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來幫我,第一個劇本中我們的結局都是死,難道你不想轉換成我們都有開放式結局的新劇本嗎?”
“可是……”藍色外套玩家隻覺得腦海裡嗡嗡作響,額頭上流下豆大的冷汗。
“可憐的勃魯托斯,在莎士比亞的筆下,你是一個光榮而正義的角色,而這樣性格的人物,無論到哪裡都會是一場悲劇呢。”
魔法師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場鬨劇,他甚至伸手攔住了阮瑩企圖離開的動作。
“你現在上去沒用,不如再看會兒。”
阮瑩低下頭,目光落在他用來攔住自己的那根黑色魔術棒上,沉默不語。
她果然溫順的站定,隻是右手卻隱匿地按住了帶在她身上的另一根真正的魔法棒。
“看清楚了嗎,這才是我的魔術棒。”
魔術師帶著磁性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低沉中壓著幾分危險。
“你知道那個魔術棒是我複製的。”
阮瑩對此並不感到驚訝,語氣平靜溫柔。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她也想通了。
“但是你卻依然願意幫助他,這其實是因為你本來就打算觀看這場好戲,不是嗎?”
“也許是。”但是在那一個瞬間促使他作出決定的卻是她身上自帶的某種東西……像她一樣。
魔術師唇角勾起了幾分淡薄的弧度,不再注視著她,而是將目光又一次放在了台上。
“勃魯托斯。”
“無論在哪個劇本裡,正義善良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等他們兩個自相殘殺,然後你上去趁幸存者體力不備,將他也殺死。”
藍色外套玩家本來還在試圖拉開他們,聽到這句話卻不由得頓了一下。
他發現確實如此。
如果走第1個劇本他必死無疑,如果走第2個劇本,那他首先要麵對的就是凱撒和安東尼的圍攻,勝算也很小。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按兵不動,坐收漁翁之利。
於是藍色外套玩家向後退了兩步,主動為他們讓出戰場。
白色襯衫玩家見此場景,諷刺的大笑起來,目光中也因為廝殺而帶上了猩紅。
“那就都去死好了!”
他似乎是開啟了某項技能,雙臂迅速被鐵皮包裹,變成了機械手臂,被鮮血浸染的地方也縫合上了冰冷的鐵皮,像一層堅韌的鎧甲。
“媽的。”
黑框眼鏡男沒想到自己遇到的正好是個防禦型玩家,不由的罵了一聲,同時機敏地向後撤去。
“還想去哪?”
開啟了防禦模式的白襯衫男立刻迎接而上,舉起匕首就往他身上刺去。又是一陣激烈的纏鬥廝殺。
看著台上互相刺向彼此要海宛如結下了血海深仇的兩人,阮瑩隻覺得心中刺痛,一種無力感陡然而生。
“看到了嗎?”
魔術師今晚似乎興致極高,非常樂於向她津津樂道的描述戰況。
“你是不是覺得很心痛,你為了救他們付出了很多,但是他們就是那樣惡劣的人。”
“原本和和氣氣,同仇敵愾的朋友,卻在頃刻之間成了彼此的仇人,殘酷的相互廝殺,而另一位看上去正義的人也因為自身的利益而冷眼旁觀。”
“你想說什麼?”阮瑩抬頭看向他,似乎想通過他那深邃而黑暗的眼眸中看出些什麼。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隱隱牽動,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產生出憤慨。
“覺得很失望吧?”
魔術師的聲音輕柔下去,像是魔鬼在勸說世人為它獻出身心時那樣循循善誘。
“你花費那麼大心思救的人,卻是個徹頭徹尾的,貪婪自私又殘酷的卑劣的臭蟲。”
他的目光更深了幾分,隱隱的帶著幾絲嘲弄和痛苦,像是要透過她看見誰。
“你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他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說的話。
阮瑩心裡微微一跳,她忽然感覺到今晚的一切隻是魔術師最終的放縱。
他不再想收集靈魂,而是肆意忌憚的鬨事拱火,就是想親手締造這出精彩而醜陋的戲碼,並在其中撕心裂肺的對著那道掩埋至深的傷口笑幾聲。
他在不甘。因為戚餘煙的事情而不甘。
也許他不明白,戚餘煙為什麼要幫助那群卑劣愚昧的人。他在替她覺得不值,她善良的想要救人,而她所救的人非但不感謝她,甚至反而逼死了她。
“不會。”
阮瑩看到魔術師的瞳孔驟然放大,隨即意味不明的眯起。
“我隻代表我自己,我覺得不會。”
“我救他們,並不一定要求他們是品德高尚的好人。這就像作家在書寫層貧民窟裡的人,為他們發聲,給予他們同情的時候,並不會回避他們的欺騙,偷竊,搶劫,恃強淩弱的一麵。不是隻有完美無缺的好人才值得被關注,被救贖。”
“大部分人都是有兩麵性的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