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十小姐開口,八小姐也就接著說:“那位親家太太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十四妹妹懷著七個月的時候,那位親家太太也不說一聲,就把一個丫鬟開了臉擺了酒,給十四妹夫做了妾。十四妹妹險些沒被氣的早產。”
曼娘的唇不由張大些,男子納妾本是常事,可很少見婆婆直接把丫鬟開臉擺酒送去給兒子做妾的,記得會親時候見過那位親家太太,也是和和氣氣的,要說變臉,也不該在十四小姐已經嫁過去快十年,生下兒女的時候變臉。
再說,徐家又不是敗落了,雖說三老太爺沒有官職,可是三房的十爺和十一爺,一文一武,都是有現職的。劉家不過有個按察使罷了,雖則三品大官,可在徐家,還真算不上特彆稀罕。徐二老爺雖卸了江西按察使,入京任刑部侍郎,可不到致仕那日,這能升到什麼位置還要兩說。
十小姐拍拍曼娘的手:“這事呢,還是十四妹妹性子太賢惠了些,雖說是婆婆,有些事並不是不能駁回的。”八小姐哼了一聲:“不就是親家太太話裡話外說十四妹妹隻是個庶出女,配不上她那個已經中了舉人的兒子?可照了現在她的行為來瞧,彆說我徐家的庶出女兒,就算我徐家一個有頭臉的丫鬟,隻怕她家也配不上。”
旁邊的十二小姐笑著道:“八姐姐這些年,做當家主母慣了,就是比我們這些還在做兒媳的脾氣來的直爽些。照我瞧呢,其實劉親家太太,並不是真嫌棄十四妹妹是個庶出,畢竟這天下,庶出女兒多了去了。隻怕是報昔日大姑婆的仇呢。我聽說大姑婆昔日在時,待幾個兒媳都極為嚴肅,甚至連吃什麼東西都是有定數的。不然,怎麼劉老太爺一過世,親家太太就那樣了?”
旁邊的十七小姐也湊過來:“說的是呢,這丈夫也就罷了,可是這婆婆,那是真難尋到個特彆好的。似我婆婆一樣,從不牽涉我房裡一毫事,也不讓我丈夫拘束我,就算好的了。立規矩什麼的,也隻能隨她去,橫豎一日就站那麼兩三個時辰,過了就好。”
十八小姐已經拍十七小姐背一下:“你婆婆待你,算好的了,你還這樣抱怨,換了劉親家太太,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婆婆立媳婦的規矩,這是天經地義的,天下除了宗室千金無需守這樣的規矩,彆的女子,不經過這遭的,鳳毛麟角。
就算徐家心疼女兒,也不能說出一個不字來,眾人也隻能歎息一番,就講些彆的話,丫鬟已經笑著進來:“各位姑奶奶,有大喜事,十一爺歸家了。”
雖說徐十一爺是和曼娘他們一起從福建回來的,可是徐十一爺是為公務,一直在津海那邊,此時怎會突然歸家?丫鬟已經笑道:“就在前麵和老太爺他們說話呢,三老太爺他們也過來了,老太爺還說,今兒既然大家都到得齊,就讓幾位姑爺都彆走了,還讓人去請十四小姐和姑爺回來,說今晚要大開晚宴,好好賀賀。”
說著丫鬟還雙掌一拍:“十一爺還是個什麼將軍,記不得了,可是三品的官呢。老太爺十分高興,稱文武雙全的人家,又有幾家。”
三品的將軍,曼娘已經問道:“是昭武將軍,還是懷遠將軍?”丫鬟的眼眨巴眨巴:“是定遠將軍。”定遠將軍,從三品武官,能輔佐指揮使,徐家眾小姐們都歡喜,娘家越好,她們這些嫁出去的姑娘就越麵上光彩,忙讓奶娘們去喚醒孩子,帶了孩子們去見舅舅。
大大小小二十來個孩子,有些還打著哈欠,都被帶到堂上,你說我問,十分熱鬨,亂了好一陣才叫消停,幾位姑爺也過來陪著這位舅兄,天沒擦黑就擺上酒席,幾位老上輩請在上麵,十一爺和陳銘遠下麵相陪,剩下幾位姑爺依序而坐,才是徐家那幾位在家的爺。
裡麵的座次也差不多,不過因十一爺沒娶妻,彆說三老太太和七太太婆媳倆,就連不愛關心彆人家事的四老太太都忍不住相問:“這男人啊,總是要娶妻子的,三嫂你可要好好地給小十一選房閨秀。”
三老太太不是一般的歡喜,孫子有了出息,還是同輩人中最有出息的一個,這是多麼值得誇耀的事,連聲音都不由變大一些:“那是自然,這一進門就是三品誥命,這附近的閨秀還不是任我挑?”
三老太太說的歡喜欣然,五老太太已經開口,她比幾位妯娌都要小一些,說話也是很溫柔:“隻是,十一孫兒畢竟已經不小了,今年都足足地二十八了,那二八佳人,隻怕也不願意嫁進來。”三老太太搖頭:“五嬸子你說的差了,雖說年紀稍微大了些,可是這一進門就是三品誥命,又不是填房,還這樣富貴,嫁個年齡相當的,哪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