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股馥鬱的奶香,從房中溢出,晚風不小,兩扇窗卻大敞,就著月光,能看清房中事物。
酣眠的囈語隔著朦朧紗簾隱隱可聞,案上一碟子糕點,一支燃了半截的燭燈。
譚宋越是靠近那床榻,囈語聲越是清晰,卻含糊不清,聽得不真切。
榻上人不安分的翻動被衾,挪動四肢,那薄而不蔽體的翠綠單衣隻兩條細帶係垂在肩頭,還滑落下一端,奶白的膩肌被那淡綠色襯得愈發瑩白。
她翻來覆去的似乎很是難受。
莫喬確實很難受,譚宋一來她就開始不對勁兒,發熱,四肢發軟,分明是發病的前兆啊!
一下就嚇醒了。
開始她還能強忍著裝睡,誰想譚宋愣是越靠越近,她強忍躁動翻了幾個身,佯裝囈語,要嚇走他。偏生那譚宋和她作對似的,死活站著不走,就看她翻啊動啊胡說八道。
“為什麼他光看不給好感?”莫喬咬牙切齒。老娘衣服都要脫光了,你就隻站著看!
係統隻會慫恿,“不然你脫光試試?”
“裝睡?”譚宋冷淡低沉的吐出兩字,毫不留情麵的揭穿她。但莫喬決心裝死到底,囈語兩聲才揉搓著惺忪的雙眼,軟噥道,“誰呀?”
兩眼微睜,瞧得不是很真切,卻也嚇得驚呼了一聲,抓起被衾坐起,“王爺?”
[譚宋好感度百分之五。]
“王爺怎麼在這兒?”她拉著被衾掩蓋身子,羞意上眉,杏眼泛著惺忪迷糊,濕漉漉望他,又驚又羞,“這是妾身的寢室。”
“這是本王的王府。”
莫喬,“……”竟無言以對,連她這個人都是他的,一想,就不自覺語含委屈,“王爺不如直說妾身都是你的。”
[譚宋好感度百分之十。]
莫喬一個激靈,“我猜,他已經看到那封信了。”
係統,“你睡覺時就漲了百分之十的好感,你在信中寫什麼了?”
“就是和便宜爹報備一下而已。”報備了一下她和王爺的關係,隻是都不屬實而已。
“我說我和王爺情投意合,這一年來我們婚姻幸福美滿,我與王爺乃深情伉儷…”
一旦這封信流露出去,她就是在找死。皇帝為了抹黑譚宋花了多大勁,她一封信就給人家洗白了,那皇帝能輕易繞過她麼?
係統,“那你還找死?”
“笨,我這叫絕地求生,我隻有拿性命做擔保來證明我的清白,那譚宋才會相信我與那狗皇帝確實沒有一腿。”
“你知道他會看那封信?”
“他懷疑我,還派人來監視我,那封信肯定會落到他手裡,隻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把我賣了,真把那封信送出去…”
“要是被賣了呢?”
“自求多福吧,先把金大腿抱了,不然就要橫死了。”莫喬心裡完全沒底,這次有點玩大了,要是譚宋真把那封信送出去,那她左右是要死了,不過要是能抱緊這根金大腿,還是有希望逃生的。
“你,本就是本王的。”譚宋陰惻惻盯著她,隔著一層紗簾背手而立,左袖空蕩。
這王爺吃錯藥了麼?
莫喬皮笑肉不笑的垂眸,嬌聲道,“王爺好生霸道,但妾身能得王爺親昵,十分歡喜。”
譚宋緊緊盯著她不放,直把她盯得手無足措,笑容都繃不住,心裡直罵娘,才冷颼颼道,“夜涼,多添衣。”說罷掠窗而走。
“這王爺果然是吃錯藥了吧?”
莫喬奔潰的揉搓軟滑軟滑的臉蛋兒,泄氣的趴在被衾上,“這貨怎麼這麼難搞?”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棘手的攻略對象,軟硬不吃,陰晴不定,而且眼神舉止十分變態。竟然半夜偷看她睡覺!
譚宋並未掠窗而走,而是倚在窗外,側眸清晰可見屋內的光景。
她自言自語,又是摸臉又是抓著被衾捂臉撒氣,忽而兔子似的躥下床榻,赤著腳去吃那案上的糕點,鼓著粉頰嘴裡還咕噥著。
夜風微冷,她打了個寒顫,索性端了碟子,咬著糕點,爬上床榻去吃。
[譚宋好感值百分之十五。]
[譚宋好感值百分之十二。]
[譚宋好感值百分之十八。]
……
莫喬叼著糕點,奇怪,“係統出錯了?”怎麼浮動得那麼頻繁。
係統默不作聲。
“難道是他的內心進行了一番激烈的鬥爭和矛盾?”莫喬心想,應該是這樣的,他肯定在愛與不愛間進行著思想鬥爭。
[譚宋好感值百分之十。]
一口糕點啪嗒落到身上。
莫喬怒了,“有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