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嘖了一聲,“你傻啊,萬一他覺得丟人直接掀桌子不玩了,把資產上萬億的集團給捐了,怎麼辦?”
賀琰:“他捐他的,我不在乎。”
桑梓:“我在乎!”
賀琰嘴角抽了一下,睨了一眼桑梓,“你在乎有什麼用,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桑梓瞪大眼睛,雙手一攤,“將來我們倆好了,你把一半家產送給我做聘禮,那不是關係大了?”
賀琰:“……”
桑梓半身斜靠著他,壓低聲音說話,通篇歪理,就是攛掇賀琰千萬彆弄丟了伊賀家的財產。
“老頭子的目標是賀子琛那個小鬼。”賀琰忽然道。
桑梓皺了皺眉,“他要那個小鬼做什麼?”
賀琰眼中眸光閃動,“小鬼就算不是他的兒子,也是伊賀家的血脈,年紀小易操控。”
桑梓嗤了一聲,“他都那個歲數了,還能撐幾年,至於想不開玩傀儡戲這一招嗎?”
“就是因為快死了,才更加想要抓緊某些東西。”
賀琰聲音平緩,微微抬頭,視線和溫室門口拄著拐杖的老人隔空對上。
桑梓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有點詫異地眨了眨眼,同樣是老頭,這個老頭和鬼門那個老鬼差距不是一點半點,麵相看著就是快要入土的樣子,走一步歇一步,然後還要喘兩口氣,眼看著就是出氣多進氣少。
“怎麼不給老人家弄個輪椅?”
老人聞聲,抬頭往桑梓的方向掃了一眼。
少女笑容恣意,一舉一動都如旭日初升般活力,眼神裡都是不可忽略的光芒。
雙方就是這麼站著,頭發花白的他就有點相形見絀。
“用不著,還沒到那個時候。”老爺子開了口,竟然是標準的島國話。
桑梓不著痕跡地露出不屑,靠在椅子上,聽著來自四麵八方的動靜。
這個老家夥比鬼門那個要謹慎的多,一雙眼睛裡算計多過狠毒,隻要稍微的放鬆戒備或許就會被他找到破綻。
她感受得到,賀琰也無形之中提高了戒備,從頭到尾都盯著老頭的一舉一動。
老頭在他們對麵坐了下來,雙手按住拐杖龍頭,然後將四周掃了一圈。
“把那個沒用的東西收拾出去,死了也在這兒丟人現眼。”
“是。”
伊賀淨一的屍體被拖了出去,鮮血綿延了一路,沾染著周遭的花香,衍生出一股令人泛惡心的味道。
“丫頭,你這麼隨手在我的溫室裡取人性命,不太合適吧?”
桑梓挑眉,轉頭看賀琰,“這不是你的溫室嗎?”
賀琰:“準確說還不是。”
桑梓嘖了一聲,“那你給人家賣命乾啥,乾脆跟剛才那個家夥一樣,和鬼門瓜分了他家算了。”
她說完,對麵的伊賀禦就盯緊了賀琰,不放過他眉眼間的任何細節。
賀琰看了她一眼,抿唇,點頭道:“我覺得你……”
他嗤笑一聲,眸光閃向伊賀禦,“說的有點道理。”
伊賀禦皺了皺眉頭,唇角下壓,周身的氣壓下降了許多。
桑梓咂咂嘴,“打開天窗說亮話,老頭,你到底要不要交家產,不樂意交就算了。”
她說話太草率,讓伊賀禦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陰謀搶奪他家產的人不少,沒見過這麼明明白白說出來的。
“賀琰這麼給你賣命,要是什麼都撈不著,人家圖什麼?”桑梓拍拍桌子。
伊賀禦胡子顫了一下,微微吸了口氣,“他是伊賀家的子孫,理應……”
“說的好像他享受過伊賀家的待遇一樣。”桑梓翻了個白眼,有點不屑地瞥了一眼老家夥,“一把年紀了,說話怎麼不知道要點臉呢?”
她剛說完,刷的一片木倉舉起來對準她和賀琰的聲音。
桑梓眨眨眼,“哇哦——”
緊接著,她帶來的人就用紅外瞄準懟上了伊賀禦那雙老花眼。
雙方僵持著。
桑梓和賀琰平靜淡定,伊賀禦老邁陰沉,彼此都不打算讓步。
忽然,伊賀純一接了個電話,俯下身子在伊賀禦耳邊說了什麼。
桑梓皺眉,腦子裡轉了一圈,有種不祥的預感。
“當初你把那個孩子帶走,是因為他不適合留在伊賀家。”伊賀禦看向賀琰,一字一頓,“現在倒是合適了。”
桑梓仿佛被敲了一記悶棍,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