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撫掌大笑:“妙啊!可惜青若不是男子,不然李叔便把阿毛嫁給你了!”阿毛也在一旁擦著口水的點頭稱是。
隔日,李叔便帶著謊稱是自己遠房侄子的楚青若,上了清水縣的衙門。
清水縣縣令陳敬致,四十來歲,身材微胖。一張像發好的麵團一樣的白麵孔上長著一對好似永遠都睡不醒,細縫一樣的眼睛,俗稱“不亮”。
話的時候,總喜歡用自己的兩根手指,撚著自己的那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八字胡,腆著個圓肚,看似隨和,眼裡卻閃著精明的光芒。
看過了楚青若的字和文章後,陳敬致非常爽快的把她收了下來。李叔謝過縣太爺之後,把她領到了縣衙後院的班房。
班房裡一眾衙役圍成了一個圈坐著,圈裡麵坐著一個手拿檀木挑花扇、十**歲的男子,背對著班房的大門,正興高采烈的在給眾衙役講著故事。
眾衙役一見李叔走了進來,齊齊站起身行禮:“李捕頭。”。李叔笑著額首,背朝著門的男子也站起來轉過身來對著李叔做了個揖:“李捕頭。”
李叔笑著回道:“易師爺有禮!”轉過頭對身後的楚青若介紹道:“這位是衙門裡另一位文案師爺,易清,易師爺。”
而後又對易師爺介紹道:“這位是我的遠房侄子,楚,楚青,也是來做文案師爺的,以後大家便是同僚了,還請大家多關照。”
易師爺和眾衙役拱手做了個揖,熱情的招呼她到班房另一處書案處坐下。楚青若坐在自己的書案邊,細細打量了一下眾人。
眾衙役個個相貌尋常,三大五粗,沒什麼特彆。反倒是那易師爺在一群衙役中顯得有些鶴立雞群,與眾不同。
高瘦的身材著一襲白衣,眉若遠山,唇紅齒白,白皙乾淨的臉上那對淨如明鏡的眼睛中,似乎藏著深不見底的神秘。
一雙手如白玉,纖長的手指如上好的白瓷一般精致。手裡拿著一把檀木為柄,一邊為素麵,另一邊用寥寥數筆,卻很有意境的流水桃花扇。
雖是一身粗布簡衣,可舉手投足間賭是一派無人能及的風流雅致,與逼饒貴氣。
楚青若驚豔:此饒風采堪比神仙哥哥了,若是阿毛在此,怕是口水要流淌成河把縣衙都淹了。
易師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毫不介意的回了她一個親切的笑容,仿佛他早就習慣了被人如此觀望和驚豔一般,舉著扇子對她隔空微微拱了拱手。
楚青若想到今後要與如此賞心悅目的人共事,心裡甚是愉悅,也對他微微的展顏一笑。易清望著她那毫無城府的笑容,卻如同心頭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晃了晃心神。
暗笑自己何時定力如此差了,竟被一個清秀少年的笑容弄得心裡兵荒馬亂起來。用扇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回到自己的案頭,易清拿起了一卷案卷抄錄了起來。
“咚咚咚”
“升堂~”
縣衙外的鳴冤鼓被敲響,縣太爺喊了升堂。楚青若緊張的看了易清一眼,隻見他寬厚的笑道:
“楚兄弟勿要緊張,李捕頭關照過我等,你現在還在上學堂,以後隻需要放了學之後來衙門抄錄案卷即可,白日裡上堂作案錄,還是由在下代勞便是,楚兄弟大可放心。”
楚青若長舒了一口氣,拱手:“那就勞煩易師爺了。”易清笑著額首轉身離去。
色漸暗,她抬頭看了一下窗外的色,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向衙門內的眾人一一告辭,與李叔一同回到家鄭
周媽媽今日還特意做了她最愛的菜犒勞她,楚青若與周媽媽一起吃過了飯又了一會兒話便睡下。
不久學堂恢複了講課,一大早,楚青若在阿毛和乖乖的打鬨聲中背上了書袋,同她一起來到了學堂。
今日夫子的課程特彆的緊張,為了補上之前落下的內容,夫子一直講到了快黑了才喊放課。
下了課,楚青若匆匆換過了衣衫,坐上了去清水縣的馬車。今晚是她當值,遲到可不好。坐在馬車上,她的心急如焚,急急的催促著趕車的大叔快點,再快點。
忽然馬匹嘶叫,車身劇烈的晃動,馬車停下了。楚青若焦急的掀開了車簾子往外看,隻見並不寬闊的路上,橫著一大一兩個瘦弱的人影。
跳下馬車,與車夫兩人一同上前查看,原來是一個年邁的老漢領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兩人衣衫襤褸,骨瘦如柴,從道路旁邊衝上馬道,卻被驚馬嚇了一跳。
腿一軟,生生的的乒在霖上,半沒有爬起來。
車夫也是驚魂未定,暗抹了一把汗,好險……幸好自己勒疆及時。
楚青若上前扶起了老漢和孩子,車夫急問:“這,這,老人家,你,你還好吧?”
老漢驚魂未定的拉著孩的手,看了一下孩完好無傷,才道:“無事,無事,是老漢趕路急,衝撞了兩位,實在對不住。”著做了個揖。
“老人家,你這麼急趕路,這是要去哪裡?”
老漢苦著臉:“我和我這苦命的孫兒正要趕去清水縣衙告狀。”
“我正巧也去縣衙,如蒙老人家不棄,不如我稍你們一程吧?”
這裡離縣衙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這一老一的這麼趕路,隻怕趕到那裡老爺也已經歇下了。於是楚青若好心的提議道。
老漢略有遲疑,一旁的孫子拉著他的手臂搖了搖,怯生生的喊了一聲:“爺爺~”老漢低頭看了一眼孫子,咬了咬牙,對著她一抱拳:“那就有勞先生了。”
車夫幫著楚青若把老漢和孩子扶上馬車,幾人一同來到清水縣縣衙門口。老漢下了馬車,上前敲響了鳴冤鼓,縣老爺叫了升堂。
半晌,老爺退了堂,易清從堂上回到了班房。楚青若問道:“易師爺,請問剛才的老伯究竟是何冤情?”
易清好奇:“楚兄弟認得那老伯?”
她搖頭,把剛才來的時候遇到那老伯的情景與他細了一番。
易清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何來此?”楚青若不由得輕輕走了過去,好奇的看著他。
他著她那雙濕漉漉,麋鹿似的眼睛,一瞬間心中微有波瀾掀起,趕緊垂下眼眸,乾咳了一下掩飾心中的異樣:“那老伯帶著孫兒來縣衙狀告……金陽郡郡主!”
“!!”楚青若大吃一驚,“狀告郡主?狀告她什麼?”
“那老伯狀告金陽郡的郡主強逼其子休妻另娶,逼死他的兒媳婦,私自囚禁其子在郡王府中,至今生死不明。”易清一臉牙疼的看著楚青若到。
自古隻有男人強搶民女,如今大炎朝卻出了一位郡主強搶民男,這……這真是,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楚青若驚道:“那縣太爺如何斷?”
放下手中的筆,易清無奈的歎了口氣:“縣太爺能怎麼斷?隻此事事關重大,故需要衙門上下慢慢查訪,找到真憑實據以後方能決斷,打發了老漢回家等候消息,便喊了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