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顧海全、韓文衝、馮紫英、沈煉四人,都是未曾婚配,於是便湊成了四大金剛,在林府的大門前負責為難新郎官。
跟著林昭時間太久了,四人頗有點無法無天,無所不鬨,手段那是一套接一套,又是要詩詞,又是要紅包,還要會耍劍舞。
但恒親王請來助陣的人也不容小覷,個個分量十足,又是禁軍統領,又是昭武將軍,甚至他自家四大侄子都出來了,
他四大侄子不比常人,說不定哪一個將來就會成為九五之尊,所以眾人不敢太過,見吉時快到了,便趕忙放行。
鳳姐等人在裡麵聽前麵傳來的熱鬨,笑個不停。好容易鳳冠霞帔送進來了,眾人忙給黛玉換上,林昭作為兄長,便進來背黛玉上花轎。
黛玉本來在賈敏懷裡哭了許久,此時一見哥哥,又想哭,還是林昭安慰她道:“大喜日子,妹妹也要高高興興的才是。否則父親母親豈不是要擔憂的。放心罷,橫豎咱們兩家離的近,你什麼時候想回來都成。”
黛玉強忍著淚水,輕輕的點點頭,伏身到林昭的背上,一步一步的跟著他往外走去,到底沒忍住,到了門口,黛玉的淚水已經滴濕了林昭的整個後背。
……
黛玉大婚之後,林昭的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他便準備和寶釵一起離開長安。
當然在離開長安之前,他和探春私下裡見了麵,不過是山盟海誓罷了。
但是在他準備動身之際,馮紫英的差事有了消息。
他想上進,所以被安排了一個洛陽守備,不日便要上任。
神武將軍馮唐不舍兒子孤身遠離,便上書給馮紫英再求了一個月的婚假。
馮紫英哭笑不得:“老頭,你搞什麼鬼?四姑娘虛歲才十四呢,怎麼成親?”
馮唐振振有詞道:“十四歲怎麼不能成親了?人家十二、三歲成親的都有。再說了,你那群兄弟如今都成親了,你這趟上任,你的那個秋娘又懷了孕,不能遠行,你身邊沒有人照顧,那可怎麼成?就算秋娘跟著你,後院也不好交際。故你也該成親,最多晚兩年圓房便是,有什麼大不了得。”
馮紫英被自家老爹說的沒法,隻好道:“這是你的一廂情願,你問過人家的意思沒有?他們也肯願意?”
馮唐冷笑道:“我親自開口,那賈珍還敢不應?他要是敢,老子就能打斷他的腿!”
馮紫英連忙阻攔道:“老頭,你可差不離些,是結親不是結仇,動不動就打人的算怎麼回事?”又嫌棄道:“就你這樣的,舊年我打了仇都尉家的兒子時,虧你還有臉說我呢。”
馮唐正色道:“那不一樣,老仇當世便是五城兵馬司副帥,還兼管巡防營,教的兒子也是精明的,你和他動手,本身就是你不對,可那寧國府賈珍算什麼東西?叫他一聲賈將軍都算是抬舉他了。”說著也不管馮紫英怎麼阻攔,命人去請馮夫人,讓她親自去和鳳姐說。
鳳姐一聽馮夫人說了馮家的意思,連猶豫的時間也沒有,立即拍著胸脯同意道:“夫人隻管放心,都在我身上。夫人且回去準備迎親的事情吧,四妹妹的嫁妝老早前就齊全了,便是如今匆忙些,也很周全的。”
馮夫人驚訝了下,便滿心疑惑的回去問馮唐和馮紫英了:“……那璉二奶奶說四姑娘的嫁妝老早就齊全了?是怎麼一回事?”
馮紫英笑道:“這個啊,先前敬老爺還在時,璉二奶奶說動了敬老爺,不僅讓四姑娘到林王妃身邊為女官,還預先給四姑娘留了嫁妝,就存在林兄那裡,故如今璉二奶奶奶才會這麼說罷。”
馮夫人聽了不由得佩服道:“這璉二奶奶倒是個聰明人,雖說嫁給的賈璉也算不錯,但可惜了,進了那個地方,攤上了那麼一家人。”
又歡喜道:“我們交際時都有瞧著,那四姑娘是璉二奶奶一手帶出來的,璉二奶奶是如此人物,那四姑娘想必差不到哪裡去,又有林王妃的麵子,你小子這次算是難得辦了次正事。”
馮紫英笑道:“瞧母親說的,難道我以往就沒辦過正事麼?”
