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手代筆,蘸了水,在木桌上寫下兩個字。
“江湖第一公子連淮?”
他應了聲。
崔瑩心中微動,暗道:果然是他。不過,他已然不認識我了。
說起連淮,那可是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是流風劍鼻祖連彭麟的長孫,十二歲那年戰勝了崆峒派掌門人吳承棱,一戰成名。他年紀輕輕武功便已達化境,劍術更是獨步天下。對於如此天縱奇才,江湖中人莫不歎服,加之此人才貌雙絕,坊間口口相傳中便有了第一公子的美稱。
崔瑩還待依著性子言語調戲他一番,終於被理智壓製住了。
雖說傳言都道連淮行俠仗義,扶危救難,從不趁人之危,是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但難保不是聲聞過情。如今初見,自己對他的品性還未看透,言語間還是小心些為好。
可惜了這般好的皮囊,可比那柳姐姐四處搶來的男寵都要好看,卻是個親近不得的。
於是她隻低頭用膳。
桌上是一碗米粥,一些清水,兩個黑乎乎的饃饃。崔瑩小口嘗了勺粥,頓覺味淡如白水,米粒粗糙,甚至有些膈舌頭。一口喝完,就再沒有喝第二口的勇氣。
錦衣玉食慣了,平常的吃食竟然都難以下咽。崔瑩有些感慨。
連淮見她麵前的食物幾乎未動,便拿銅錢向屋主買了幾隻玉米饅頭來。
崔瑩嘗了一口,隻覺麵團拋鬆香軟,比之又冷又硬的黑饃饃,當真是強上千倍萬倍,心中不由的對連淮的細致讚歎一回。
用過早膳,二人便上了路。
出了村子,又是一座大山,頂峰不高,卻橫向連綿數千裡,似要將此處與外界完全切隔開。
這一代都是在魔教勢力範圍內的,到處可見魔教子弟的身影。每隔幾裡就有一個小型的魔教弟子駐紮地。而越過山脈,便天高任鳥飛了。畢竟,魔教實力再強悍也做不到到哪裡都一手遮天。
一片蒼翠間隱約可見點點村莊在遠處坐落,使這山清水綠的仙境中染上幾分煙火氣。
連淮武藝高強,此刻施展起輕功,人影掠過,眨眼間便在數米開外。
崔瑩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放開步子狂奔,也終究無法跟上。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就已氣喘籲籲,一步也邁不動了。
“你慢些。”崔瑩停下腳步,斜倚在道旁的一株泡桐樹乾上。少女身著淺綠色紗裙,潔白的錦緞在腰間盈盈一束,隨風微動,清麗脫俗,真教人挪不開眼。
“你為何不施展輕功?”連淮折身返回,眉間微蹙。
“我可不會武功。”崔瑩說得坦坦蕩蕩。
她又抿了抿嫣紅的唇瓣,帶了點嗔怪的說道:“我實在跟不上步子,不如你背我走吧。”眼波流轉,似含了綿綿柔情,任誰見了都不忍拒絕。
隻可惜,連淮彆開了眼,竟連看也不看。
“你是崔天一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會武功?”他很平靜的問道,但是崔瑩卻從這平靜中感受到了他的氣憤。
可是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呢,難道是氣自己走的慢,會被魔教的追兵趕上?崔瑩頗不解。
她同時擺出錯愕的樣子,“誰同你講的?我隻是極樂殿裡的小丫鬟,怎麼就成了崔教主的女兒?”
“莫非你以為在最豪華的閨房裡住著的就一定是教主千金了?我才沒有那等命,能做崔教主的親生骨肉。”崔瑩的語氣裡帶了些諷刺,“我之前還在想,像你這般厲害,既然能自由進出極樂殿,何該綁架一個諸如左護法之類位高權重的人才是。”
他神色依舊淡淡的,看不出什麼變化。“崔天一最寵女兒,甚至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魔教教主之女的威脅力更甚。”
一聽這話,崔瑩就知道,自己說的他一個字也沒有相信。“我說的句句屬實!你綁錯了人,我可不是崔天一的女兒。”
他嗤笑一聲,神情頗帶諷刺,“你不必騙我。沒有萬全的把握我從不出手,豈會輕易信你拙劣的說辭。”心中暗道:果然是那人的女兒,也總將心思花在這些詭詐上。
隨機他又想道:自她清醒就未見她表露出絲毫恐懼,沒有一點人質該有的樣子,可見其心機之深,我需萬分謹慎才是。
“你要一意孤行,我不攔著。”崔瑩在地上坐下,一副看透生死的樣子,“反正我現在很累,不繼續趕路了,要是被追兵發現了,你可看著辦。”
“你是打定主意要繼續裝樣子?”連淮低頭看向她。
“怎麼,你難道要對我一個姑娘家嚴刑逼供?”崔瑩揚眉。
連淮心下歎息道:我綁架了一個弱質女流已然是千錯萬錯,又怎可能她嚴刑逼供?
他於是朝她伸出手:“你站起來,我帶你走。”
“要你背我。”她眨了眨眼,很嬌氣的道。
“不可能。”他拒絕得乾脆利落,顯得很是無情。
“我好歹是你搶回來的娘子,作為丈夫怎麼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回?活該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連一段情緣也沒有。”
一回生二回熟,聽了這話,他心裡雖依然十分彆扭,但已不會麵紅耳赤了。
崔瑩賴在地上不起,神情驕縱,一副被寵壞了的小女孩形象。
一回生二回熟,聽了這話,他心裡雖依然十分彆扭,但已不會麵紅耳赤了。
崔瑩賴在地上不起,神情驕縱,一副被寵壞了的小女孩形象。一回生二回熟,聽了這話,他心裡雖依然十分彆扭,但已不會麵紅耳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