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
主事吳帆沉吟片刻,輕笑著說道:“怎麼可能沒有誤判?”
見封舟的目光偏移過來,他淡笑道:“刑部每年接收的公文成年上萬,可人手卻是隻有區區數百,還分成了十幾個清吏司各司其職!”
封舟點頭,就他本人而言,負責京畿地區的清吏司,手下就吳帆一個六品主事,還有近十位司務幫忙打下手,兩位主官要負責整個京畿府的重大案件審定,要不是精力特彆旺盛之輩哪忙得過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太祖皇帝朱元璋乾的好事,他為了體恤民情,給與官府的預算和編製十分少,逼得各級官員遇到事情隻能雇傭外圍人員。
外圍人員畢竟不是擁有官府編製的,最多隻能算吏員,基本上沒有什麼上升的價值,所以就消極怠工、偷奸耍滑,或者趁機撈錢。
以至於那些事務官忙得要死,每日都將精力消耗在案牘勞形上麵,哪裡有精氣神做彆的?
“出現錯判誤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些案子都經過了京畿府的審定!”主事吳帆輕笑,神態輕鬆語氣平靜道:“不管怎麼說,隻要不是出現了明顯的錯漏,咱們也不能不賣京畿府幾分顏麵!”
封舟默然點頭,這也是官場的常態,不是一定說要官官相護,隻是有時候不會輕易為了一些‘雜事’得罪同僚。可能在當事人眼中是天大的事情,可在刑部官員眼中卻屁事不是。
京畿府作為京都的地方衙門,地位相當的特殊,京畿府府尹都是皇帝心腹,而且還是正三品的高官要員,就是刑部侍郎級彆官員,一般沒事也不會輕易得罪,這是官場常態。
不然,千百年的各朝官場,怎麼隻出現了一位包青天?
那個海瑞還沒出生呢。
雖說不是每位官員都是利益當先,可要刑部官員為了不相乾的當事人得罪京畿府上下,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難道刑部複查的時候,沒有絲毫發現麼?”
封舟繼續問道:“比如說,在當地引起相當不和的輿論?”
“嗬嗬,自然是有發現的!”
主事吳帆輕笑點頭,無奈道:“可咱們派去複查的官吏官微言輕,人家不一定聽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封舟點頭,這確實是個麻煩,所謂高官不下堂,負責複查這樣的跑腿活計,大多都是桌上這樣低級彆的綠袍官員,麵對著紫的京畿府尹真心沒啥底氣。
“再說了,咱們刑部也沒有具體的判定權,隻要不是做得太過分,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算了!”
桌上的一位司務苦笑道:“大人您是不知道,咱們刑部衙門看起來還不錯,其實手中的權利並不是很大!”
封舟再點頭,他這些天也發覺了這種情況,不過他並沒有太過在乎,要不是刑部正是這種權利不是很重的事務性衙門,他還不想進來自找麻煩呢。
“至於下麵要是鬨得不象話,不是還有禦史台和都察院麼,根本用不著咱們頭疼!”
說起這個,主事吳帆便一臉的幸災樂禍,沒好氣道:“有些家夥太肆無忌憚了,就該被禦史台和都察院的禦史們好好整頓一番,不然還真以為他們是土皇帝。可以為所欲為呢!”
“吳主事慎言!”
封舟眉頭輕皺,輕喝提醒道。
“啊,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了,抱歉抱歉!”
主事吳帆猛然驚醒,臉色微變,心中暗暗責怪自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