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心?!”襄國公大驚,連忙驚呼出聲。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驚,卻並沒有人阻止。甚至就連達將軍身邊的將領都沒有絲毫的動作,或許他們更喜歡楚淩真的被這一圈砸死了才好。如果神佑公主真的死在了天啟,永嘉帝縱然再憤怒又能如何?
可惜……南宮禦月抱著胳膊站在一邊,懶洋洋地看著這樣一幕。即便是達將軍的鐵拳幾乎就要砸到楚淩的身上了,他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了那氣勢驚人的鐵拳。
大錘一般的鐵拳,幾乎有幾個少女的拳頭那麼大了。少女纖細的手指,白皙細致宛如最精致的玉雕。如此強烈的反差更是顯示出那雙手指的纖弱。然而,就是這樣纖弱的手指,卻牢牢的捏住了砸向自己的巨大拳頭。
達將軍用力想要收回拳頭,但是被幾根手指捏住的拳頭卻紋絲不動。他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少女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眼底確實濃濃的諷刺。
你不行。
達將軍從眼前的少女眼底看到了這三個字。一瞬間,僅剩的一絲理智也被燃燒殆儘,他怒吼一聲,另一隻拳頭再一次朝著楚淩砸了過去。楚淩抓著他拳頭的手驟然放開,手臂輕輕向另一隻拳頭擋去,眾人幾乎沒有看清楚後麵的動作,等到他們回過神來達將軍仿佛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一般往後跌撞了回去。幾乎將站在不遠處的朝臣壓到了一片。
襄國公此時已經鎮定下來,見此情景立刻抓住機會,怒道:“北晉皇,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北晉若是不歡迎我天啟,我等這就離開便是!”
拓跋梁的臉已經漆黑一片了,聽到襄國公的質問更是不悅。什麼時候,小小的天啟也敢來質問他來?天啟人就該像狗一樣的趴在貊族人的腳下!
拓跋梁冷聲道:“神佑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楚淩拍拍手,淡淡地掃了一眼地上的人道:“沒意思,人先自重而後人重之,北晉皇這是想要給本宮下馬威,還是覺得天啟就真的任由北晉欺辱了?”拓跋梁冷聲道:“朕便是這麼認為的,你又能如何?”
楚淩勾唇一笑,道:“我確實不能如何。北晉皇威服天下,關外各部莫不俯首聽令。隻是,北晉皇今日能對天啟如此無禮,卻不知道又是如何對待哪些藩屬的?”
拓跋梁不以為然,“公主若是以為能用這種事情威脅朕,未免太過天真了。”
楚淩悠然道:“自然不敢。”
“……”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分明就是敢。
拓跋梁心中不悅,卻也不能當著這麼多朝臣的麵對楚淩如何。特彆是方才分明是自己人挑起的事,而且挑事的人竟然還失敗了!神色冰冷地掃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達將軍,拓跋梁冷哼一聲道:“神佑公主果然是好膽識。”
楚淩微笑道:“陛下過獎了。”
旁邊,南宮禦月有些慵懶地打了個嗬欠,道:“陛下是打算一直跟神佑公主客套麼?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完,大家也都好回去休息啊。”
拓跋梁聞言,臉色又是一沉。另一邊的焉陀邑看著南宮禦月這副模樣,有些頭痛的掩麵搖頭,這個弟弟實在是太糟心了。但是再怎麼糟心,他也還是要站出來收拾殘局,“啟稟陛下,臣有要事稟告。”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焉陀邑。
寧都郡侯這轉移話題的功夫未免也太過生硬了一些,誰還不知道國師跟陛下關係不好呢,實在是不必刻意掩飾了。
焉陀邑隻當沒看到眾人的眼神,依然是一副沉穩認真的模樣,殊不知心中早就不知道罵過多少聲娘了。
拓跋梁早就知道南宮禦月一開口,焉陀邑必定要站出來的。這些年,他想方設法地想要打壓焉陀家和白塔,甚至想要離間南宮禦月和焉陀邑的關係,可惜卻往往事倍功半。焉陀家,白塔,還有太後一係早就已經成為了朝堂上難以忽視的一股極大的勢力,即便是拓跋梁再討厭南宮禦月,也那他沒辦法。而且不管他如何離間,焉陀邑似乎鐵了心的要護著這個弟弟。
深深地看了焉陀邑一眼,拓跋梁還是忍下了這口氣,沉聲道:“國師說的是,請神佑公主和襄國公遞交國書之後便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朕在宮中設宴為公主接風。”
楚淩和襄國公對視了一眼,倒也沒有再扯著這件事不放。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裡畢竟還是上京,收斂一點的好。
“如此,多謝陛下。”楚淩拱手,淡淡笑道。
南宮禦月望著楚淩,見她朝自己看過來立刻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楚淩眨了下眼睛,隻當沒看見默默地移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