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真的大方,把半數家產送給你,你恐怕也沒命消受。”
悠哉的女聲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賀琰立刻就皺了皺眉,坐在對麵的單臣鬱則是變了臉色。
溫室的門被人正麵撞開,一隊荷槍實弓單的人從外麵進來,迅速地占領主要位置,讓形勢陡然變化。
人群最後,桑梓緩緩走出來,手上還把玩著一支小巧的袖珍手木倉。
她往賀琰的方向走過去,動作草率地把還沒死透的伊賀淨一拉開,然後坐在了賀琰右手邊。
“這麼晚都不回去,不怕我擔心嗎?”
周圍一圈人全都是見鬼的表情,大氣都不敢出一個,楊律師自覺地往邊上挪了挪,避免被威壓傷害到。
賀琰掃了一圈周圍,看到那隻絕對不一般的隊伍,麵無表情,“安靜點,等我……”
“等不及了。”桑梓擺手,有點煩躁地挖了挖耳朵,“這些人全都煩,耽誤你回去陪我嘛,不如就全都殺了。”
她話音剛落,長桌邊上癱了一群人,然後此起彼伏的哀求聲就開始了。
“少爺,現在先把鬼門的人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伊賀純一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賀琰身邊。
他手中拿著木倉,桑梓眼疾手快,在他快要到賀琰身邊之前,一顆子弓單就打了出去。
砰地一聲,剛好打在伊賀純一的腳邊。
“彆靠近他。”
少女聲音陰森,不知不覺之間就帶了若有似無的殺氣,嘴角卻始終都是上揚的弧度,好像隻是跟你開了個玩笑。
伊賀純一臉色複雜,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閉上了嘴巴。
“單公子,你今晚恐怕是帶不走伊賀家的東西了。”賀琰麵色冰冷,語氣也是機械般的闡述,“這丫頭脾氣大,她說不能給你,我就真的不能給了。”
嘁——
桑梓翻了個白眼,心情卻還不錯,伸手從口袋裡拿了一根棒棒糖,當場拆了塞進嘴裡。
對麵,單臣鬱的眼神在他們之間反複琢磨,忽然嗤笑一聲,審視地看著桑梓,“桑桑,這就是你冒著危險正麵和鬼門為敵的理由嗎?”
桑梓聳聳肩,“沒辦法,我得開大號談戀愛,當然得先把你們家這個麻煩給解決了。”
“你看人的眼光很差。”單臣鬱那雙幽幽的眼睛盯著賀琰,投射出的暗芒仿佛萃了毒的冷箭。
桑梓湊到賀琰臉邊上,掰正了他的臉,嘖了兩聲,“多好看的啊。”
賀琰薄唇緊抿,忍著拍開她手的衝動把她的爪子給摘了下來,看向對麵的單臣鬱,“是你自己走,還是讓小丫頭請你出去?”
“靠著一個女人穩住家族,你覺得很有麵子是嗎?”單臣鬱冷哼,種種拍了一下桌子起身。
賀琰不動聲色地挑眉,瞥過眼神去打量桑梓,“吃軟飯是有點心虛。”
忽然,他又扯了扯唇角,道:“但吃軟飯真的很愜意。”
單臣鬱:“……”
桑梓朝賀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麵色挑釁地看向單臣鬱,“滾吧,這碗軟飯是輪不上你了,我不喜歡娘們兒唧唧的男人。”
單臣鬱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伸手按住了腰間的木倉,然而下一瞬,齊刷刷一片紅外瞄準對準了他的腦袋。
桑梓教的,她帶來的所有人都沒關瞄準,就等這一刻。
單臣鬱差點懷疑人生,眼前被一片紅光照得睜不開眼,密密麻麻地從四麵八方投過來的威脅,隻要他敢輕舉妄動,下一秒就會變成篩子。
“桑桑,你最後不要高興太早,我們來日方長。”
桑梓撇嘴,對他這幅反派的老掉牙台詞很不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看著他帶著鬼門的臭蟲從溫室裡退了出去。
鬼門的人一走,溫室裡就隻剩下伊賀家的人還有桑梓帶來的人,氣氛一時間有點詭異。
桑梓單手撐著下巴,對著伊賀純一微笑,“賀總,這個家夥要處理掉嗎?”
伊賀純一:“……”
賀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發現茶已經涼了,皺了皺眉,“他主子會處理他,用不著你。”
桑梓雙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老東西真不地道,這時候還給你找事,這不是賤兮兮的嗎?”
伊賀純一臉色僵硬,站在一邊沉默不語。
賀琰單手敲了敲桌麵,涼涼地道:“再不出來,這局就玩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說給誰聽的,在場除了桑梓和伊賀純一全都一臉茫然,但又不敢出聲。
“少爺,請您進堡內三層的會議室。”伊賀純一語氣放低。
賀琰:“讓他來見我。”
桑梓眯著眼睛,看熱鬨不嫌事大,“年紀大了還挺愛擺譜,求人都沒個正經姿態。”
伊賀純一語塞,慢慢地往後退,然後從溫室裡出去。
桑梓看了一眼賀琰,彈舌頭,“老頭子要是來硬的,你就低個頭。”
賀琰皺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