦異稟,明明沒按過幾個客人,但每個人都誇他手藝好。
後來乾脆去考了個按摩師的資格證,研究了點穴位和力道,結果一考即過。
可柏文宴對這類行業並不感興趣。
怎麼說呢。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立足在高山之顛,成為所有人抬頭仰望的角色,而不是需要卑躬屈膝伺候人的服務者。
但這段時間門一直照顧唐淳的起居,他發現自己好像逐漸習慣了被唐淳呼來喝去,甚至開始享受這樣的生活。
……太奇怪了。
有種令他厭惡卻又忍不住上癮的怪異感。
柏文宴想不通,又不願意去想通,就好比當下,他腦子裡隻有幫唐淳按摩的想法。
他的力道很好,又知道哪些穴位最敏感刺激,所以隻按了幾下,唐淳就忍不住無意識地把腳往回縮了縮。
隻可惜下一秒就被柏文宴抓回原位。
“彆亂動。”
他說。
語氣就像在哄小孩。
但握住足底想要控製唐淳不亂動的手卻完全不像對待小孩那樣溫柔,更像是在發泄某種情緒,或是小狗想要吸引不夠寵愛他的主人注意,而故意為之。
不過即便柏文宴刻意用了點力,唐淳也全程沒再醒過來過。
估計是真的累壞了。
忙碌了一晚上,結果被舒舒服服伺候的當事人一句表示都沒有,柏師傅氣得想揍人。
然後咬牙切齒地,給這個人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