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陳聞言,並不惱,至少表麵並不惱,還嗬嗬一笑,隻是看著大胖子的眼神有些微妙。
他輕輕搖搖頭,道:“兆和兄,你這般思維,倒也彆開生麵,但是你得想想,他林禦史隻是路過鎮江府,就拿到了五十萬兩銀子,那麼他來到揚州,得多少錢財,能滿足這位新任巡鹽禦史的胃口?”
“就算我不說,衛爺爺一定想到。”老陳衝著坐在主位的那一位一拱手,說道:“這林如海是探花郎出身,做過蘭台寺大夫這麼清貴的職務,又有榮國府這樣的近親,不會輕易被金錢迷惑,那麼他一定會為皇帝儘忠,做一個刮地皮的,瘋狂的壓榨我們,就像前明的那些稅監一般!”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全都啞口無言。
是啊,鎮江這個小地方林如海敢勒索五十萬兩銀子,那麼到了揚州,多少銀子能喂飽他?
若是隻喂飽他一人倒也罷了。
可是這林如海世家出身,不缺金銀,又是皇帝欽點的第一位外任官員,為了博得龍顏歡心,豈能不使勁的刮地皮,把大家夥往死路上逼迫?
想到這裡,在座的幾十個鹽商頓時麵無人色。他們有錢,背後的勢力有權,按理說能擋住一般人。
但是未必擋得住皇帝委派的心腹官吏啊!
這林如海真的要提高稅收,難道他們背後的勢力真的敢和林如海對著乾?
吃虧受罪的無非是揚州鹽商而已,難道背後的那些家夥,會少拿一兩銀子?
若是上麵達成協議,為了應付提高的稅收,大家夥豈不是要割自己的肉?
“哎!老陳啊!這可怎麼辦?”
“我這就寫信給都中,看看到底有何變化?”
“不阻止林如海,難道我們要傾家倒產?”
一群鹽商驚慌失措,大呼小叫起來。
但他們即使大呼小叫,臉上顯出驚慌之色,但是眼神當中,依舊充滿光彩。
似乎真沒有當回事。
也似乎在等著什麼。
這個時候,坐在正中上首的兩個人之一,輕輕的咳了聲,滿庭的喧嘩聲頓時戛然而止。
“諸位,稍安勿躁。”
正中上首坐著的兩人,一人白首銀發,麵容祥和,說話的正是此老,雖然他的聲音很輕,也無甚戾氣,但他甫一開口,就連他身旁的那位中年人都直了直腰身,下麵坐的人更是連呼吸都輕了許多,麵色鄭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多少年的老規矩了,難道一個皇帝賞識的探花郎過來當官,手下有個武功高深的公子哥,咱們就怕了?論官麵,論廝殺漢,論在揚州的經營,我們怕誰來?那個叫林昭的,難不成也不過殺了兩個人而已,看把你們驚的。”
“衛爺說的是!”
“衛爺一言中的!”
“對,區區一個探花郎,區區一個敢殺人的衙內而已,我們怕什麼?”
“那漕幫的怕了,我們還有鹽幫,還有白蓮教,還有拜火教做外援呢!就算那小子敢動手,我們也用不著動用自己的人馬,照樣能收拾住對方!”
“衛爺,你說我們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更有人對著衛爺拱手道。
“嗬嗬,怎麼辦?當然是跟著揚州各級官府,去碼頭迎接新任林禦史了!”
衛爺微微一笑,仿佛智珠在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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