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給陳銘遠尋出衣衫鞋襪,又讓秋霜她們提進熱水好讓陳銘遠把這身滿是酒臭的衣服換掉,聽了這話就道:“不許,以後你不管回來的多晚,都要和孩子們說說話,就算說一句也好。”
陳銘遠見女兒已經在揉著眼睛,打算讓丫鬟帶她下去睡,聽了妻子的話微微愣了下眉一挑就問:“誰的規矩?”曼娘答的流暢:“我的規矩,一家子,總要這樣才是一家子,難道你想像彆人家一樣,除了逢年過節,就隻有孩子犯錯的時候才能見到父親?這樣就不叫一家子了。”
陳銘遠摸摸下巴:“你說的是,既是夫人定下的規矩,我就遵了。”說著陳銘遠蹲下,讓睞姐兒爬到背上:“走,爹爹送你回去歇著,再去瞧瞧你弟弟們。”睞姐兒迫不及待地爬到陳銘遠背上,眼睛已經閉上,曼娘搖頭一笑,在旁扶著,珍兒原本想上前去的,見了這樣忍不住張大嘴巴,彆說這家裡的男主人們,就連有頭麵的管事們,也少有這樣對待孩子的。
冬雪她們是見慣的,隻是拉一把珍兒,示意她跟上去,珍兒總歸是在這家裡十來年的人,很快就跟上去。
睞姐兒是被安排在正屋後麵的三間小抱廈裡,屋裡已點好燈,進屋後曼娘幫著陳銘遠把睞姐兒放好在床上,夫妻倆這才去廂房瞧謹慎哥倆兒。珍兒給睞姐兒寬掉外麵衣服,又給她蓋上被子這才走出屋,見上房的燈還亮著,才悄悄地對冬雪道:“奶奶和三爺,怎麼有些不一樣?”
冬雪笑了:“你這是才來,等以後就明白了,我們奶奶和爺,疼這幾個孩子,真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要罰起來,也是下得了手。奶奶說了,這叫賞罰分明,但凡治家都如此才成。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珍兒謝過冬雪指點,又和冬雪說了幾句,見上房燈吹滅了,也就各自回去歇息。
第二日曼娘才給陳大太太問安回來,錢媽媽就迎上前:“針線房吳家媳婦來了,說太太吩咐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趕製衣衫,她們先趕出來幾套,帶來給奶奶試試,哪裡不對再改。”曼娘走進屋,吳嫂子急忙迎上去,又指著那堆衣衫道:“原本太太吩咐的,是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分彆置辦八套衣衫,可是這會兒又逢上過年,還要趕置過年的衣衫,針線上人不夠,原本遇到這種時候,就從各房抽幾個針線好的人過來幫著做。可四奶奶說了,這會兒過年,人人都忙,哪裡能抽出人來,小的也隻有先給奶奶和少爺小姐們先各自趕出兩套來,等過了年再慢慢製備。”
錢媽媽的眉已經皺起,曼娘秋波一轉就對吳嫂子道:“針線房一年忙到頭,到年下了更是忙上加忙。隻是你說等過了年再趕彆的,正月裡又不動針線。等到二月裡,那時是趕春裝呢還是趕冬裝呢?”吳嫂子額頭上有汗出,忙跪下道:“是小的想的不周到,不過這人手,還真是不夠。”
曼娘笑著讓她起來:“你起來,我又不是那種不體恤的。我院子裡還有兩個閒人。”說著曼娘就喊春雨夏露,兩人走進來垂手而立,曼娘笑著道:“她們兩個針線活也還過的去,就先過去幫你兩日,不過這衣衫做的也太多了。特彆是孩子們的,每人就做四套吧,今年穿了,明年也就穿不了。”
吳嫂子滿額頭是汗爬起來謝了,曼娘又從抽屜裡抓了一把錢賞給吳嫂子,吳嫂子磕頭謝了這才和春雨夏露她們下去。等吳嫂子一走,錢媽媽就道:“奶奶您就這麼輕易放過了?這……”曼娘瞧一眼錢媽媽:“我曉得,我不在這幾年,你們難免會受了些委屈。”
錢媽媽急忙擦淚:“奶奶這話,我就不敢接了,隻是總覺得奶奶初回來,怕有人不開眼。”曼娘淡淡一笑,並沒接錢媽媽這話,錢媽媽哎呀一聲就道:“是我糊塗了,奶奶您是什麼人,豈會怕那些?”
曼娘笑著推錢媽媽一下:“你瞧瞧,正反的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快些把東西收拾出來,明兒,我要穿了新衣,帶上你們姑爺,回娘家。”
錢媽媽連連應是,謹哥兒已經抬頭問:“娘,外祖父會不會不喜歡我,比如,要我寫大字做文章?”曼娘噗嗤一聲笑了:“誰教你的?”睞姐兒皺下小鼻子:“阿顏昨兒說的,說她哥哥一去她外祖家,就被外祖拘了寫大字,寫不好還打手板。”
作者有話要說:管家真心很累啊,可是曼娘不管的話,又名不正言不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