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當然曉得這個事,隻笑一笑:“大姐姐手裡銀子不少,雖說要留給世傑,也不會虧待雅言,這份嫁妝定會讓趙家滿意。到時隻要雅言拿得住定盤星,這日子不會過差了。”趙家雖把錢看的真了些,可也不是那樣小門小戶,總歸是要臉麵的,。陳二奶奶嗯了聲就道:“可到底不如把錢看的不那麼真的,旁的不說,就說那回我外甥女出嫁。原本我備了份添妝,可那日我姐姐在我麵前歎氣,說那家日子過的不夠好,還是現銀子好些,我就把原來的那添妝換成兩百兩銀子過去。”初小姐出嫁時候,陳家還在江南,這些事曼娘也沒聽陳二奶奶提起,此時聽到不由問陳二奶奶:“那你原先備的添妝是什麼?”陳二奶奶故意頓了頓才道:“說起來,也隻有這個外甥女近一些,原本我備的是一套赤金頭麵。”一套頭麵總也要二三十兩金子。曼娘不由一歎:“也不是我在背後說什麼,你那位姐姐,終究有些……”
陳二奶奶怎聽不出曼娘的話外之音,笑著搖頭:“她也是有福氣的人,外甥媳婦是個能乾的。隻要收了那些念頭,這日子不會不好過。好在現在外甥得了官,在家裡說話越發有用了,也不會聽她的話,那些小事也由她去。”夫妻夫妻,隻要丈夫站在自己這邊,那日子就要過的好許多,曼娘怎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微一搖頭。
陳二奶奶也在心裡歎息,聽人說初小姐出閣那日,辦的還算順利,嫁妝雖不那麼豐厚,但有了陳二奶奶那兩百兩銀子做為壓箱錢,李氏又把自己一套頭麵拿出來,還有些彆的首飾衣料再加初大少爺從自己娘手裡逼出來的一百畝田,這份嫁妝也算看得過去,沒有寒酸到讓人說笑話的地步。但知道實情的在背後也不免說初娘子幾句,說她偏疼兒子雖是常情,可也沒有克扣女兒嫁妝的,若非初大少爺從她手裡逼出一百畝田,她也真好意思就讓女兒帶上那麼點東西出閣。想到此陳二奶奶和曼娘對視一笑,再沒說彆的話。
曼娘算的果然不錯,剛進入冬月,京城裡下了兩場雪的時候,陳銘遠從泉州回來。陳銘遠回來當日,天子也就降下旨意,陳銘遠任戶部侍郎。戶部雖非六部之首,卻是掌管天下錢財的地方,陳銘遠聽到這個消息,來不及洗掉身上的塵埃就進宮去給天子謝恩。
因還在九阿公的孝期,陳家也沒擺酒慶賀,隻是在陳銘遠住的院子門口和書房門口各放了一串鞭炮賀了,又給全府上下人等多發了一月月錢。陳大太太笑著對曼娘道:“我真是又歡喜又傷心,要是老太爺活著,知道老三做了侍郎,還不曉得怎麼歡喜。”六部侍郎,做個三四年,穩穩就是一個尚書,入閣拜相指日可待,那是天下讀書人最想達到的目標之一,對陳家這等人家,這樣才算是光耀祖宗的官職。
曼娘見陳大太太說著就要淚落,忙勸她道:“說不定是祖父在天上保佑呢,不然哪有那麼快?”陳大太太點頭:“這說的是,等會兒你陪我再去給你祖父上枝香,告訴他這喜訊。”陳家的宗祠在家鄉,要在這裡上香,那是要擺香案了,曼娘忙讓下人去準備。
不一時下人來報鮮花香案都已經準備妥當,陳大太太攜了曼娘,來到院中,先各自淨手這才帶著曼娘點燃了香,在蒲團上跪下。曼娘在心裡默默祝禱,很快就完了,準備起身把香插到香爐裡時見陳大太太依舊跪在那裡,嘴裡念個不停,曼娘也隻得繼續跪著,等候婆婆起身。
陳大太太足足念了有半頓飯的功夫這才起身把香插到香爐上,曼娘也跟著起身,下人們把蒲團收起,曼娘扶陳大太太進屋,問道:“婆婆和祖父說了些什麼?”陳大太太坐下方道:“也沒說什麼,就告訴你祖父,這一年多來我們家都遇到些什麼事,都還太平,老三已經做了侍郎,小九現在越發沉穩了,讓你祖父放心。”
九阿公過世,九少爺當然要回到趙氏身邊,此時的九少爺已不再是昔日那個嬌氣的飯都吃不下去多少的孩子,而是聰明伶俐,每頓起碼要吃三碗飯。這讓趙氏十分歡喜,再不敢像原來一樣,丫鬟們服侍的稍微不精心一點,她就要說丫鬟一通,陳大太太見孩子們都好,心裡也很歡喜,做老人的,不就是這樣?
“娘,不年不節的,您擺個香案在院子裡做什麼?”簾子挑起,陳銘遠走了進來,見他眉毛上掛了點白雪,陳大太太往窗外瞧瞧:“外頭下雪了?既然下雪,你也不用往我這邊跑。”陳銘遠把身上的鬥篷解了,笑著上前給陳大太太行禮:“兒子出外三個多月,都沒和娘好好說話呢,就又進宮去了,此時彆說下雪,就算是下刀子,兒子也該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中秋,大家中秋快樂啊,下章準備讓睞姐兒出嫁了,我努力寫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