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刻的沉默都讓武士仿佛在滾水熱油中煎熬,武士的額頭逐漸沁出汗水,讓他心中的忐忑越發明顯,胸口的心臟簡直要變成一隻兔子,要撞破他的胸腔,從身體裡一躍而出。
屋中傳來了讓武士心中震顫的聲音。
“能為素不相識之人,仗義執言,你是個值得尊重的義士,源氏正需要你這般的武士。”
武士瞬間低下了自己的頭,大聲的說了聲是,才控製著自己,快速的走出了這個院子。
等到走到侍女等待著的院門之外,他回頭看了一眼。
這可真是個通情達理,心善又負責的貴族。
這麼想完,他抬頭看了侍女一眼。
侍女一臉平靜,並不詢問武士什麼,隻是對著武士微微躬身,“您請。”
屋內。
如果武士知道裡麵那位,被稱作源氏家主,現任源氏掌權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態,恐怕他心中源氏形象要大打折扣。甚至,再生不出半點要為源氏拋頭顱灑熱血的心思來。
源賴光,此刻正躺在榻榻米上,長發披散了一地,枕在白服青年的大腿上,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嗬欠。
是源氏巫女的事情啊……
源賴光這麼想著,又深深歎了口氣。
白服青年容貌俊美,姿態恭敬,神色安詳,聽到源賴光的歎氣,忍不住低頭問道,“家主,是嚴重的事情嗎?是否需要屬下出手,為您調查清楚事情原委?”
源賴光擺了擺手。
事情其實很簡單。
源氏作為國中貴族,有著皇室源自天照大禦神的血脈,本身在神術方麵便十分容易有所成就,而每一代的源氏也都兢兢業業的守護著京都。然而,作為貴族,源氏的人雖然不少,也不能事事都親力親為,便也生出了在民間遴選天賦出眾的女子從小教養,作為巫女,解決一些不需要源氏族人親自出手的事情。
而作為源氏的巫女,隻要做了一定的貢獻,自然也是有酬勞可拿的。
而巫女是自己留著,還是寄給家人,源氏便管不著了。
而這個擺攤的攤販,則是一個不算出名,十五六歲,已經在源氏待了近十年的巫女的哥哥。
根據這個武士所說,這巫女之前一直每個月都會寄些銀錢回家,如果沒有,也會托人帶個口信,說明自己安好,可最近兩個月,不管銀錢還是口信都沒有了下落,那巫女的家人,自然也會心中憂慮,不知道巫女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這可真的不太好查。
畢竟,源氏巫女太多,而且,要做的也太多。譬如看守封印,服侍神明,為源氏陰陽師打下手,又或者是為某個源氏陰陽師作為隨從,等等等等,什麼都有可能。
而作為平民的女兒,她連個姓名都沒有,誰又知道是哪個呢?
不過也算不上難,吩咐下去讓人查訪,知道情況之後告知家人即可。
而源賴光此刻心中最掛心的,不是自己忽然覺醒的前世記憶,也不是剛剛來說的巫女事情,而是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是日出之國最傳統的一個妖怪了。
從最初的時候,八岐大蛇其實是神明。但是後來因為不知什麼原因,被打成了妖怪。
這個打成,也要有一個問號。
畢竟,根據前世的記憶來看,八岐大蛇的來源實在是有著太多的可能,有說是中國傳說中被黃帝用劍斬下一頭的相柳,有說是被咬去了一個腦袋的鬼車,也有說是作為自然災害的化身,來源並不可知。
傳說,素盞鳴尊用酒灌醉了八岐大蛇之後把它封印了起來。這個傳說也暫且不可考。
現在的現實是。源氏,一直在以獻祭巫女的方式,從八岐大蛇那裡換取力量。
具體是哪個陰陽師心這麼大,不管怎麼算,作為天照血脈,和被封印的邪神都是有仇一方,修祭台,奉上巫女,真的不是給人打了個盤子,每年送點塞牙縫的肉來搪塞人家嗎?
源賴光歎了口氣。不管如何,這個祭台的存在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神明,邪神,蛇神。不論哪個,都不該是他們這種本來就可以混吃等死的貴族該接觸的類型。
她出生之時,那祭台就已經存在了,當時習以為常的事情,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居然沒有人阻止他們的行為,她也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馬上,就要迎來新的祭祀時刻了。也不知道,臨陣換祭祀物品,會不會被八岐大蛇一口吞了啊?
她雖然女扮男裝,但是也算是源氏巫女呢是吧?
源賴光苦中作樂的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源賴光,穿越的,性彆女。ov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