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淚如雨下。
薛姨媽心中冷笑一聲,並不開口:前番那般算計,就是為了讓賈蘭入南安郡王的眼,如今吃了敗仗了,就說是被帶累的?這翻臉也翻的太快了些吧?
賈蘭從此隻能靠軍功封功名,南安王府完了,李家又是文官,她認識的親戚裡,除了王家的王仁,她看不上眼的賈環之外,隻有林昭曾是武官了。
尤其是林昭當初這個武官還大的不像話,乃是一品高官,錦衣衛左都督!
賈蘭要想重新起來,可不就得巴結我們寶釵那邊麼?
記得當初寶釵曾說過,這李紈曾經找到鳳哥,向把李玟說給他兄弟王仁,後來巴上了南安郡王,便沒把王仁放在眼裡。
如今又想著林姑爺那邊,當真是嗬嗬噠了!
想到李琦平日裡對這個姐姐惱恨的模樣,薛姨媽臉上的笑容愈發親切了:“是這事啊。我知道,寶丫頭和我說起過,她有情義,特特去問了姑爺,按姑爺的看法,蘭哥兒不過是後方負責文書的,也不算正式的將士,也沒上戰場,陛下聖明,不會胡亂責罰無罪之人,你家的蘭哥兒啊,頂多吃幾天牢獄苦,罰些銀兩,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罪過。珠大奶奶不必擔心,安心的在家等消息便是。”
這些道理李紈怎麼會不知道?在賈蘭出事後,她便特地求了父親去打探消息,父親早告訴過她了,賈蘭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事情,隻是日後要想出頭,必得從武了。
可要從武,若沒人提攜,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吃苦受累不說,萬一被分到了最前線,傷了性命怎麼辦?
孫將軍從小習武,又在戰場上摸爬打滾那麼多年,武功那麼好,一著不慎,便成了現在快沒氣的模樣了,何況蘭哥兒這樣的半路從文改武的半吊子?委實太危險了。
李紈思來想去後,覺得為今之計,隻有巴結林家了:雖說林昭如今是內務府統領,但當年可是錦衣衛都堂,去過歸化城,又到過西域,軍中威望極高,比什麼南安郡王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隻要他一句話,軍中必定有人照應,蘭哥兒必定不會出事。
故才備上厚禮,打著救命的旗幟,多跑幾趟,多哭幾次,多送幾次厚禮,多念些過去的情分,和薛姨媽恢複了從前的關係,再密切往來一段時日,到時再求她幫忙和寶丫頭說一句,搭上林昭的情麵,從而提攜賈蘭。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薛姨媽居然從寶釵那裡知道了內幕。
按著李紈的想法,鳳姐最是個無情無義、隻認銀子的人,除非自己求上門,用大筆錢財打動她,否則她哪裡會管自家的死活?可如今她居然自動幫自家打聽了?這、這怎麼可能?
李紈心裡暗暗著急,可麵上忙堆起了笑臉,念聲佛道:“我就知道,寶妹妹還是念著我們姐妹的情誼的。若果然如此?我可真要好好謝謝寶妹妹和姨媽了。”
薛姨媽溫和的笑道:“這都是她這個做表嬸該做的,你謝她做什麼?沒得讓外人說我們寶丫頭,連親戚的情分都不顧,還要伸手向孤兒寡母討東西。”
李紈聽到“連親戚的情分都不顧”這句話時,麵上一紅,忙若無其事的轉頭道:“哪裡的話,是我自己要答謝寶妹妹和姨娘的,和寶妹妹有什麼相乾?”
薛姨媽親切道:“哎呦,話是這麼說,可外人哪裡知道?橫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珠大奶奶也不用客氣了。你寡婦失業的不容易,這些東西還是留著給蘭哥兒吧。將來他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旁得不說,眼前這一宗,就是個大事呢。到底要多少,誰也不知道不是?寧可有備無患,也不要臨到頭不稱手啊。”
李紈聽說,遲疑了起來:的確,賈蘭這事是要罰銀子的,可到底要罰多少,誰也不清楚,萬一要多了,雖說父親和母親那裡肯支持,可有兄弟妯娌在,太多也是不可能的,是該有備無患些才是。
這麼一想,李紈忙道:“還是姨媽想的周到。既如此,我便不客氣了。等蘭哥兒的事情完了,我再帶他來給嬸娘磕頭。”
薛姨媽但笑不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