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最高當局的無奈(1 / 2)

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朝鮮戰爭一開始對香港市民所造成的震撼與恐慌已經漸漸消退,雖然人們依舊非常擔心,但至少不會像剛開始時那樣驚惶失措了。而美軍入朝也已經有將近兩個月,除了仁川時他們打出了世界第一軍事強國應有的風範之外,剩下的幾場戰鬥根本就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他們除了占領對方很多土地之外,根本就沒有對朝鮮軍形成多大的傷害,隻是李承晚的政權更加穩定了而已。這讓人們對傳說中的世界第一,戰無不勝的美國大兵們也開始有了懷疑,究竟是他們戰鬥力不行了,還是麥克阿瑟這個司令官故意這麼乾的,為的就是迷惑對方。當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古以來的戰爭就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更何況是現代這樣飛機大炮,甚至還有原子彈威脅的熱兵器時代,現代一場戰爭的死亡數量更是以萬計數的,所以任何人都不會小看現代戰爭。香港的報紙和電台一直都在努力的糾正人們的錯誤想法,並傳出消息,說聯合國軍總司令麥克阿瑟現在就在朝鮮,正在前線視察戰場。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不是美軍不行了,而是麥克阿瑟在策劃更大的行動,所以暫時收起了他的利爪,因為隻有收回的拳頭打出去才是最有力的。

可是沒有人想到,就在人們翹首以待麥克阿瑟下一步的時候,香港居然又發生了一件頗為有意思的事件,那就是有人開出了盤口,賭《環球時報》後幾期是否還能做出預測。有的甚至賭,斯大林會不會向朝鮮派兵和美國來一場第三次世界大戰。

對於這一現象,許多報紙都立刻進行了批判,認為某些人居然已經無所事事到用戰爭、用無數的人命來進行賭博,實在是下作之極。當然,也有不少報紙將攻訐的對象放到了林子軒和《環球時報》身上。認為正是林子軒的胡亂猜測,才會引發這種現象。並且,《環球時報》身為一份有影響力的大報,不以報道真實發生的事件為主業,反而搞出這種類似預言的行為實在是失職。可惜,這些攻訐和批評根本就沒能引起人們的多少觀注,最後反倒被某些人嘲諷為傳媒界內部的爭權奪利。幸好,《環球時報》在林子軒和羅嘉文等人的安排下並且壓製下,並沒有對那些攻訐自己的報社和個人發表任何言論,反倒是在之後的爭論中保持中立,這使得報業的前輩對《環球時報》的感觀立時增加不少好感,覺得他們這樣才是真正報人應該有的胸襟。

不過,這種表麵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多有心人都察覺到香港地區似乎正在醞釀的一場風暴。

比如:列誥現在就在為這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到憂心不已。

列誥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英國人,並且曾在多個英國殖民地供職,而且是葛量洪的絕對心腹,當年葛量洪從斐濟調任第二十二任香港總督時,誰都沒帶就隻是將列誥帶在身邊,由此可見二人的關係,列誥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從斐濟輔政司的位子上跳到了香港布政司,成為了港英政府最具權勢的三巨頭之一。

此時的列誥並不知道他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英國貴族,獲得女王陛下親自頒發的爵士爵位,並且在兩年後出任星州總督,也就是英國在亞洲最重要的殖民地新加坡的老大。但是他隻知道,在香港這幾年的時間裡,他已經老了許多。而且他確信,相比起他,老上司葛量洪老的更快。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時局變化太快的原因,想一想,從1946年開始上任開始,中國GCD和GMD就開始了內戰,代表社會主義隻會在山溝裡打打埋伏的GCD軍居然用三年的時間就打敗了擁有美國支持並且擁有飛機大炮坦克等現代化武器的GMD軍。並於在1949年建立了新政權,而大陸的建國使香港在人口、社會和經濟各方麵都出現既深且廣的轉變。這還不算,兩黨支持者在香港的衝突和政治事件的此起彼伏,以至於現在朝鮮戰爭的爆發,都使得葛量洪,還有他們這些港英政府的高級官員們麵對著極其嚴峻的考驗。

本來,關於經濟、政治方麵的事情就已經夠自己煩心的了。可是就在這兩天,律政司那邊來了報告,說是那些來自大陸的難民們最近也有點兒不太安穩。據警務處政治部的調查,極有可能是有人在蓄意煽動那些難民的不滿情緒。

“怎麼辦?”

坐在列誥麵前的是警務處長路易斯,他是在自己的被窩裡被列誥給一個電話給叫過來的,任誰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打擾都會罵人的,但是麵對著眼前的這位他卻是不敢怎麼樣,誰讓人家不但自己的職位比自己高,後台也硬呢?所以他隻能從被窩裡爬起來,立馬趕過來。說起路易斯最近的日子,那是過得相當不錯,自從自己幫著林子軒處理了一些事之後,自己從林子軒那得到的錢是大幅度增加,而且林子軒新開的幾家公司都有自己的乾股在裡麵,最為重要的是他在英國的兒子,告訴他已經將秦阿元所說的那處寶藏給挖了出來,而且他還找人偷偷的給估了價,結果是價值幾千萬美元呀,這又怎麼不可能讓他高興激動呢?在他知道消息的當天,他親自到林子軒在警署的辦公室來商量怎麼處理這筆錢,現在的林子軒可以說是他的財神,他就是好好的供著都行,又何況屈尊呢。

