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釵猶豫片刻,道:“不是我鐵石心腸,此時關係重大,便是內閣閣老,都不敢,這事……可怎麼去說啊?”
寶釵說著又低頭想了想道:“且不是我說,這事的關鍵,隻怕還不在我們這邊。嫂娘反倒是要去去求孫大人才成。”
“孫大人?”李夫人止住了哭泣,愣愣的望著寶釵。
寶釵提醒道:“和離!當初孫大人走的急,沒給玟妹妹請封誥命,故如今要做這事容易了許多,隻消孫大人自己同意就好。雖說這麼一來,妹妹和李家的名聲不好聽了些,可事情到了這一步,嫂娘也不用顧忌這些了,到底是妹妹性命要緊。”
“故依我的主意,嫂娘想法子打點下獄中的人,去見孫大人,和孫大人好好說一說,隻要他肯寫和離書,妹妹就不是他家的人了,聖人賞罰分明,定會饒了妹妹去的。”
李夫人如醍醐灌頂,迅速站了起來:“是了,我怎麼忘記了,隻要和離了,紋兒就不是他們家的人了,就能有救了。”
又冷笑道:“李家的名聲和我們有什麼相乾?從當日他們為了不得罪南安王府,滿口子隻知道答應,連一句托辭的話都不肯為我的紋兒說,硬逼著她們出嫁時起,我就對李家死了心。還有那個滿口德才規矩、卻心狠手黑的李紈,為了她的兒子,居然如此算計我的女兒,她不得好死!我等著看她的報應!”
薛姨媽在旁勸道:“老天爺都是公平的。這次她兒子不也跟著下獄了?她白做了那麼多算計事,到頭來都是無用功。”
“該!”一說到李紈,李夫人的眼睛就亮的如一團火:“最好能將他判個斬刑,還要讓那個李紈去觀刑!讓她也嘗嘗,我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我的紋兒出嫁時的那種心情!”說著,李夫人和薛姨媽、寶釵匆匆行個禮,就慌忙趕回去了。
寶釵和薛姨媽苦笑道:“這事隻怕沒完。按大嫂子的性子,她必定是要求上門來的。我也該去和我家大爺打聲招呼。大嫂子為了蘭哥兒,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的。”
薛姨媽歎道:“做母親的不賢,都報應到兒子身上。真不知道她如今悔不悔,當初做的那樣絕?”
寶釵歎氣不語。
寶釵給大家說了之後,眾人委實無語。探春問林昭道:“這事夫君怎麼看?”
林昭捧著茶笑道:“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探春與寶釵等人相視一眼,道:“我們擔憂珠大嫂子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林昭淡然道:“那又如何?”
見眾人不讚同的眼神,林昭道:“賈蘭固然也跟著下獄,可這件事中,他並不是正式將士,那日也沒有上場,隻是在後方負責些文書的事情,真要論罪,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最多關押一陣,罰些銀錢就了事了。哦,這事過後,賈蘭就再也不能科舉了。不過這也沒什麼,橫豎他要從武,不是麼?”
眾人聽說,俱是一撇嘴,吃茶聊天去了。
李紈果然找來了。不過讓眾人沒想到的是,她和李夫人一樣,都是找上了薛姨媽。
望著端正的坐在對麵,滿麵苦澀的李紈,薛姨媽訝然了下,隨即笑臉相迎:“珠大奶奶,許久不見了,怎麼備了這樣貴重的禮物?”
李紈滿心悲苦,麵上卻不得不恭敬的道:“姨媽,許久不見,您依然如此安泰。”
頓了頓,李紈直接開門見山道:“姨媽,我想您也聽說了,我的蘭哥兒被南安郡王帶累,進了牢獄,我想著如今就寶妹妹家還有些權勢,林姑父和林表弟聲望極高,一呼百應,無人不給麵子的,想您幫著說幾句軟和話,救我的蘭哥兒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