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一下內心躁動的心神,然後快速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費介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聲音低沉道:“所以這個薛宇要打算去殺了宰相之子林珙?”
“這麼急找我們何事?”言若海開門見山的問道。
朱格雖然沒有說話但同樣目光緊盯費介。
“昨天晚上甜水巷刺殺事件你們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費老,拿著我的腰牌去把朱格和言若海找來,就說有急事,必須要快。”
“是。”
沒過多久朱格和言若海也走了過來,看到範閒兩人都是皺了皺眉,不過也並沒有說什麼。
朱格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怒聲吼道:“反了天了他,就連我們鑒查院都沒查出幕後之人他是如何知曉?就算是林珙,憑他一介草民罔顧律法敢對丞相府出手,當真是大逆不道。”
範閒眉心一皺,冷聲道:“怎麼,隻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難道那些所謂的權貴要殺你你就隻能引頸受戳?”
“伶牙俐齒,費介,這就是你教的好弟子?”朱格不滿道。
這點不用多問,發生在京都腳下的刺殺事件鑒查院永遠比任何人都先知道,整個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是鑒查院的耳目,也許一個賣燒餅的老伯一個乞討的乞丐都有可能是鑒查院的人。
“薛宇已經查出是林珙所為,已經前往丞相府去殺林珙。”費介道。
嘭~
“不錯,如果人人都如他這般慶國早就大亂了,至於林珙的事慢慢調查,絕不能放過。”朱格道。
費介也不反駁,點頭道:“話雖如此,但此人極為危險。”
“不過是仗著點點幻術逞凶而已,不知天高地厚,交給六處來處理,死活不論。”
“你……”
“好了,”費介打斷兩人的爭執道:“現在院長不在,此時我們必須要解決,想想怎麼辦?”
言若海道:“還能怎麼辦,將此人抓捕交於審訊司來處理,膽敢威脅我慶國丞相府,不管什麼緣由都不允許。”
突然兩人就起身離開,各自去配合行動。
範閒急切道:“老師,怎可如此?”
“為何不行?你與他交往應該能夠看出來薛宇此人極為高傲,心中並無對皇權的敬畏,不然也不會給你說出去丞相府尋仇的話。”
範閒心中一急,道:“老師……”
費介揮手打斷,點頭道:“好,另外,言若海你去聯係一下林相吧!有些事也得讓他知道,不然真以為我們鑒查院是他家的。”
“好。”
費介拍了拍範閒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啊,真是當局者迷啊!如果這個薛宇真的想去殺林珙的話為什麼還要跟你說這些話,分明是想通過你告訴鑒查院,他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看他有掀桌子的能力,隻要這事情讓他做成那麼就沒有人敢在算計他,他想超然物外。”
範閒聞言也是一愣,就如同費介所說當局者迷,隻要略微思考就可以輕鬆想通,尤其是薛宇最後離開時所說的那句等我回來我做你的金大腿。
“他……真的可以嗎?”範閒迷茫道。
“我不想慶國混亂,但更不想讓老薛置於險地。”
“你不相信他的能力?”費介似笑非笑道。
“嗯?”
“啪~”
林相一巴掌拍在林珙的臉上,而林珙也是順勢跪倒在地。
“知道錯在什麼地方了嗎?”
整個鑒查院都因為薛宇在瘋狂調動,要說鑒查院最強大的力量應該屬於五處的黑騎,由影子直接同齡,不過現在已經跟隨陳萍萍離開了,不過即便如此其他各處的力量依舊不容小覷。
……
言若海剛離開林相一巴掌甩在林珙臉上。
林相眼神犀利猶如鷹隼,冷聲道:“麻煩?老夫乃是堂堂宰相會懼怕這小小的麻煩,朝堂之上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同樣也是戰場廝殺,稍有不慎就是身首異處,就連整個家族也無法幸免,不說那薛宇一介武夫,即便是千軍萬馬老夫又何懼之?老夫氣的是你,既然要買凶殺人為何還能留下手尾?不謀一時如何謀全局,待百年之後林家又如何能夠教給你?”
“爹,我……”
“閉嘴,老夫還氣你看不懂形勢,薛宇不過是一介武夫但他身後卻站著範閒,我知你不喜範閒,但要知道範閒乃是陛下欽定,身關內庫大權,京城裡盯著他的可不止一個,太子、二皇子、長公主,哪一個不是權勢滔天,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有資格在裡麵插一腳?”
“兒子不應該意氣用事,為了一個死人惹出麻煩。”林珙聲音低沉道。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臉上,林珙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
“爹,那薛宇怎麼辦?”
“哼,一個江湖武夫而已,鑒查院要是連他也拿不下老夫就奏請聖上撤掉鑒查院。”
鑒查院的消息並沒有隱瞞,很快皇宮、長公主、太子、二皇子處均已知曉。
林珙聽後也是冷汗直流,就是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隨手的想法竟然會引出如此大的動蕩,焦急道:“爹,那孩兒該如何辦?”
“哼,給我跪在祠堂好好閉門思過,哪裡也不準去,袁宏道,給我好好看著他,膽敢邁出祠堂一步就把他的腿給我打斷。”林相冷聲說道。
“是,老爺。”管家袁宏道趕緊說道。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他怎麼跳也是陛下的子民,如此放任是不是會傷及我慶國顏麵?”侯公公低聲的說道。
“顏麵?哪有什麼顏麵?所謂的顏麵不還是用拳頭打出來的嗎,當年朕不就這樣走出來的,你說他能跳出來嗎?”
“這個……老奴不知,不過我看著薛宇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想必不過是膽大包天而已。”
太子與長公主聽聞也隻是不屑一笑,隻當是一個笑話。
二皇子就是麵無表情,依舊是光著腳如同猴子一樣坐在凳子上吃著自己的麵。
最先知道的自然是皇宮慶帝,而慶帝也隻是輕笑一聲道:“有意思,這是打算跳出棋盤做棋手啊!”
“是嗎?讓宮典隨時候著,想必現在那個老狐狸應該也快來了。”慶帝笑了笑說道。
話剛落音,門口一個小太監快速前來通報:“啟稟陛下,林相求見。”
“哈哈,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已經換好官袍的林相邁步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禮道:“臣林若甫參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