林子軒在得知了路易斯來的目的之後,就告訴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讓這筆錢合理化,而且裡麵所涉及到的金幣什麼的必須儘快處理掉,英國的貴族有不少可以想辦法賣給他們,他們對於古老金幣是最喜歡的,至於怎麼賣他就不管了,因為身為英國人的他們比自己更知道那些貴族的喜好。然後又告訴路易斯,這筆錢就不要藏起來了,而是讓他兒子在倫敦給他跑關係,儘快的將他提到香港港督的位置上來。對於自己突然出現這麼一大筆錢在倫敦路易斯是很擔心的,可是當林子軒告訴他沒必要擔心,因為在倫敦那些政客的眼裡,這是他貪汙來的,因為香港的貪汙已經眾所周知了,沒有一個人是不貪汙的,隻不過你貪汙的有些多而已。路易斯知道林子軒說的是對的,雖然這對自己的聲望有所損壞,可是也隻有這樣,這筆突然出現的巨款才能見天日。為了這幾千萬的財富,這小小的聲望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的路易斯完全處於興奮當中,這裡麵除了有得到巨款的高興,又有即將成為港督的激動,所以這段時間路易斯見到誰都是高高興興,這讓對他平時有了解的人都很懷疑他是不是得病了。

可是還沒當他從高興中恢複過來,列誥的一個電話就將他的興奮之色給打沒了,雖然他早就得到屬下的報告知道那些難民的情緒有了波動,他們對政府已經開始越不滿,但是自己正在沉浸在興奮當中,也就沒有注意這些,可是今天列誥的話卻讓他知道,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這件事如果自己處理不好,自己彆說當總督了,就是這個警務處長他都不知道有沒有命來當了。要知道,香港的難民可是接近一百萬,占總人口的一半哪!

“閣下,在我來之前已經下令各個轄區派遣一些華人探員深入到那些難民區,應該很快就能夠調查出一個結果。但是,我們希望布政司也能儘快安排那些具有影響力的報紙、電台進行有利的宣傳,並安排華民政務司出麵,安撫那些難民的情緒。這樣多方麵一起動手,才能把這次的風波消彌掉。

“很快?很快有多快,你們警務處有維護香港治安的責任,可是像這種涉嫌引起動亂的事情,你們沒有能事先察覺,這是嚴重失職,你明白嗎?”列誥氣惱地說道。

“閣下,您應該知道香港的警員都是一副什麼樣子。咱們當時重回香港,為了能夠儘快的穩定香港秩序,所以在接收了香港之後,我們招收了許多不合格的家夥。如今五年了,那些家夥都已經成長起來。他們除了向那些社會分子和商鋪收受錢財之外,他們什麼都不會,現在就算是我下令請他們調查一些案子也是那些小案子,大案子根本就不能指望他們,更何況他們這次對付是那些陰謀家。閣下以為憑借著這些個越來越不合格的警察能夠鬥得過那些人,反正我從來沒有報這樣的希望。”路易斯懊喪地答道。

“那你們就應該提拔一些合適的,有能力的警官上來。”列誥牢騷道,不過他也知道這基本沒什麼可能,所以很快就主動把這句話忽略了過去:“我會按照你們的要求去做的。但是,我不希望香港在這個時候發生什麼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你明白嗎?”

“是的,閣下!”路易斯黯然道。他知道列誥擔心的是什麼,“動亂”這個詞在這年頭一點兒也不稀奇。

“還有你的一個手下不是香港最大報社的老板嗎?你去告訴他讓他的報紙全力的配合我們,不要讓他再說那些個不著邊際的話,否則我取締了他的報社。”列誥道。

路易斯知道他說的是上次針對朝鮮戰爭爆發的事情,《環球時報》大放厥詞,徹底將美國人給得罪了。

“是,閣下,我會和他說的,不過我想這或許根本就不用我出麵,那個家夥是一個很會抓住機會的人,這次事件的發生正是和政府打好關係的時候,我想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路易斯聳聳肩道。

“但願如你所說的。如果他在這次事件中真能起到作用的話,我會在港督大人麵前替他說幾句好話的。”列誥道。

列誥說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先回去吧,記著幫我轉告律政司,港督很關心這件事,希望他們能好好的配合我,除非必要,不要采取太過激烈的行動,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後果有他們承擔。”

“我會的。”

路易斯帶著深深的憂慮離開了布政司署,他知道列誥是在警告他,身為港督葛量洪的老相識和老部下,列誥在香港三大司級官員中跟葛量洪的關係最為親密,自然地位也最高,所以時常插手其他各司的事務。對此,財政司和律政司的司長對他行為都很反感。可是,人家上頭有人,後台夠硬,他們也沒有辦法。而且財政司、布政司和律政司之間的事務有太多的相通之處,這又是一個多事之秋,誰能保證能把事務分得絕對清楚?

“處長,列誥是什麼意見?。

布政司署外麵,路易斯自己的高檔勞斯萊斯轎車上,他的屬下助理警務處長麥士威擔心地問道。

“開車。”路易斯吩咐了一聲司機,又歎了口氣:“能有什麼意見,讓咱們追查幕後黑手。”

“追查幕後黑手,那咱們的意見呢?”麥士威急道。

“他根本就不給我機會開口。而且他好想知道我們的打算,他還警告我,不許采取激烈手段。”路易斯看了一眼自己白色警服上的金色徽章,“看來律政司那位閣下說的十分準確,這個家夥是一個典型的溫和派!”

“這次的事情非常蹊蹺,很明顯是有人在故意煽動,如果不用嚴厲的鎮壓的話,他們隻會越來越囂張的。”麥士威說道。

“你以為他不知道嗎?他比我們更加清楚。”路易斯摘下了自己的警帽:“他是擔心煽動這件事的背後是GCD!如果真是他們的話,這事情一旦掀起來,隻會讓我們在政治上處於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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