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若也是無語,這縣太爺如此做法,也算得上圓滑又不失清正。他能怎麼做?
自古以來民告官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那老伯擊的又是比郡太守之位更低的縣衙鳴冤鼓。
這下官審郡主,在大炎可算得上是以下犯上的罪名了。換做彆的老爺,隻怕早就直接幾記殺威棍打了出去,哪還容你在堂上辯訴。
又疑惑的問易清:“老爺如此做法究竟是接還是不接這個案子?”易清皺眉:“這是個燙手的山芋,接不接都是個麻煩!”
“此話怎講?”
易清給楚青若倒了杯水,放在她麵前,然後坐下幽幽的道:“不接,若這案子捅到了上麵去,上麵定會怪罪老爺失察之責。可若是接了……”
楚青若接口道:“若是接了,這郡主是皇親國戚,縣令審皇親隻怕也落不到一個好。”
易清捏緊了自己手裡的杯子,語氣雖然平靜,可眼中卻有熊熊的烈火:“是啊,這案子……難辦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回到自己的案頭繼續自己手裡的活計。等楚青若抄錄完一份案卷,抬起投來的時候,發現坐在她對麵案頭的易清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扶著酸疼的脖子扭動了一下,她抬腿走出了班房。晚上的衙門空無一人,大家都歇下了。隻有李叔還坐在門房處等著楚青若一起回家。
見到楚青若從班房中伸著懶腰走出來,李叔衝著她一笑:“累了吧?走,咱們回家。”
心中一暖,她乖巧的走上前微微額首。兩人一邊著話,一邊走出衙門的偏門。
忽然,李叔警覺的往縣衙偏門的屋頂上看了一眼,厲喝:“什麼人?”順手把楚青若拉到了身後護著。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抬頭望向李叔看著的地方,隻見屋頂上,站著一個全身黑衣蒙麵的人。
蒙麵人回頭往下看了一眼李叔和楚青若,一個鷂子翻身躍到了另一座屋子的屋頂上,飛快的消失在夜幕鄭
李叔大驚,匆忙的跑回了衙門喊了眾人。睡眼迷蒙的縣太爺聽到有人夜闖縣衙後,一個激靈,一雙綠豆眼睜的溜圓,吃驚的問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夜闖縣衙?”
易清披著外套,目光悠遠的道:“隻怕是衝著今日那對爺孫來的。”
“易師爺的意思是……?!”
易清點點頭:“正如老爺所想的那樣,看來那對爺孫有危險了。”
陳敬致怒不可遏:“他們竟敢!哼!簡直目無王法。李捕頭!”
李叔拱手:“屬下在。”
陳敬致:“勞煩李捕頭帶幾個弟兄跑一趟那爺孫的落腳之處,今晚暫且護住那兩爺孫的安全。
易師爺,明日還要勞煩易師爺帶著本縣的手書,跑一趟郴州傅將軍麾下的白虎營,找營中參將,將手書交付與他,他看過信以後自會知道怎麼做的。”
易清和李叔兩人抱拳稱是,李叔略帶歉意的看了楚青若一眼之後對易清一拱手:“今晚可否勞煩易師爺送侄一程?”
易清笑著回禮:“在下樂意之至。”李叔感激萬分,隧帶著兩名衙役匆匆離去。
縣太爺吩咐完,衙門一眾人散去,易清回房穿戴整齊,點上一個燈籠之後,對楚青若做了個請的手勢,與她一同走出了衙門。
就在他們剛跨出衙門時,忽然身後又是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音一閃而過。
易清身形一頓,楚青若好奇:“怎麼了?”
他溫柔一笑:“無事!我們走吧。”
提著燈籠走在她的身旁,易清不著痕跡的暗暗打量著她。
月光下她的身材嬌,肩窄臀寬,行走間隱約有女子的扭捏之態,耳垂上似乎還有兩個耳洞!
心下有些明了,不禁失笑,這女子也算是特立獨行了,居然跑來衙門做師爺。不過她的才學倒也當得起一個師爺,可惜了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子,倒也算得上是高才了。
“楚……師爺。”
“嗯?”楚青若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易清被她的詢問目光,看的一時有些忘了自己想什麼:“那個……算了,沒事。”
楚青若:“??”
易清不好意思的問道:“其實,我是想問楚師爺你會不會騎馬?”
楚青若不解:“稍會,易師爺為何有此一問呢?”
易清正色:“我比楚師爺虛長幾歲,如果楚師爺不介意的話,以後便叫我長筠如何?”
楚青若:“好,那以後長筠兄也莫叫我楚師爺了,叫我青若便是。”
楚青若?好名字。易清心想,這大概才是她的真名吧。
“青若可知金陽郡主此人?”
“請長筠兄不吝賜教。”
易清臉色漸漸隨著他講述的事情沉重起來。
金陽郡主陸琇瑩,今年二十有三,待字閨鄭不是她嫁不出去,而是她不想嫁。自古男人中有好色之徒,那著金陽郡主便是女子中的色中餓鬼。
金陽郡是其父金陽王的屬地,屬地內但凡有相貌俊朗的弱冠之子,一旦被金陽郡主看中了,不是以利益誘之使他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便是脅迫要挾迫使對方屈從。
當然也有些鐵骨男兒寧死不屈,最後弄得個家破人亡,無處伸冤的也不再少數。
偶爾有幾個逃出生邊上官府擊鼓鳴冤的,隔便被人發現不是橫死街頭,便是陳屍家鄭今晚來的黑衣人以為那對爺孫躲藏在衙門內,所以才夜闖衙門。
楚青若大驚:“難道那人是想要殺人滅口?”
易清歎息:“隻怕是的。”
楚青若咋舌:“那金陽郡主真的那麼膽大包?朝廷也無人理會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