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冰寒,天空飄起雪花,年尾將至,在這大梁之中年終尾祭可以說是最重要的儀典了,殿下可有什麼想法?”薛宇看著跪坐在自己麵前的譽王問道。
薛宇伸出手輕輕的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落在掌心頃刻間便化為點點水珠。
“是啊!下雪了,也是時候了。”薛宇喃喃自語道。
言闕以被薛宇爭取,待到時機來臨就會重新出仕,為薛宇爭取力量。
譽王猛的直起身,冷聲道:“先生是說開始會趁此機會回複越貴妃的身份?”
薛宇笑而不語,而譽王臉色愈加的難看。
“不行,絕對不行,本王好不容易才將越貴妃按住,絕不允許他再次爬起來,”說完將目光轉向薛宇拱手行禮道:“還請先生幫我。”
譽王也被薛宇的話問的一陣懵逼,有些疑惑道:“先生,今年的尾祭可有什麼不同嗎?”
薛宇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很燙的熱水進入體內讓冰寒的身體也為之一震。
“尾祭是與往年一般,但如此機會太子可不會放棄,要知道現在越貴妃……不,越嬪妃還在冷宮中呆著呢。”
譽王點了點頭,這些都是禮部製定的規則,如此大事譽王自然了解。
“那麼問題來了,越貴妃的位置如何安置呢?是算太子之母,還是算第低位妃嬪呢?是應該上台陪祭還是要跪侍於外圍?”薛宇笑問道。
“當然是跪在外圍了,她現在不過是一個嬪妃而已,儀典的規製對朝廷對皇族意義重大,半點也不得馬虎。”譽王理所當然的說道。
越貴妃此人背後不僅有強大的家族,主要的是會吹枕旁風,很多時候太子和譽王對戰的時候明明是譽王占據了上風但最後卻沒得到什麼好處,原因就是這位越貴妃在皇帝身邊吹得枕旁風的緣故,
上次情絲繞之事好不容易將越貴妃給按下去,譽王絕不允許她再爬起來。
“殿下無需多禮,你我二人一體,蘇某自然要幫殿下,以禮製陛下主祭天地,二品妃以下內宮不得上台陪祭,須跪侍於外圍,而太子身為儲君,上台灑酒祭天之後須手扶父母衣裙觸地,以示敬孝。”
一句話堵死了譽王的話,臉頰更是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發紅。
“不行,我現在就去找母後,必須把這件事情給按住,絕不能如此讓越貴妃恢複嬪位。”
說完站起人就要離開。
“是嗎?作為太子的生母卻隻能跪侍於外圍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那若是安排在祭台之上定然是亂了宮中的位次,絕對不可。”譽王大聲的說道。
“可不可不是殿下說了算,而是由陛下。”
譽王氣急敗壞的再次跪坐在蒲團之上,怒聲道:“說。”
“殿下想一想,如若越貴妃恢複嬪位除了殿下之外誰應該最生氣?”
這個時候的譽王根本就懶得搭理薛宇,不耐煩道:“無需賣關子,直接說。”
“殿下勿急,此事還有轉機,甚至對我等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薛宇笑著說道。
“好事?這算什麼好事。”
“還請殿下聽我細言。”
譽王正經危坐,略微思考了一下道:“倘若越貴妃恢複嬪位這應該生氣的應該是穆王府了。”
“不錯,太子和越貴妃企圖用情絲繞控製郡主,如此之事對於霓凰郡主當為大辱,然則陛下的懲戒卻依舊是小懲大誡,早已讓穆王府的人心存不滿,而如今如若要恢複越貴妃的嬪位那對於穆王府的人來說就是打臉,可謂是奇恥大辱,隻會寒了穆王府一種將士的心,而這就是殿下的機會。”薛宇道。
譽王並不愚蠢反而甚是精明,興奮道:“先生是說可以趁此機會拉了穆王府?”
薛宇雙眼一眯:“為君之道當喜怒不露於心,如此方能鎮壓群臣,殿下,你的心亂了。”
一句話猶如一盆涼水潑在譽王的頭頂,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大半,直立起上身拱手道:“先生教訓的是,景桓知錯。”
“還請殿下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薛宇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對於譽王也算是看透了,隻能說真不愧是父子啊!簡直跟他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的冷漠無情,一樣的高傲驕縱。
“先生有所不知,想當年赤焰軍做大的那般程度何嘗不是沒能及早的節製啊!”
“殿下所言極是,不過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拉攏穆王府以及打壓太子,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殿下英明,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穆王府的人對太子早有不滿,利用此次機會不僅可以理解穆王府和太子的關係,倘若殿下操作的好不僅能夠拉攏到穆王府還能夠為殿下拔掉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同樣也屬於九卿之一,二品大員,雖然在權力方麵相對於其他九卿之位略有不如,但在這朝廷之中依舊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譽王先是臉上狂喜,隨後又有些擔憂道:“先生,如此作會不會助長穆王府的恃功傲君之心,郡主在尊貴與越貴妃之間畢竟份屬君臣,若因上位者一時之過就心懷憤恨並非為臣之道,之前父皇的懲戒雖然小懲大誡但對於霓凰來說也算是極大的恩寵。”
薛宇則是拱手謙卑道:“殿下過譽了。”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一直到傍晚時分譽王才從後門離開。
這個時候兩人都還不想暴露身份,譽王是想要薛宇暗中相助,隻有這樣才能打太子一個措手不及。
“不錯,還請先生教我。”
“這些時日想必太子還有謝玉應該會為這件事不停奔走,而殿下要做的就是暗中支持,明麵上自然要唱反調,至於剩下的事情就由臣來的解決。”薛宇自信的說道。
“好,先生當真有王佐之才,可媲美三國之臥龍,琅琊榜有雲得先生可得天下,誠不欺我啊!哈哈。”譽王興奮的說道。
太子與譽王都認為乾掉了對方強大的勢力,但同時也要為自己丟失的臂膀而心痛,一增一減之間也沒有感受到威脅,畢竟沒有薛宇的相助靖王依舊是那個心直口快、倔強如牛的靖王,更沒有參與奪嫡之事。
時間慢慢流逝,一直淪為眾人談資的寧國公侵地案與蘭園枯骨案也得以解決。
事情都朝著薛宇想象的方向發展,寧國公被撤銷爵位在家閉門思過,戶部尚書樓之敬也被流放嶺南。
至於薛宇純粹是不想跟譽王扯上關係,之所以如此做也不過是想借譽王的手不斷消減譽王和太子兩人的實力,狗咬狗一嘴毛,這樣自己才能在旁邊漁翁得利。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朝堂之上高湛一聲高喊。
太子上前邁了一步拱手道:“禮部尚書陳元直大人尚在祭禮現場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