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明宗不敢相信的看著手中的密報,頹然的癱坐在龍椅上。
德順公公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說道:“楚大人和傅將軍已經來了,就在禦書房外候著呢。”
“叫他們進來吧!”
“是!”
一會兒,楚青若和傅淩雲便匆匆的走了進來,剛要行禮,便被滿臉疲憊的明宗抬手,給免了。
“這是朕剛收到的密報,你們……拿去自己看吧……”
楚青若和傅淩雲互看了一眼,急忙拿過密報細細,看完之後,楚青若竟一時情緒失控,哭了出來。
傅淩雲也滿臉悲傷,卻伸手扶住了悲傷的楚青若,讓她依靠在自己的肩頭。
原來信上寫著,韓靈兒的商隊在雲桑國遇襲,商隊所有人全軍覆沒,他們的女兒耿蓮下落不明……
楚青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中的。
隻覺得手裡的信,像千斤重的石頭,壓在心上,讓她心口悶的透不過氣來。
幾個月前好活蹦亂跳的一家,怎麼短短的時間裡就……
傅鐵衣見她神色難看的盞在中庭裡發呆,忍不住走上前問道:“娘,你怎麼了?”
徐燦眼尖,看見她手裡的信,敲了敲傅鐵衣朝他一努嘴,傅鐵衣這才看見她手裡的信。
“娘,是韓姨的來信嗎?怎麼說,耿蓮他們到哪裡了?”
傅鐵衣不知為什麼自己的會在心裡隱隱期待著韓姨的來信。
看著自己的兒子還一無所知的樣子,楚青若的心裡一陣疼痛。
十幾年的姐妹,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自己的傻兒子對耿蓮的心思才剛剛冒了個頭,如今便……
“娘,你怎麼不說話?”
傅鐵衣心裡泛起了一陣不安,一把搶過她手裡的信,飛快的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越看心越涼。
“娘,信上說的不是真的吧?”
傅鐵衣經曆了人生第一次的生離死彆。
想想那丫頭那張天真純真的笑臉,傅鐵衣心如刀割。
“鐵衣……”
楚青若張了張嘴想要勸慰一下兒子,卻發現,自己肚子裡能勸他的話,其實也很匱乏。
過了幾日,傅淩雲的書房裡,徐勇正在向他報告派去的探查韓靈兒之死,探子回複回來的消息。
“爺,探子們說,那麼多具屍體,唯獨沒有耿蓮的。而且他們找遍了整個山頭,都沒有發現耿蓮的下落,我猜,耿蓮一定還沒有死!”
傅淩雲臉上出現了一絲喜悅:“加派人手,接著找!”
“是!”
書房外,鐵衣小小的鬆了口氣。
老天保佑,希望她不要有事,一定要活著回來!
三個月前
耿蓮告彆了傅鐵衣,跟著父母坐上了馬車。
“蓮兒,娘教你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韓靈兒褪去了鎧甲,穿著普通商婦的衣衫,與耿蓮一起坐在馬車裡。
難得能與母親這樣親近的耿蓮,心中甚是愉悅,一路上都將身子癱在窗外,欣賞著山花爛漫,秋水潺潺,也一路的依偎著母親,愉快的唱著歌。
終於,經過大半年的路程,他們終於進入了桑雲國的境內。
“蓮兒,快看,前麵那塊石頭就是大炎和桑雲的界碑了。”
耿康騎在馬上,靠近馬車的車床,笑著彎下腰,對車裡的母女說道。
“真的嗎?”
耿蓮興高采烈的的下了車,跑去看界碑。
可是……
等她站在界碑那裡回過頭,笑著向她父母招手的時候,卻看見一大群黑衣人從天而降。
她的母親迅速的從馬車上下來,和她的父親一起與黑衣人交起手來。
很快,鮮血便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看見血泊中的母親,向她大喊:“蓮、蓮兒,快……快跑!”
那一瞬間,她的天塌了……
眼前出了一片血紅,再看不見任何的顏色了。
“蓮兒……蓮兒……蓮兒……”
腦後一陣劇痛的她,在耳邊不斷回響的呼喚聲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
啪!
一條黑色的牛皮鞭子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像一條惡毒的毒蛇。
“臭丫頭,給我在跑快點!”
手拿著皮鞭的男人,三十來歲,長得雪白俊俏,可心肝卻像是黑的。不停的揮動著手裡的鞭子,催促著操場上的孩子們在大雨裡奮力的往前跑。
“你們這一百個人,隻有前三十個,在一柱香的時間裡,跑到了對麵的山頭上才能有機會活下來!其餘的下場,就是死!”
男人說。
耿蓮含著眼淚,咬緊了牙關,兩隻腳飛快奔跑,哪怕它們已經疼痛不已。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