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
譚正文腳步輕快的走在省辦公大樓裡,一直來到葉總辦公室的門口才停下來,然後伸出手重重地敲了兩下。
“進來。”葉總的聲音傳了出來。
“首長!”譚正文立即就推門走了進去,一見葉總,便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首長,這回咱們可真是發了大財了!”
“嗬嗬,你呀”葉總指著譚正文笑了笑,但還是趕緊放下手頭上的東西,急步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上前兩步一把拉住譚正文的胳膊就往沙發上拽,“說說,趕緊給我說說,那小子給咱們弄了些什麼好東西?”
“發財了。”譚正文一臉喜意,“首長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嗬嗬,我在現場看著京城來的那幾位同誌,那臉都快笑爛了!哈哈。”
“那麼厲害?到底弄了多少好東西?”葉總的眼睛差點兒眯成了一條縫,忍不住問道。
“這我也不太懂,我大致看了看有什麼三菱的高級引擎資料、佳能公司的什麼設備資料,還有好多呢?我看這回這小子算是把日本的幾大財閥的好東西差不多都弄到手了。不過這還隻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弄回了好幾噸的文獻資料,好幾噸呐。首長,好幾噸。”譚正文咧著嘴不斷地叫道。
“這就好,這就好啊”葉總也是連連點頭,“一百多年了,一直都是日本人跑到咱們中國來搶東西,咱們這回也算是趁機會反撈了一把,總算找補回來一點兒了。”
“香港的同誌立了大功啊!”譚政文道。
“何止是大功,這簡直是大功裡的大功,要重重地嘉獎!”葉總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得向一號首長他們做彙報,這麼大的事兒,得讓幾位領導早點兒知道才行,要是彙報晚了,我可就要吃排頭嘍。”
“嗬嗬”看著葉總直接打電話要京城,譚政文在一邊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能讓葉總迫不及待的向上麵彙報喜訊,這種事可是不多見。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的收獲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恐怕不比誌願軍在朝鮮浴血奮戰的功勞小多少。因為他們這一次把日本幾大財閥的老底兒給差不多掏空了,雖然這一把遠不能算是對方全部的底蘊,但也算是能傷筋動骨了。
主意明麵上是香港的梁錦楚出的,不過根據譚正文對梁錦楚的了解,這種缺德主意梁錦楚是想不出來,十有八九還是那個林子軒提出來的。按照梁錦楚的提議,不應該是林子軒的提議,現在日本正陷入一種極為糾結的狀態,日本人很害怕美國人(誰腦袋上被扔兩顆原子彈,都會老實的),希望夠繼續附翼在美國人的手下做事,繼續過他們的小日子。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美國人現在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信任日本,甚至還害怕日本重新發展起來。美國國會中甚至有人叫囂要讓日本永遠做為一個農業國存在下去!所以一部分有誌的日本人開始感到絕望。
林子軒認為自從二戰結束,日本戰敗之後,日本經濟就被美國人托管。但這個所謂的托管,還不如說是美國人強行將日本的財閥進行了解體,強行停止了日本一些工業的發展,就像著名的三井財團,身為原本日本經濟的“牽引車”,在戰後居然隻能作為一家商社,從事生活用品進口工作。即便是幾年以後放寬統製後,日本出口實現自由化,三井麾下的“第一物產”仍然努力在海外廣泛拓展商圈,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無法保證員工的海外出差經費!日本人是極為重視教育的,可此時的三井財閥即便是勒緊了褲腰帶,每年也隻能派出三名研修生去海外進行學習。
由此可見,這個時期日本那些企業的艱難。
所以林子軒認為,這個時期日本對自己的那些機密資料,尤其是科學技術方麵的資料,還有工廠裡的那些精密儀器,先進機械肯定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保護。尤其是這些東西大部分都還在美國人手裡捏著,就更加容易到手了。要知道,美國人壓根兒就不在乎日本的這點兒東西,有些先進機械被他們拆開之後;直接就放在露天日曬雨淋,早就已經是鏽跡斑斑了。而那些科研資料雖然被美國人弄走了不少,但依然有許多美國人不需要的被扔到了一邊,待遇不比廢紙強多少。可即便是廢紙、廢鐵,在美國人的注視下,日本人還是不敢去碰!
