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寧一說完秦婉柔就鼓起腮幫子:“姐姐你從來都是這麼長篇大論的,就一句,過來做牡丹詩,再請宋姑娘畫畫就是,哪來那麼多話。”秦婉寧搖一搖頭,捏妹妹臉一下,丫鬟們已在旁邊擺好桌案,放好紙筆。
張千金已經笑著道:“秦姐姐果然是個風雅至極的人,大家都曉得我的,哪會做什麼詩,就算做出來也滿是銅臭味,不如把我這釵拿出來當了彩頭,免了我作詩罷。”說著張千金就從頭上拔下一根釵來,那釵是很普通的鳳頭釵,但鳳口銜了一顆小指大小的南珠,光滑圓潤,這等好的南珠曼娘見的也不太多,果然這鹽商豪富。
秦婉寧並沒接這根釵,故意板著臉:“姐妹們作詩不過是圖個樂,哪有這樣大的彩頭的,快收起來,彆人罷了,你跟了吳先生學了三四年,休打量我不知道。”
這樣說著,張千金還是沒把這釵收起,但也答應作詩,於是限定時候,眾人在牡丹花邊徘徊良久,各自皺眉細思。倒是琦華第一個提筆寫了:“我年紀小,做的不好,你們可彆笑我。”說著一揮而就,琦玉上前瞧了先笑她的字:“你這丫頭,這詩也就罷了,偏這字,先是嫌簪花小楷閨閣女兒人人都學的,要改練魏碑,學了兩日又覺得魏碑難學,要學瘦金。瞧瞧,這字兒啊,既有些像小楷又有些像魏碑還有幾分瘦金的樣子在裡麵,倒是個什麼字?”
秦婉寧也接過那紙瞧了瞧,抿唇笑道:“雖說不是前人的字,可也有幾分功底,以後啊,就叫邱家草書。”眾人哄堂大笑,琦華曉得是笑自己,撅起嘴道:“秦姐姐,我可是最先寫完的,比你們都快,你們呢?”
琦玉已經提筆寫了:“你啊,就是爭強好勝,你沒見表姐、宋姐姐,還有柳姐姐都已寫好了嗎?”說完琦玉也已寫完,秦婉柔拿起琦玉寫的,點一點頭:“不錯,比我們的好。”琦玉白她一眼:“都沒寫出來就說我的比你的好,難道你要自認墊底?”
此時秦婉玉也把做的詩寫出來,秦婉柔這才提筆要寫,猛地想起張千金,笑著道:“張姐姐,你的呢?”不等張千金說完,柳姑娘就笑了:“她啊,怕不如邱妹妹,被人笑話不好意思寫吧。”這話讓曼娘的眉微微皺了皺,雖說少女們聚在一起玩笑,可還是能聽出什麼是開玩笑什麼是惡意。
這柳姑娘雖然麵上帶著笑,但話裡的惡意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不光曼娘,秦婉寧自然也聽出來了,她是主人又是提議作詩的人,那臉色變一邊就上去拉住柳姑娘:“柳妹妹還是這麼愛說笑,張妹妹前些日子寫桃花的詩我瞧了,雖沒登堂已經入門,再說作詩這種事,靈性一來就是從沒做過詩的都做的好。”
張千金雖出身商家,可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和官府也有往來應酬,哪受得了這個,見秦婉寧打圓場,這才對秦婉寧點一點頭,提筆寫詩。
她寫詩時候,眾人都已瞧過彆人寫的,也評定了一個順序,隻等她寫完就把她的順序排上。張千金憋了一口氣,自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來寫,等寫出來眾人又看了,也就圈定一個名次,交到秦婉寧手裡。
秦婉寧當了眾人麵把那些紙條都拆開,一個個名次念出來,由秦婉柔在旁記了。最後琦玉的以五個第一得了頭名,綿珠次之,曼娘第三。剩下最末的並不是張千金,而是柳姑娘,八個人中有六個認為柳姑娘做的最差,隻有四個認為張姑娘做的最差。
這個結果讓柳姑娘麵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偏偏秦婉柔還笑著道:“果然姐姐說的對,寫詩這種事,是講靈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