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洋酒店,鎮裡唯一一家四星級酒店,價格自然就沒那麼平民了,但是看眼前這滿滿一桌鮮蝦魚肉,估計也是下了血本。
比起先前那幾個糟老頭,眼前這個西裝革履麵容俊逸的男人倒顯得那麼回事兒了,狐狸眼,眼一眯,總像在斟酌尋思些套路。
“幾歲了?”他倒了杯葡萄酒。
莫喬沒什麼興致的懶靠在椅背上,餘光瞥到不遠處,莊桂菊和一個戴黑帽的男人麵對麵坐一桌,“二十。”
他側目,“不像,更小。”
依他流連花叢的眼力,女人的歲數還是能十個猜八個準的。
十七說二十,能大麼?
莫喬笑,“天生的。”
“隨你媽。”他似乎也在調侃。
莫喬似笑非笑的掃莊桂菊一眼,正巧她也在看這裡,微微一笑,“嗯,她風韻猶存。”
莊桂菊蹙眉,搞什麼名堂?
“你說,這事能成嗎?”她不安的問眼前低頭喝酒的男人。
男人拉拉帽簷,口氣低沉不悅,“哪來那麼多廢話?女兒都能賣你還擔心什麼?”
嘲諷的話刺痛莊桂菊,她臉一白,囁嚅,“我…她畢竟是我女兒。”
男人嘴角一咧,“就是你女兒我才放心。”
她嘴張了張,還想說什麼,拳頭緊了緊又鬆了鬆,顫著手把酒一口喝儘,按捺下不安和一絲愧意。
“我叫赫逸,離異,家裡有個十幾歲的小孩。”赫逸拿起高腳杯,手袖順勢滑下,露出一隻名貴的手表。
莫喬托腮,“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離異,有孩子,有顏有錢,無非就是缺個情婦兼職保姆,這種最忌諱結婚。他們受過婚姻的束縛,不會再自作自受跳進另一個墳墓。
但他沒有意想中的變臉色,反倒笑了,“年紀小,心思倒不小。”
這次答應那個女人來相親,也是看在老交情的情分上。其實說是相親,根本是單方麵賣女兒,四十萬抵一個嬌嫩嫩的女孩子,也還算劃算。
可惜他不好這口。
“沒辦法。”莫喬身微前傾,莞爾,“那個女人教我的。”
赫逸挑眉,“你和那個女人可不一樣。”
單這點氣度就不一樣。一個是賣女兒,一個是明知被賣還心甘情願跳火坑。
莫喬不置可否。
他改變坐姿,臉上露出興味,“想不想知道她和我做了什麼交易?”
她,毋庸置疑,指的就是莊桂菊。
“她的腦子就那麼點,能和你談什麼交易?”莫喬珊珊然,酌了口酒,味道還可以。
除了錢色交易,她實在想不出她能有什麼其他主意。
他好奇追問,“你知道?”
“不知道。”莫喬實話實說。
赫逸本還想說提醒她一下,這回卻起了壞心思,反正事情敗露不敗露,成不成,他都不吃虧,正好還能看一場好戲。
他又不是什麼好人,反正就算沒有他遲早也會有彆的男人,她還該慶幸今天遇到的是他。
服務員來換熱毛巾的間隙,他又說,“你的意思是今天這事不成了?”
莫喬,“成不成,難道不是看你?”
他略皺眉,有些為難似的,“答應人的事,就要做到,對不對。”
莫喬,“嗯?”
他兩手一扣,傾身,“我已經答應了人,自然就要遵守諾言了。”
說完,他又挺身,笑著喝了半杯酒,“你比那個女人討喜多了。”
莫喬看了眼手表,禮貌問句,“散了?”
他紳士的做手勢,“請,祝你好運。”
最後四個字意味深長。
如果開始莫喬還隻是覺得有問題,等她失去意識軟倒時,才知道,這次相親根本是個套。
她相不相成功已經無所謂,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她不嫁名聲也毀了。
浴室的水聲嘩嘩響,隔著朦朧的玻璃門,隱約能看出男人的體格健碩高大。
她四肢軟綿,但身體沒有異樣,好歹下的不是□□。
床對頭,一個支架的攝影機對準床,窗簾儘數拉上,房中略顯昏暗。
她掃了眼四周,在床頭看到手機,屏幕正好亮著,是來電狀態,但平躺著,看不清是誰。
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對方不知打了多少個電話,終於停歇了。浴室水聲也停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赫逸從浴室走出來,下身係白色浴巾,一頭碎發**的,看她睜眼,笑了一下,“我對小毛孩沒興趣。”
他開了瓶酒,“你和那個女人什麼仇什麼怨,親女兒?為了四十萬就能賣,我還沒喪心病狂到犯罪。”
“那你還答應她。”莫喬不鹹不淡。
“我又不吃虧。”男人笑,淡淡的魚尾紋皺起,竟有點親切的意味。
莫喬,“能麻煩拿一下手機?”
“真當我不敢動你?”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樊老板?”
莫喬眼皮跳了跳,那麼多個未接不會全是他吧?
“你情人?”
“…”明明寫的老板,“估計貴圈挺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