所以林子軒提了一個計劃,找一批美國人或者英國人,又或者法國人什麼的,讓他們以各種名義,哪怕是開辦廢品收購站也行,把那些美國人不在乎,日本人想動又不能動。想拿也不敢拿的“好”東西弄出日本,弄回中國。
這個計劃可說是極為大膽,計劃剛提出的時候,正是朝鮮第四次戰役剛開始沒多久,美國人在新任司令李奇微的帶領下步步進逼,誌願軍卻因為後勤等原因而不得不步步後退。這個時候派人去老美背後去偷人家的褲子,萬一被發現,肯定會進一步刺激對方。
但是,譚正文舍不得。
這個計劃看起來是很大膽,施行起來也很困難。但如果成功的話,至少能為國內的工業科技發展減少五年到十年的積累期,甚至更久。畢竟日本的工業實力雖然還遠不如美國,相比起此時的中國卻是非常的先進。要知道這個時候代表中國最先進科技水平的中科院甚至無法安全產出一個由鈦金屬製成的真空汞,而距離林子軒向他們描述鈦金屬的應用,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當然蘇聯老大哥現在也很幫忙,斯大林同誌也派出了許多專家來援華。但是譚正文知道,這些蘇聯專家大多留了一手,並不是完全真心實意地在幫助自己這個小老弟的。而且現在朝鮮又在打仗,誰又知道這場戰爭還能打多久?即便是號稱“預言家”的林子軒也宣稱這場戰爭還要一兩年才有可能完全結束。而且那小子還說了即便是開始了談判,中美之間也肯定還要打上幾場大戰,直到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戰爭才有可能停止。
中國缺什麼?在一個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建國,自然什麼都缺!尤其是工業。如果不是工業不行,誌願軍會因為沒有製空權而天天挨炸?會因為沒有汽車而不得不用牛馬,甚至是人進行運輸?會因為沒有坦克裝甲車而用血肉之軀抗衡美國的機械化鋼鐵大軍?
所以,譚正文在計劃上附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又轉給了葉總。而出乎他意料的,葉總連句話也沒說,直接就同意了這個計劃。唯一的一個要求:獨自行動!不許有人知道這件事跟“香港的同誌”有關係,而這個“香港的同誌”譚正文很清楚不是梁錦楚他們,而是那個叫林子軒的家夥。
接著,“偷天換日”計劃開始秘密施行。而此時,這個計劃的最高指揮者,也由一開始的譚正文,變成了情報部部長李克nong。
再然後,不管是譚正文,還是葉總,亦或者李克nong和後來知道消息的幾位最高領導,有好幾次都是連著幾天心情愉快,甚至還有傳說,說工業部長宋ren窮第一次得到消息的時候,還高興地在辦公室裡扭了一回陝北的大秧歌。大家誰也沒有想到,此時的日本竟然是這樣的空虛和疏於防範,他們的計劃竟然會如此的暢行無阻。甚至於他們派出的“代表”去購買日本的那些“廢鐵”的時候,負責看守的美國兵還附贈了不少好東西。至於價錢,有誰見過一台最高級的三菱電機居然隻需要一包煙錢的?可事實就是如此。因為在那些美國人看來,這些東西不是他們的,能當作廢鐵賣了已經是賺了,反正也沒什麼其他人要。機器放在露天生鏽,又哪及得上拿了賣幾個美元,再買包大米去勾搭幾個日本女人回住處玩玩來得舒服兒?再說了,這些東西又不是賣給彆人,買家都是他們美利堅合眾國的盟友,有什麼好怕的?沒見這些盟友的小夥子們還在幫著美G軍隊在朝鮮跟萬惡的GD作戰嗎?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中國方麵可說是占了大便宜,大批的先進機械被轉著彎兒的運回了國內。但是凡事太過份總會出事的,就在一切順利,眼見著“廢品”越收越多,越收越好,譚正文都打算趁機擴大行動規模,再狠撈幾把就罷手的時候,日本人發現不對勁兒了。
