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們啐她一口:“有你這樣的嗎?這路上閒逛的是什麼人,能進親家家當奶奶嗎?要該說,等小舅爺出門見客,在彆家驚鴻一瞥,遇到了。”管家娘子們都笑起來,曼娘搖頭:“這親事,說起來是隨便挑,真挑起來,還是難。”
管家娘子們連聲應是,繼續把那些節禮各樣點好、包好,讓人送出去。完了這事,曼娘這才去外麵見父親,徐啟見了女兒,說的也就是這事,讓曼娘多留心,徐明楠眉頭都皺了,可又不敢像起身就走。
徐啟說完見兒子皺眉,也沒繼續往下說,問起孩子們的功課來。謹哥兒早不怕外祖父打手板了,有問有答,慎哥兒也不甘示弱,說雖然不如哥哥,但先生還說自己很不錯。孩子們嘰嘰喳喳,徐啟老臉也笑開花,在陳家吃了晚飯,也就準備回家。
徐明楠愁眉苦臉地跟著爹爹一起出門,徐啟抱著慎哥兒和他說長道短,轉頭看見兒子這樣,臉板一下:“你少做出這副樣子,當了孩子們我不好說,你自己在外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再不給你娶個媳婦回來栓住你的腳,你還不曉得要闖什麼樣的禍。”
這話就跟石破天驚一樣,曼娘奇怪地看向弟弟:“你在外麵做什麼事了?”徐明楠也一臉疑惑:“爹爹,我做了什麼?”徐啟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柳樹胡同。”徐明楠聽了這四個字反而釋然了:“爹爹,我真沒做什麼,你彆不信我。”
徐啟登時氣的胡子都快豎起來,陳銘遠把慎哥兒接過來,讓丫鬟婆子們把孩子們都送回去,這才對徐啟道:“嶽父,小舅是我和曼娘從小瞧著長大的,哪會胡作非為。隻怕是一些不實之言。”
曼娘也看著弟弟:“阿楠,你要真在外麵鐘情了誰,擔憂著這家子窮些,怕爹娘不答應,你儘可以告訴我,我去瞧過人,若真是好,姑娘家又清白,就助些銀兩,勸說爹娘,明媒正娶過來也是。就怕你為著家世什麼的,在外私自來往,這可不是什麼正經人家做的事。”
徐明楠在那急得跺腳:“爹爹,姐姐,姐夫,你們信我,我真的沒什麼。”徐啟哼了一聲:“真沒什麼?那昨兒中午我怎見你在柳樹胡同那給人送銀子,我還讓管家去打聽過,說住那裡的是個十八|九如花似玉的女子,帶了一個丫鬟住在那有兩三個月,還說隻見你去過。阿楠,你從小沒了娘,我心疼你都來不及,從舍不得打你,既問過管家,曉得你花銷沒變,怕的就是你被人騙,進了人圈套也不知。”
養外室也好,去花街柳巷也罷,都要銀子,徐明楠一月領的銀子有數,既然沒多少變化,那就是外麵人花的不多。常有妓子裝了良家,先是海誓山盟恩愛不已,連銀子都不肯要,等情濃之時,再或由人來捉奸,或做彆的事,徐家家世顯赫,徐啟擔心兒子不老成,入了這樣圈套也平常。
曼娘和陳銘遠眉頭皺的更緊,徐明楠在那急的暴跳,可又不能說出實情,隻是一個勁地說:“真的沒有,爹爹,柳樹胡同那,我不過幫人送銀子。”徐啟現在哪會信兒子,又哼一聲:“我都說到這話了,你還這樣說,那好,你幫誰送銀子,你說出名字來,我去問他,若是實的,那就是你為了兄弟義氣,這也常見。”
麵前三雙眼睛都是一樣疑問,徐明楠都快哭了:“我不能說。”陳銘遠沉吟一下才道:“我聽說,有人畏懼家裡悍婦,有了人也不敢往家裡放,隻能在外麵安置,可又怕被家裡大婦尋根問底,隻敢偷偷摸摸去,阿楠,你是不是被人這樣拜托去照顧?這種事,說起來也是做不得的。”
徐明楠還是搖頭:“真的不是,爹爹、姐姐、姐夫,你們彆問了,總而言之我沒有做,也沒有心上人。”徐啟的眉皺的很緊:“好,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讓管家這會兒就去柳樹胡同,把人叫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說著徐啟就要往外走,徐明楠嚇得急忙拉住徐啟的衣衫:“爹爹,彆去,真的不關我的事。”曼娘此時竟不知道該信誰,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徐啟說的對,喚進冬雪,正要吩咐徐明楠就給徐啟跪下:“爹爹,你要信我。”
作者有話要說:小難哥兒是少年心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