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的誥命到底心有不甘,便賠笑道:“話雖如此,隻是老夫人是琅郡主的外祖母,我們也不過是想隨著添妝而已,再說忠勤伯成親,房裡聽說都沒幾個妾室陪同,顯不出身家來,老太太也多操心,我們說不定也能出力。
賈母淡淡道:“林家事,我老婆子能管得著嗎?”
鎮國公的誥命一滯,便不好接話了,臉色於是不好看起來了。
王夫人心中著急,有心說兩句,卻被賈母冷然的眼神瞪的死死的,不敢輕舉妄動。待眾誥命敗興而歸後,賈母留下了王夫人,也不說話,就讓她那麼直直的站了半日,方才閉眼道:“在娘娘的胎沒有出來前,你最好給我安靜的待著!”
說著張開了眼,銳利的眼神射的王夫人心慌意亂:“有胎,並不等於有了皇子,你也是當家太太,怎麼就想不通這其中的厲害?總之,你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有空多進宮去看娘娘,用儘一切手段幫著娘娘保胎,其餘的,你最好是想都彆想。若你真是閒的慌了,便親自去辦寶玉的親事,說到底,這門親事是你自己求來的,將來是苦是甜你自己擔著去。”說完,賈母又閉上了眼,擺擺手示意王夫人退下道:“你好自為之罷。”
王夫人一身冷汗的退下去了。
回到榮禧堂,王夫人靜靜的坐了許久。
一開始,她是惱怒的:竟然當著外人的麵給自己沒臉!
老太太還當真以為她如今還是那寶塔尖上說一不二的主麼?都八十了,憑她是什麼勢力,都早就過氣了。如今大家夥麵上還敬著她,不過是因著孝道,想著她的私房。
否則如今的自己,哪裡還需要看她什麼臉色?而後又有些疑惑:老太太做事從來都是謹慎的,平日裡便是再反對,也是暗諷的多,這麼當著外人打自己這個當家太大的臉麵,不像她日常的行事風格啊?莫非這事老太太真是看出了什麼不妥?
王夫人細細的思索起來:老太太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隻有府裡穩妥了,娘娘穩妥了,老太太的晚年才能穩妥了。故她便是再怎麼和自己爭,也不會拿府裡還有娘娘的事情做文章。她又是經曆過世事的,眼光原就比自己老辣,這次既然這麼不給各家情麵,想必是已經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事情不妥當,才會如此得罪人的。
嗯,是了,那賈敏是一品誥命夫人,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女兒,那些消息,對我們這些外人是不肯說,老太太若真心要問起來,還是會說一二的。隻是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呢?讓老太太這麼忌諱起來?
想到最後,王夫人便有些擔憂了:老太太特地提到了要幫娘娘安胎,定是聽到消息,知道她在宮裡受了委屈了。也是,放眼整個皇宮,如今也隻有娘娘有孕,其他宮妃都多少年無所出了?還不嫉妒的眼睛都紅了?明理暗裡的給娘娘使絆子?不行,自己得想法多進宮才好。
想到元春,王夫人便又想到了桂花夏家:老太太話說的那麼難聽,難道夏家真有什麼問題不成?王夫人皺著眉頭想了半日,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來夏家姑娘出身皇商,和薛家一個等級,老太太便以為夏家姑娘嫁進來不會和她一條心。
這麼想來,等夏姑娘進來,老太太會讓寶玉和她離心罷了。王夫人一想到這就滿心的不滿:寶玉是自己的老來子,和自己一條心是正常,老太太彆想越過了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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