馮夫人冷哼一聲道:“你以往辦了什麼正事?那什麼翠怡樓頭牌?桃紅園的花旦?金家班班主?哪一個是正派人物?你的那個秋娘又是哪家的當紅姑娘?我隻慶幸,你好壞還知道規矩,要鬨也都在外麵鬨,沒對自己家裡的丫鬟下手,弄出個什麼醜事出來,否則瞧我怎麼教訓你!”
馮紫英摸摸鼻子,不敢說話。
馮唐淡淡的道:“我們這些有爵位的,沒有正妻嫡子,終究是不妥當,那個秋娘若是生的是兒子,你也隻好好好教他,卻也隻能給他謀生手段了!”
馮紫英點頭不語。
馮夫人見他乖覺,這才氣平了些,道:“四姑娘是個好的,人又是你親自求來的,娶回來便要好好善待她,這頭兩年哪怕不能圓房,你也得知道收斂,不許胡鬨,冷了人家的心,否則,彆說林王妃林伯爺,我頭一個就不饒你。”
馮紫英忙賠笑道:“母親放心,兒子省得輕重。”
馮夫人哼聲道:“知道輕重就好。”轉頭便和馮唐商量起迎親的事情。
那邊鳳姐得了消息後,也不先回稟賈母,先直奔恒王府接惜春,並和黛玉等人說了馮家的意思,末了說:“依我說,馮家的意思我正求之不得。雖說馮公子要去地方上,我們難免要和四妹妹分開兩三年,但也免了四妹妹將來受我們家連累,省去了許多麻煩。”
黛玉等人也認同鳳姐話,心裡固然不舍,但到底避禍才是首要的。鳳姐得了眾姐妹的支持,越發堅定起來,心中暗暗籌謀,又和黛玉等人商議一番,先接了惜春回榮國府,自己卻是馬不停蹄趕往寧國府。
賈珍聽說了馮家的打算,有些猶豫。
鳳姐十分知道賈珍猶豫的是什麼,便道:“珍大哥可是擔憂時間上太匆忙了?”不待賈珍說些什麼,鳳姐迅速道:“這事不用珍大哥操心,好歹妹妹也操辦了二妹妹、邢妹妹等好幾場親事了,這些規矩流程都是熟的,便是哪些東西哪家店好,也都是知道的,故珍大哥隻管安心的交給妹妹來辦,保管給你辦得風風光光,不丟了咱們兩府的麵子。”
賈珍聽了鳳姐的話,心情依然沒有放鬆,他皺眉道:“大妹妹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隻是如今日子難過,府裡一直在儉省著,按著原先的計劃,妹妹是過兩三年才出嫁,我便打算這幾年艱難些,好歹省出一筆費用,將來不至於委屈了妹妹。可若日子提到了現在,立即就要辦事,府裡的銀子……雖說各地的租子快送過來了,可如今年月,各地都在報災情,那租子隻好打個折扣。且年關將近,年禮、年酒、祭祀等等諸多事務都需要銀兩,這……唉,一時半會恐怕也湊不出多少,我擔心委屈了妹妹。”
鳳姐心中鄙夷:沒錢給四妹妹置辦嫁妝,有錢在外麵花天酒地包姘頭?騙誰呢?麵上卻還是笑道:“若是四妹妹嫁妝的事情,珍大哥也不用太擔心,我心裡多少有些主意了。隻是珍大哥給我句實話,如今府裡能給四妹妹多少嫁妝銀子?”
賈珍心裡估算了一番,遲疑道:“五千……不,一萬兩銀子。”
鳳姐驚訝道:“一萬兩?二妹妹出嫁時,也才一萬兩。四妹妹身份上,可是嫡女,這才一萬兩,會不會太少了些?”
