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遠也笑著走上前:“我都年過三十了,還穿什麼好看衣衫?”說著陳銘遠摸一下唇邊髭須,麵上卻是得意洋洋,這對父女,還真是一模一樣。曼娘淺淺一笑看著睞姐兒尋出來的衣衫,果真都是顏色鮮豔,能襯的陳銘遠越發俊朗的衣衫,不由捏捏睞姐兒的鼻子:“沒想到我們睞姐兒挺會挑衣衫的,把你爹爹打扮的這麼好看是為什麼?”
得了讚揚的睞姐兒頓時笑的眉眼彎彎,跑上前拿起衣衫說:“爹爹好看,打扮的更好看,至於……”睞姐兒的眼珠一轉,看一眼曼娘突然笑了:“娘不會是怕把爹爹打扮的這麼好看,走出門有人纏上爹爹吧?就像舅舅一樣。”
曼娘把緋姐兒從謹哥兒手裡接過,伸手把她小嘴打開,瞧瞧她出了幾顆牙,聽女兒這樣說就瞪女兒一眼:“小孩子家,成天琢磨什麼呢?你小舅舅是年輕俊朗,你爹爹,再過幾年就要做祖父了,還有人纏上嗎?”
曼娘懷裡的緋姐兒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隻是咿咿呀呀地叫,睞姐兒看著曼娘:“爹爹不老,爹爹比小舅舅俊朗多了。”陳銘遠頓時覺得這個女兒沒有白疼,笑眯一雙眼,曼娘伸手拍睞姐兒一下:“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學的油嘴滑舌,這會兒又誇你爹爹比你小舅舅俊朗了,原先可怎麼說的?是不是銀子不夠花,要尋你爹爹要?”
慎哥兒已經在旁邊拍手:“姐姐,我就說你直說了吧,你瞧,娘一提就提到了。娘,姐姐說了,下個月是祖母生辰,她想給祖母做件內衫,可是這料子和繡線,她這裡沒有,又不能和你要,就想出去買,銀子不夠,就想和爹爹拿。”
不等曼娘開口,陳銘遠已經急忙道:“孩子有孝心又懂事,曼娘,你拿匹料子出來給她唄。”睞姐兒正在狠狠地瞪著弟弟,聽了爹的話就搖頭:“就是不想和娘要料子,才想自己花銀子買。再說,說出來就不好了。”
曼娘扯扯女兒的耳朵:“就你算的最精,真以為我不記得你這些日子的進項?我瞧啊,你就是舍不得,要尋你爹爹要。”睞姐兒伸手抱住曼娘的胳膊:“不是舍不得,是爹爹也記不得祖母的生辰,我讓爹爹出些銀子,也是讓爹爹為祖母儘孝。”
曼娘不由嘖嘖兩聲看向陳銘遠:“瞧瞧,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兒,算的比誰都精。睞姐兒,我可和你說,雖讓你……”睞姐兒已經不好意思地吐下舌頭,就對曼娘道:“娘,我也不是一味都省,隻是爹爹以後越來越忙,這才想著,要替爹爹在祖母麵前儘孝。”
這小嘴巧的,睞姐兒就差賭咒發誓了。陳銘遠已經笑了:“就知道我女兒乖,曼娘,我瞧睞姐兒也是那種有分寸,並不是那樣貪心的人。就給她吧。”
謹哥兒也在旁邊說:“娘,姐姐對我們最大方了,上個月我生辰,姐姐還送了我鞋襪呢。”曼娘用手拍下額頭:“說的就跟我欺負你姐姐似的,隻是想告訴你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而不能因錢財不夠,或者不舍得花自己的,就想方設法要彆人的。”
睞姐兒在旁猛點頭:“女兒早記住了,不是自己的,一個銅板也不能要。錢財這個東西,不能看的太緊,也不能看的太不值錢,否則不是吝嗇就是敗家。”曼娘戳一下女兒的額頭:“這話是說的頭頭是道,也不知道記在心裡沒有?”睞姐兒又抱住曼娘的胳膊撒嬌:“心裡腦裡,時時都記住了。”
這機靈孩子,就怕她太機靈了,到時聰明反被聰明誤,看著女兒純淨美麗的眼,曼娘搖頭微微一歎。
等孩子們散了,曼娘也就問問陳銘遠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陳銘遠看著妻子收拾著衣衫,笑著道:“差不多三個來月呢,每隔幾日我就會回京一趟。畢竟還有許多事要回京城來做。”曼娘嗯了一聲把衣衫放好:“我可不會想你。”陳銘遠笑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曼娘不由垂下眼簾,麵上也有淺淺笑容,陳銘遠握住妻子的手,又開始交代一些事情,夫妻那麼多年,很多事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每回都隻有這樣絮絮交代,才覺得心裡踏實。
陳銘遠於五月初三隨皇帝離京去行宮避暑,再加上陳五爺在四月底送陳銘眉一家子回山東辦後續事情,這一下家裡真是沒多少人,端午節時雖依舊擺了一桌酒,陳大太太麵上卻沒多少歡喜。
見陳大太太有些不歡喜,曼娘就道:“說起來,五月十八,是婆婆您生辰,雖是小生日,不如那天我們擺幾桌酒歡喜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