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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江府瓜州港的事情,風一般的傳向了四麵八方,更是第一時間傳到了揚州。
揚州古城,城西某處深宅,一間大堂內。
大堂內的裝飾奢靡,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都隻是等閒。
金描銀勒,水磨細雕。
俱在邊角不矚目處顯功夫。
或許正是這樣,才會讓堂上的客人,在不經意間發現驚豔之處。
而這般奢侈,沒有幾十乃至上百年的積累鑽營,隻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隻不過現在堂上的眾人,卻似乎並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亦或是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要我說,這小子有門道,會點武功,但是大家也不要被他嚇住了,不是都說他老子身邊有幾個皇帝派來的供奉嗎?他們有心算無心,殺一個粗魯漢子有什麼難處?現在倒是傳的那林家公子和什麼神仙妖怪似的,實在是大驚小怪了些,咱們在他這個年紀裡,還滿園子瘋呢,能做什麼?
要我說,那林如海好歹是探花郎出身,這心思必定是通透的,我們按照往常的法子做去,隻要我們上下一體,固若金湯一般,就算林家小子和那幾個供奉武功高強,又能做出什麼來?”
一名身著員外服,大腹便便,身上穿金戴銀,翡翠滿身的中年大胖子,滿臉不屑的道。
他坐在大堂左側一溜兒椅子的第二位,顯示出在這群人中,並不低的地位。
“兆和兄,話可不能這麼說,瓜洲碼頭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一個細節也沒有錯過,那鎮江商會會長郭天虹更是啟翔兄的結義兄弟,更不會對我們有所隱瞞。啟翔兄,我說的可對?”一個清瘦的中年人開口道。
他開始對那中年大胖子說的,但是說到最後,卻是轉向了坐在對麵末席的一人。
他坐在右首第三位,那啟翔兄正坐在對麵下首。
顯然,他和啟翔兄在圈子中的地位都不高。
啟翔兄叫做趙啟翔,正是鎮江商會會長郭天虹的結拜兄弟。
他手持一把折扇,並沒有展開,而是輕輕地拍在手心,歎道:“不瞞諸位,就在昨晚,我那義兄就已經飛鴿傳書,將事情經過詳細說明。那林家公子的確有大神通,實力非同小可,一念殺人絕非錯覺。”
“我也這麼想。”剛才那個清瘦的中年人說道:“郭會長不隻是鎮江商會的會長,還是漕幫幫主,江湖經驗和見識十分豐富,等閒戲法手段騙不了他,可是他卻對林家公子俯首帖耳,還奉上五十萬兩銀子,一定是心中驚懼!能讓郭幫主心中驚懼之人,豈是一個普通的紈絝少年?”
五十萬兩銀子啊!
儘管大家夥早就收到了這個消息,可是現在再聽到這個消息,依舊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哪怕是家資千萬的鼎盛世家,一口氣拿出五十萬兩銀子來,也絕對是傷筋動骨。
若非這郭天虹怕到了極點,怎麼會咬牙拿出這麼多銀兩了?
想到這裡,眾人的眼色變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新任的巡鹽禦史林如海,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光他的兒子林昭,就這般神威,那麼這林如海,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夥?
這樣的有官威,有拳頭,還是皇帝心腹的家夥擔任巡鹽禦史,一旦把目光看向在座的諸位,大家豈不是都得傷筋動骨?
“嗬嗬!”那個被稱作“兆和兄”的大胖子卻是一臉不屑,冷聲說道:“什麼狗屁不凡?我看那郭天虹分明是沒見識!直接被嚇跑了膽子!五年前的那位巡鹽禦史,身邊有一個供奉,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傷人於無形之間,開始大家夥還以為是妖道呢,最後還不是衛爺見識高,知道那是什麼障眼法,我看這林昭也大體如是。
老陳,記這麼多年了,你這簡單問題複雜化的老毛病還是沒改,啟翔兄你也是,郭天虹奉上的有銀票有珠寶,誰親眼看出價值五十萬兩了?誰知道是不是這兩家耍什麼計謀,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說不定他的目的是我們這些人,特意唱的一出好戲呢!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