賈珍尷尬道:“我也知道委屈了妹妹,可如今府裡委實艱難了。我便是再儉省,至多也隻能再湊個五六千兩,多了便不得了,還要過年呢,再說,總還得顧著一家老小的生活麼。”
鳳姐心中冷笑,麵上卻笑道:“既如此,珍大哥把這一萬五千兩銀子給我罷。老祖宗那裡必定也是有補貼的,林妹妹說了四妹妹好歹掛了她身邊一個女官的名頭,故她和林表弟說了,也要置辦一些東西,這麼三方加起來,雖說不周全了些,好歹也差不了太多,將就著也能符合四妹妹的身份。便是不夠一些,我和四妹妹這麼幾年的姐妹情份也不是假的,我自掏腰包,給她補上。便是匆忙了些,我也務必讓四妹妹的親事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不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賈珍聽說,感激萬分:“大妹妹,有勞你了。”並立即命賈蓉出去傳話,讓賬房取一萬五千兩銀子來給鳳姐。又命尤氏道:“你到底是親嫂子,便是大妹妹把活攬了去,你也得過去幫忙,大事幫不得,一些雜務也該做去。”
鳳姐哪裡肯讓尤氏插手,若尤氏來了,惜春的嫁妝還怎麼從林昭那裡取出來?故她急忙道:“珍大哥也說了,年關將近,諸事繁忙,大嫂子又不比我,是閒人一個,就等著吃喝玩樂她到底是寧國府的當家奶奶,又是咱們一族的宗婦,要安排年節的各種人情往來,還要顧著族裡的祭祀事務,忙的不可開交呢。再說,這些是頭等的大事,關係著咱們一族的體麵,半點都疏忽不得,若為了四妹妹的事,分了嫂子的精力,耽擱了咱們一族的大事,四妹妹也是於心不安的。故四妹妹的事情,若嫂子願意儘心,就幫襯著安排正日的起嫁酒橫豎你們府裡也要辦過年酒的,這兩宗規矩便是差,也差不了太多,都是吃吃喝喝看戲玩笑的,嫂子就一起安排了罷。”
尤氏自然樂得輕鬆,便笑道:“鳳丫頭安排的極是,既如此,我們四姑娘的起嫁酒歸我管了,其他的可就都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精心給我們四姑娘辦好了,若是有一絲半點差了,我們可都是不依的。”
鳳姐笑道:“妹妹辦事,哥哥嫂子隻管放心,必不會出了差錯去。”
回了榮國府,鳳姐又去見了賈母,把馮家的話和寧國府的意思一說,賈母便道:“雖說按規矩,四丫頭是那邊府裡的人,嫁妝該那邊府裡出。但她從小兒是在咱們府裡長大的,日日在我跟前孝順,我疼了她那麼一場,怎麼也得看著她風風光光的出嫁了。我也知道,如今府裡艱難,連一絲餘錢也動不得了。既這麼著,也罷了,我不動用公中的錢,比照著二丫頭,我私房裡出一萬,給四丫頭做嫁妝。”又對鳳姐道:“你也彆和我打馬虎眼,依著你林妹妹的脾性,四丫頭的嫁妝,她那裡必定也是有備了東西的,你都給添上。有二丫頭的親事做前例,四丫頭是寧國府的嫡女,這嫁妝怎麼也得比二丫頭豐厚了才像話。”
鳳姐先低眉垂眼的應了,而後笑道:“真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老祖宗的法眼。林表弟和林妹妹是說了,要置辦一些東西給四妹妹當嫁妝,我本來想著私留些好東西出來,可誰知老祖宗明察秋毫,一下子就把我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還提了規格。如今啊,不僅林表弟和林妹妹的東西我留不得了,恐怕還得倒貼一部分出來才好。”說著假意哭道:“老祖宗,你可坑苦我了。”
眾人聽說,俱笑了起來,賈母笑道:“就是坑你!你原是做子的,貼補妹妹也是該的!”
