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憑空出現的雙手劍自半空之中斬下,因為顧及這是禦主剛剛捕捉到的寵物,並沒有下殺手。
真人伸出的手臂自肩膀處被【巴爾蒙克】整個劈開,濺射出大片深藍色的血液,隨即化為霧氣蒸騰著消失。
疼痛、訝異和憤怒讓咒靈原本俊秀的麵龐扭曲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迅速退到走廊另一端的角落之中。
咬牙切齒至於,真人一邊修複斷掉的手臂,一邊向著麵色平靜、根本不認為這是一場需要認真對待的戰鬥的從者投來了忌憚的眼神。
將寶具重新收起,齊格飛並沒有趕儘殺絕的意思,隻是往正傳來急促腳步聲的樓梯處看了一眼。
“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了。”他簡單地給予警告,“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留手。”
咬牙切齒的真人沒有給出任何回答。
聽見動靜的十束多多良從一樓大步跑上來,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是什麼聲音?——嗚哇,這位是?”
緊隨其後跟上來的安娜拽了拽十束的衣角,低聲解釋了真人的身份。
看見後者半信半疑、躍躍欲試想要戳這個危險分子兩下的樣子,感到深深擔憂的櫛名安娜剛準備讓他提高點警惕,齊格飛已經緩和了神色,對著二人輕輕點了點頭。
“請不必擔心,Master已經下過命令,他不會傷害你們。”
注意到從者反常地沒有陪伴在兄長身邊,安娜忍不住看了禁閉的門扉一眼。
“哥哥……?”
煙灰色長發垂在腰間的青年注視著她,神色平靜之中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哀,似乎透過她看到了某位故人的影子。
儘管如此,回話的聲音依舊是麵對孩子時特有的溫和。
“這段時間,Master應該會比較忙。雖說如此,安娜小姐,能不能請您——”
能不能更加長久地陪伴、更為親密一些呢?
但如果三言兩語就能使得感情愈發深厚,像是固定程序一樣按照預設好的軌道前行,那也稱不上是多麼珍貴的東西了。
從者終究沒有把話說完,隻是對著麵露疑惑之色的安娜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說了奇怪的話。自從回到東京,Master的狀態比之前好了不少,感謝您。”
“可是我,沒有做什麼……”
安娜捏著裙角喃喃自語,得到的回應是齊格飛的溫聲安慰。
“您不需要做什麼。被愛的人隻需要站在那裡,就能夠給予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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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按部就班地走著。
櫛名琥珀花費了比想象中更長的時間,在眼底銘刻了能夠完美還原【六眼】構造的魔法陣。
像是帶寬1KB的網絡陡然升級到5G,來自外界的信息源源不斷地急速湧入,幾乎瞬間讓大腦過載宕機。
櫛名琥珀悶哼一聲,攥住桌角的右手五指關節發白,死死閉上眼睛放空思維,良久之後終於適應,才多少感覺好了一些。
——他現在理解五條悟為什麼總是戴著眼罩了,絕大部分應該是出於耍酷之外的理由。
得知櫛名琥珀這邊的狀況之後,為了表達祝賀,五條悟特意送了禮物過來。
並沒有什麼繁雜冗餘的包裝,小小的黑色盒子伴隨著青年“鏘鏘~”的配音在櫛名琥珀麵前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副樣式複古的圓框墨鏡。
“是我上學時候戴過的哦。”
五條悟喜滋滋地說著,伸手把墨鏡架到了櫛名琥珀鼻梁上。
“感覺如何?”
櫛名琥珀緩慢地眨動兩下眼睛。或許是因為視線被部分阻擋的原因,即使【六眼】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傳遞周身三百六十度範圍內的訊息,但是強度的確有所削減。
他不吝肯定:“的確很有用。”
五條悟衝著他比出大拇指,笑容燦爛極了。
“那當然,畢竟是我送的東西嘛!”
最艱難的環節已經過去,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磨合期。
剛戴上墨鏡時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有些陌生,但很快就習慣起來。按照這個進度,應該很快就能無視那些巨量的冗餘信息,不必時時刻刻戴著墨鏡生活。
磨合的同時,櫛名琥珀開始著手搜集咒骸的製作材料。
按理說,夜蛾正道所製作的咒骸,主要原材料甚至可以用普通的毛線和布料充任,賦予靈魂的“核心”才是最為關鍵的。
但櫛名琥珀所要製作的、容納Berserker的容器卻不同。
不需要額外的核心,因為加以改造,換為用魔力驅動,材料自然也需要替換為富含魔力的魔術素材。
無奈他剛剛回到東京不久,對隱藏在暗處極深的采購渠道一無所知,甚至對自己需要的材料清單也隻有一個模糊的大概輪廓。
所幸咒骸的事情不算太緊急,櫛名琥珀左思右想,決定照原樣複刻自己上次——也是唯一一次取得質量還算過得去的魔術素材的經曆。
那顆鑲嵌在改造人傑諾斯軀乾之中、依照後者的戰鬥風格,應該早就沒電了的怪人心臟。
櫛名琥珀若有所思。
嗯,看來是時候聯係一下傑諾斯,開始大規模零元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