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兒已經在旁邊笑了:“你們姐妹倆老愛鬥嘴,我也想我妹妹了,算起來,差不多有快一年沒見到她了。”朱琳兒雖婚期在即,父母隻怕趕不回來,有這種感慨也平常,睞姐兒安慰了朱琳兒幾句,。緋姐兒跑到一邊去看丫鬟們摘荷葉,突然抬頭問睞姐兒:“姐姐,剛才和七哥一起過來的人是誰,如果是家裡表哥們的話,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可要不是家裡表哥們,怎麼又進我們家花園?”
朱琳兒把緋姐兒抱過來捏一下她圓鼓鼓的臉:“難怪你姐姐說你,這才小小的一個人,就知道舉一反三,那自然不是你家裡表哥們,是山東的魏公子。”緋姐兒哦了一聲還想再問,睞姐兒卻覺得連他的姓被提起都會臉熱耳紅,往荷花池瞧去,想把這臉熱耳紅的勁頭給消了,可那顆心卻跳的更快。
好容易緋姐兒問完了,睞姐兒才對朱琳兒道:“你瞧瞧我這妹妹,人小,話比誰的都多。”朱琳兒笑了:“這樣才好,可惜再過些日子我就出閣了,就不能經常過來了。”
緋姐兒自然又要問為什麼,睞姐兒見丫鬟們已摘了不少荷葉,牽起緋姐兒的手道:“這荷葉也摘好了,這會兒你總算放心了吧?”緋姐兒一想到可以吃好吃的,眼頓時彎起來,睞姐兒無奈地搖頭,和朱琳兒一起帶了人離開水榭。
丫鬟上前說魏鈺還在園中,請睞姐兒往另一邊走,明明在一個園子裡,可是彆說說話,連見麵都是難事,緋姐兒不由往魏鈺所在方向瞧了一眼這才往另一邊去。
朱琳兒倒歎氣:“原先小的時候,和魏家哥哥還是見過的,還記得他帶了我們姐妹去上樹掏鳥窩。現在大了,連麵都不得見。”睞姐兒好容易平複下心情才笑著問:“不是說魏夫人過世的早,魏指揮使又沒續娶,怎麼還有來往?”朱琳兒啊了一聲就道:“魏指揮使雖沒續娶,但他有個寡居的姐姐,無兒無女,魏指揮使就把她接來,有些應酬就是這位魏姑太太帶了人去。”說著朱琳兒往周圍一望才壓低聲音對睞姐兒道:“聽說這位姑太太因魏指揮使不肯續娶的事哭了好幾回,說對不起魏指揮使已下世的爹娘。”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怎麼沒聽陸太太提起,睞姐兒遲疑一下就問:“既然那位姑太太幫著料理,魏公子的親事不也該交給她?”朱琳兒歎氣:“你不知道吧?這位姑太太兩年前就過世了。”原來如此,睞姐兒剛要點頭就聽到前麵有衣裙的窸窣聲,接著是陳慎的聲音:“魏大哥,這邊出去,這邊有近道。”
睞姐兒的話全被卡在喉嚨眼上,手不由握緊緋姐兒,偏生緋姐兒還好奇地問:“姐姐你怎麼了,手心怎這麼燙,這兩日也不算太熱,你怎麼就這樣畏熱。”朱琳兒以為睞姐兒不好意思是因為在這講魏家的家事被聽到,不由悄聲在睞姐兒耳邊道:“怕什麼,這些事,人人都知道呢。”
魏鈺沒有料到這轉出小道,竟能遇到睞姐兒,不知是驚還是喜還是什麼,魏鈺隻覺得心裡如天翻地覆一般,說不清也道不明。朱琳兒對睞姐兒說完話後已經對魏鈺笑著行禮:“魏家哥哥好久不見。”這一聲才把魏鈺從那不知所為的感覺裡拉出來,看見朱琳兒忙還了一禮:“朱家妹妹好,聽說朱家妹妹將要出閣,為兄在這恭賀。”
這一聲也把睞姐兒從不知所措中喚醒過來,把眼從魏鈺身上移開,對魏鈺道個萬福:“魏公子安好。”今日的睞姐兒穿著家常,不似那日穿著富麗,更似嬌花一樣。魏鈺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對睞姐兒還禮。
陳慎已經在旁笑著說:“哎呀,這禮行來行去十分麻煩,我說姐姐,魏大哥也不是陌生人,你非要扭扭捏捏地,你平常的大方勁都去哪了?”睞姐兒恨不得把自己弟弟的嘴給縫起來,要他在旁呱噪?魏鈺忙輕咳一聲:“陳阿弟是帶我抄近路的,沒想到就遇到了幾位,著實……”
陳慎又嚷起來:“魏大哥你怎麼也沒有平日的響快勁。”魏鈺被這麼一說,臉登時紅起來,悄悄地抬眼去瞧睞姐兒,見睞姐兒站在那裡,手裡牽著緋姐兒,如一支鮮花一樣,不,就算是鮮花也不足以比擬她的姿態。魏鈺現在有些恨自己平日讀書讀的少了,不然這樣一副情景,該用一首詩來描繪。
陳慎還要在那嚷,魏鈺突然開口道:“陳家阿弟,我還有事,今日就不在你府上用飯了,幫我轉告令尊,說不及辭。”說完魏鈺轉身離去,既然喜歡了,何不就去托媒求親,大不了就是被陳家拒絕,被陳家拒絕的人家又不止一家,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