鳳姐於是哭的更大聲了。眾人笑鬨間,夏金桂掃過王夫人一眼,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臉上也未見笑意,整個人很有一股冰冷的味道,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卻視若未見,若無其事的轉頭與眾人說笑去了。
因馮紫英很快就要上任去了,故馮家提出要在儘快辦了親事,鳳姐一口就應了,帶著王嬤嬤、豐兒,召回嫁給賈芸的小紅,風風火火的辦起了惜春的親事來,惜春羞的躲在藕香榭不出來。
和馮紫英商議妥當後,鳳姐便認真的置辦起惜春的嫁妝起來。也幸好這些年托在林昭這裡的產業,除了原先留下來的那些書畫古玩首飾,大多東西都讓林昭做了投資,幾年過去豐厚非常。
故惜春就壓箱銀子可觀了些,足有八萬兩,其他東西倒不打眼。土地莊子之類的,反而容易做手腳,彆人家是一畝一塊土,自家就一頃一塊土,隻要嫁妝單子上寫清楚就好。黛玉壞笑著和鳳姐說:“嫂子還該寫上,陪嫁四妹妹的私房若乾。”
惜春聽了,臉色通紅不已,立即撲過去要撕黛玉的嘴。
但林黛玉如今是恒王妃,擺出王妃的造型來,惜春也隻能狠狠的頓步。
鳳姐懶得理她們姐妹,拉著寶琴商量,若惜春跟著馮紫英外放,該帶些什麼東西合適。寶釵、迎春、邢岫煙等人也過來幫忙。眾姐妹聚一起商議了一番,一致決定,書籍藥材帶要多一些,前者陶冶情操後者要備個不妨;珠寶頭麵綢緞輕巧的古玩也要多帶一些,一則顯得體麵,二則也方便送禮;大的那些家具、花瓶等等,就不要帶了,沒得累贅。銀兩也多帶些,兩萬兩足夠了,若有看上的什麼特產,也好有錢買。
如此置辦下來,到惜春曬妝的時候,嫁妝便顯得中規中矩,太出格的東西一樣也沒有。黛玉一樣給了惜春許多西洋的玩意,隻那些東西馮紫英這幾年在廣州也淘了不少,故馮家很不缺這些,倒也罷了。
賈珍看著惜春的嫁妝直歎息:除了壓箱銀子,其他的東西也沒比過去二妹妹的嫁妝豐厚多少。就身份上而言,妹妹到底是委屈了。隻賈珍也不好說些什麼,兩府統共才給鳳姐二萬五千兩銀子,鳳姐能留二萬兩給惜春當壓箱銀子,用五千兩銀子和林家給的東西置辦出這麼可觀的嫁妝,已經是十分用心了。
添妝的時候,賈珍心裡愧疚,便拿私房裡一個足有三尺高的紅珊瑚給尤氏,令她添給惜春。賈母也給了個紅寶石盆景和一頂攢珠花冠,端是華麗。其餘眾人給的也不一一累計,鳳姐邊忍笑給惜春添上,便悄悄兒和惜春道:“他們都覺得你委屈了。”
惜春無奈道:“一家子骨肉,這樣防備算計,也不算什麼好事。”
鳳姐正色道:“若他們是好的,這樣防備算計自然是不該;可他們那德行,不這樣防備算計,你的東西早就沒了。況你也不是白收他們的,將來總有還的時候。再說,那些東西都是敬老爺留給你的,也不算是你自己偷拿來的,自然要好好的收在你自己的口袋裡。”又指著紅珊瑚冷笑道:“且不是我在背後說,看看這個,隻怕他們私房裡的好東西比你那裡要多得多了。”
惜春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二月二十八日,惜春出嫁。三朝回門後,馮紫英便讓惜春把嫁妝裡不打算帶走的貴重東西,和自己這些年所得,一並收拾了,去林家走親戚。
隻有交給善財童子林昭保管,眾人才覺得心裡踏實。
不過林昭也隻能將這些封在自家秘密倉庫裡了。
因黛玉、鳳姐、迎春等人也在,交割完東西,眾人便說起了閒話。
惜春誇張的喝水道:“夫君原先說的沒錯,除了公公婆婆外,家裡的那群姨奶奶、姐姐們,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的那些東西,若我們走了,單獨留在我們院裡,保不齊就該沒了。姐姐你們是不知道,我坐在婆婆跟前吃茶聊天呢,我那兩個姐姐就能笑著和我說:“弟妹頭上的花簪真好看,不知道是哪裡買的?還有賣的沒有?”你們都不知道,我當時整個人都木了,有這麼明目張膽的討東西的麼?也忒沒臉沒皮了。”