日本人多會過日子啊?雖然欺軟怕硬,雖然自己的好東西被美國老大當成了廢品扔在一邊也不敢說話。可當他們發現有人開始偷偷的把自己的好東西往日本國外運輸,而目的地似乎也不是美國的時候,他們急了。有人向美軍高層告密,甚至有些原本的財閥掌舵人在知道消息之後,也立即向個於東京的聯合G軍司令部進行了通告。於是原本對此一無所知的美國人開始關注起這些偷買偷賣事件,甚至還抓了幾介暗地裡組織倒賣的美G軍官。而發覺不妙不後,譚正文果斷命令手下停止了這一行動。
但是接下來,美國人卻並沒有如想象的那樣大動乾戈,一切依如既往,甚至那幾個被逮捕的美軍軍官也被重新釋放,並且各自擔任了原先的職位。不過可惜,在譚正文這個地下戰線的老油條麵前,美國人這種引蛇出洞的小把戲實在是上不了什麼台麵。但是雖然明知道美國人是在製造陷阱,為了能夠多弄一些好處,譚正文依然決定冒險。
按照他的命令,那些被雇傭的老外繼續跟美國人交易,並且繼續向美軍士兵購買“廢品”。隻不過念在美軍想把他們引出來,所以趁機又把價格往下壓了壓,甚至還開始賒賬,算是節省了一筆,同時他又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那些科研資料。
然後事情越來越複雜,但也越來越簡單了。譚正文製訂了一個大大的圈子,把美國人繞得七暈八素。最後弄明白的時候,才發現抓的全都是些不知內情的白人二道販子和貪婪的日奸。不過美國人也不是吃素的,依靠強大的實力,美國中央情報局通知相關方麵,要求盟友一起對這種“偷竊”行為進行打擊。一定要抓到這個小偷!但很可憐,這幫人到最後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弄走了那些東西(二戰以及之後的一段時間,美國情報人員的水平都不怎麼樣,主要依靠英國人,結果連原子彈的機密都被克格勃的“劍橋五傑”給弄了去)。
但是,雖然美國的情報工作不怎麼樣,可美國人的強大實力依然還是給GD的地下工作人員們製造了不少麻煩。最後一船的機器和資料迂回了一大圈,最終還是無法突破對方的封鎖。無奈之下,譚正文想到了香港,並送信求助。接著香港華閏公司幫四海集團從國外進口了一批物資,中途經過台灣,於某天下午運到了還沒有修建完工的葵湧碼頭。之後,因為碼頭未曾完工,暫時無法卸貨,而那些貨輪上的水手們經過長時間的航行又都十分勞累了,所以四海集團總裁林子軒親自下令,讓碼頭負責人胡明強好好招待一下輪船上的水手們,並留他們在岸上過夜。當然留守的水手也不能忘了,要送些加了蒙汗藥的好酒好菜,之後,內地方麵派來的幾個海軍軍官帶著一幫海軍成員趁夜混進了疏於防範的貨輪之內,悄無聲息的把船開到了蛇口。在那裡,一個旅的士兵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把貨物運下,又重新裝了一批貨物上船,然後貨輪又悄無聲息的開回了香港,重新回到了葵湧臨時碼頭。之後一艘采沙船運了一點兒燃煤過來,把幾個小時內燒掉的那點兒煤炭重新補了回去,整個過程,除了那些被打過招呼的水警之外,基本上沒多少人覺得蹊蹺。就是那艘美國貨輪的水手們,除了鍋爐手對自己負責的鍋爐的保溫能力感到有些驚訝之外,也沒有什麼人覺得不對。