鳳姐忙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的?你婆婆在呢,若回不好,可是要被看輕的。”
惜春笑道:“我還能怎麼回答?實話實說唄。我笑著和她說:“這花簪是我林姐姐送我的,一套十二支,兩位姐姐若是喜歡,不妨拿幾支過去戴著玩吧。”我那兩個姐姐還沒說什麼,我婆母說話了:“既然是恒王妃送的,你還是自己留著戴吧,不能辜負了王妃的情誼。”又對我那個姐姐道:“你也不是沒首飾的,過年的份例昨日不是才送過去麼?怎麼就眼饞上了?也罷了,今年英兒大婚,是喜事,就讓府裡再給你們打一套,大夥兒都添添喜氣。”我婆母說完,我在一旁冷眼瞧著,我那兩個姐姐的手帕都扭成麻花了。”
鳳姐歎道:“她們年紀也不小了,馮夫人不肯開口為她們說親,馮將軍又不管,她們到底也是命苦。”
惜春道:“我原先也這般想,可她們和她們的姨娘做的那些事,真真叫人憐惜不起來。我這才過門三天呢,她們是日日都作夭,還大大咧咧的都在婆母跟前鬨,真是不知道讓人說什麼好,她們就真不擔心自個兒的前程了?哪家姑娘是姨娘出去說親的?她們姨娘沒腦子,她們也跟著沒腦子不成?如此得罪婆母,不說將來,便是現在,也討不到什麼好去。”
黛玉忙問道:“她們給你找什麼麻煩了?”
眾姐妹都看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些姐妹,寶釵、黛玉、妙玉、迎春、寶琴、邢岫煙、英蓮因自家及夫家種種原因,都沒見識過後院宅鬥的模樣,一切都隻在鳳姐、幾位嬤嬤口裡聽說過,鳳姐和幾位嬤嬤念著她們是未出嫁的姑娘,許多都含糊過去,多都是教導她們不要被什麼手段給暗算了,正兒八經直麵陰私的極少。
故她們對惜春直麵宅鬥的事情,十分有興趣。何況這兩年,姐妹們都陸續嫁人了,這些事情說了也是個防備,將來如何,誰也不能預料不是?
李嬤嬤無奈的看著眼睛發亮的幾個奶奶夫人,讓奶嬤嬤把巧姐帶下去。巧姐十分不滿:“我今年虛歲都九歲了,我也長大了,可以聽了。”
李嬤嬤哄著她說:“是是是,我們巧姑娘長大了,可哥兒還沒長大呢,巧姑娘是大姐姐,要照顧著他們,是吧?”連哄帶騙,李嬤嬤硬是拉著巧姐兒去了隔壁房間。
眾人見礙事的走了,便拉著惜春道:“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惜春道:“第二日敬茶,公公婆婆還沒說什麼,那個生下大姑娘的雲姨娘就說,三奶奶年紀也太小了吧,老爺,太太,恕妾身說句不好聽的,怕是要趕緊給三奶奶補補才好。我們爺當下就握緊了拳頭,還是被我拉住了。我婆母連眼皮子都不抬,說:“很不勞雲姨娘操心,雲姨娘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子要緊,不是說昨日又病了麼?要老爺趕緊去請太醫的,怎麼今日就能出來了?”末了我婆母還說:“先不說嫡庶,隻說姑娘是姑娘,爺們是爺們,哪裡能相提並論的?英兒上麵沒有兄長,那個三字算怎麼回事?趁早而給我去了,英兒在府裡從來都是叫大爺,他的媳婦自然就是大奶奶。這頭一遭,我念你們沒讀過書,不知道規矩,英兒又剛成親,看在老爺的麵上,便饒了,若再有下次,必是要重罰,你們聽清楚了沒有?”我婆母說完,除了下人們,她們仗著臉大,都不肯動,隻拿眼睛勾著我的公公。我婆母氣的手上的杯子都要拿不穩了,夫君也臉色難看了起來,於是我公公就說話了:“夫人說的很是,你們都要記住才好。否則彆說夫人了,便是我,也不會輕饒了你們。”公公說完話,那些姨娘通房們才低頭答應。我後來回去看,夫君的手都捏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